安迪接过笔,在文件上签下自己的名字,字迹利落干脆。签完字,她把文件递回去,动作里没有一丝拖泥带水。
“行了,交接完了,我先走了。”魏国强收起文件,转身就往外走了。
看着魏国强的车消失在夜色里,别墅里忽然就安静了下来。那些沉默的摆件在灯光下透着陈旧的光泽,像是在诉说着一段遥远的过往。
徐瑾年转过头,看向身边的安迪,声音放得更柔了,问道“需要我帮忙吗?”
安迪转过头,看着他眼底的笑意,紧绷了一晚上的嘴角终于弯了起来,带着点释然,也带着点依赖,回应道“当然了。”
徐瑾年笑着点头,伸手轻轻握住她的手,指尖的温度传来,安稳而温暖,说道“很愿意为你效劳。”顿了顿,他像是忽然想起什么,眼神里多了几分认真,“年底结束,你愿意跟我一起回京生活吗?”
安迪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眼里的光比窗外的星星还要亮,说道“当然了。我们是一家人,而且你的家人都那么好,我没有理由拒绝。”
“那也是你的家人。”徐瑾年纠正道,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温柔。
安迪重重地点头,握紧了他的手,像是握住了全世界的安稳,说道“我们的家人。”
夜风从敞开的门里吹进来,带着草木的清香。客厅里的宣德炉安静地立在那里,青玉貔貅的眼睛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可这些价值连城的物件,此刻在安迪眼里,都比不上身边人掌心的温度。那些沉重的过往,那些复杂的纠葛,仿佛都在这一刻被轻轻放下了。
未来的路还长,但身边有他,有“我们的家人”,好像什么都不用怕了。
夜幕像一块浸了温水的绒布,轻轻盖在城市上空时,2301的客厅里已经弥漫开一股饭菜过后的暖香。餐桌上的碗筷刚被收拾妥当,留下的淡淡烟火气还没散尽,就被客厅里飘来的笑声一点点揉碎了。
徐尽欢窝在沙发最中间的位置,怀里抱着一个软乎乎的兔子抱枕,腿上还盖着一条薄绒的毯子——明明气温正好,她却总说这样才有“窝着不动”的仪式感。
江寻坐在她身侧,刚洗完手回来,带着点清爽的薄荷皂香,顺势往她身边一靠,沙发发出轻微的“吱呀”声,惹得徐尽欢往他那边蹭了蹭,像只找舒服位置的小猫。
屏幕上正在放一部老派的喜剧片,黑白的画面里,主角正手忙脚乱地应付着一连串乌龙事件,夸张的肢体动作配上诙谐的配乐,让客厅里的气氛瞬间松弛下来。徐尽欢一开始还只是抿着嘴笑,肩膀微微耸动,到后来剧情越来越密集,她再也忍不住,先是“噗嗤”一声笑出了声,接着就彻底放开了,笑声像滚落在玉盘里的珠子,清脆又响亮。
“你看他!他居然把蛋糕扣在自己头上了!”徐尽欢一边笑,一边用胳膊肘轻轻撞了撞江寻,眼睛亮晶晶地盯着屏幕,生怕错过一个镜头。她笑得太用力,眼角都沁出了点水光,脸颊泛着健康的红晕,连带着说话的声音都带着点气音,软乎乎的。
江寻的目光其实没怎么落在屏幕上。他侧着头,视线几乎全黏在徐尽欢脸上。看她笑的时候鼻子会微微皱起,像只偷吃到糖的小松鼠;看她笑到仰头时,脖颈的线条绷得细细的,露出一小片白皙的皮肤;看她笑到用抱枕捂住脸,却还是有笑声从抱枕缝里钻出来,像漏了气的气球,嗡嗡的。
江寻“慢点笑,小心呛着。”说着便伸手,替她把毯子往上拉了拉,盖住她因为笑得太欢而微微敞开的领口。指尖碰到她温热的皮肤时,徐尽欢瑟缩了一下,笑声却没停,反而变本加厉。
剧情正好到了最乌龙的地方——主角为了掩饰一个小错误,接连闹出更大的笑话,最后被困在晾衣绳上,像只被倒挂的蝙蝠,手脚乱蹬却怎么也挣脱不开。
“哈哈哈哈……不行了不行了……”徐尽欢笑得整个人都往江寻身上倒,兔子抱枕早就被她扔到了一边,手捂着肚子,肩膀一抽一抽的,断断续续的说道“他怎么这么笨啊……笑得我肚子疼……”
她的笑声太有感染力,连带着沙发另一头的郑妈都跟着笑起来,客厅里的空气仿佛都在跟着震动。
江寻无奈地摇摇头,眼底却漫出一层化不开的宠溺,像温水里晕开的蜜糖。他伸手轻轻揽过徐尽欢的肩膀,让她靠得更稳些,另一只手则小心翼翼地覆在她捂着肚子的手上。
“别动,我给你揉揉。”他的声音放得很轻,带着点哄小孩的意味。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家居服渗进去,力道不轻不重,顺着她起伏的呼吸慢慢打着圈。他的手指修长,带着常年握木仓的薄茧,触在皮肤上却意外地温柔,像是在安抚一只炸毛的小猫。
徐尽欢被他揉得舒服了些,笑声渐渐低了下去,变成了断断续续的轻喘,却还是忍不住把头埋在他的颈窝里,闷闷地笑着说道“真的太好笑了……你都不笑的吗?”
“我在看你笑啊。”江寻低头,鼻尖蹭了蹭她柔软的发顶,闻到一股淡淡的洗发水香味,说道“看你笑,比看电影有意思多了。”
这话刚说完,屏幕上的主角又做出了一个滑稽的动作,徐尽欢刚压下去的笑意瞬间又绷不住了,闷在他颈窝里笑得更厉害了,连带着身体都在轻轻发抖。
江寻手上的力道只好再放柔些,指尖偶尔碰到她腰侧的痒痒肉,惹得她“唔”一声躲开,却又很快黏回来,像块甩不掉的糯米糍。
欢乐的氛围,好不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