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七点,元茵被闹钟吵醒,她起床穿好衣服来到客厅。
家务机器人小圆已经做好了早餐,赵星澜正在吃自己的那一份,全息屏幕上正在播放新闻,是关于人工智能安琪的维护人员接连死亡、失踪的离奇事情。
元茵也坐下来观看。
“澜姐,早。”
“你起床了,早。”赵星澜说。
这条新闻很快播放完毕,转向下一个前段时间惊动全联邦的“诺亚夫妇被害案”。
“真正的凶手竟是进化液的研发者宁博士,他原名宁怀谦……”
“我从暗网上看到,有玩家说联邦官方已经发布了搜捕《锈界》第三批内测玩家的新闻,看来哈马斯的安排只是一厢情愿。”赵星澜说。
“哈马斯家族在联邦行政中心任职的那位高官,已经被查奥斯杀了,他们家族在行政中心的地位一落千丈,凯立家族的立场最近也有些奇怪,哈马斯家族估计察觉到了,看来他想掌控《锈界》玩家,也有这方面的原因。”元茵说。
“制造更多进化液,然后制造更多超凡能力者?”赵星澜猜测道。
“不止如此。”元茵说,“哈马斯家族目前最需要的应该是合作者,他或许会直接用玩家血液与其他家族势力做交易。”
赵星澜若有所思,然后问道:“今天有什么安排吗?”
“有。”元茵说,“为黑市提供货源的谭家那位要见我,我要去一趟联邦行政中心。”
顺便去会一会哈马斯,当然这件事就不需要说出来了。
“昨天我跟南波万聊过,大概了解了黑市那边的情况,今天我想去黑市一趟,熟悉一下那里的做事风格。”赵星澜说。
元茵:“待会儿南波万下来,你们一起吧。”
“嗯。”赵星澜应道。
话刚说完,南波万就匆匆忙忙跑了下来,“不好意思澜姐,我起晚了。”
“没事,先吃饭吧。”赵星澜先吃完后,返回房间把武器带上,并补充了能源。
其他几人也陆续下楼用餐。
任可已经从依德那里请了假,暂时没有回去的打算,她喝了一杯牛奶后便去了楼上实验室。
徐小茗和翟子浩更是连话都顾不上说,拿着食物上楼,直接扎进了研究数据堆里。
开启传送门将南波万和赵星澜送去黑市后。
元茵也开上车出发了。
目的地——联邦行政中心。
从乌水市到行政中心,按照悬浮车的车速,大概十个小时的路程。
她出门之前就做好了伪装,悬浮车在路上高速行驶。
当行政中心的钢铁穹顶终于出现在地平线上时,已是下午五点十五分。
这座由合金与全息投影构成的城市,在乌云下泛着冰冷的金属光泽。高耸的中央塔楼直插云霄,空中的巨大投影在云端闪烁,像一只监视着众生的机械眼。
无数飞行器在预设航道中穿梭,元茵的悬浮车也加入其中。
距离与谭家那位预约的时间还有四十五分钟,路上就花了四十分钟。
悬浮车在停在了星辰酒店门口,这座六星级建筑通体覆盖着可变色的玻璃金属,此刻正在霓虹灯的照耀下折射出瑰丽的紫金色光芒。
她踩着时间走进酒店,一楼大厅的水晶吊灯将大堂照的如同白昼,灯光虽亮,却并不刺眼——在灯光技术这一块,锈界的确很有技术经验。
侍者将她引至88层的“云穹”包厢。
推开门,包厢里空荡荡的。
她选了正对着全息壁炉的位置坐下。
三十分钟后,包厢的门再次滑开。
谭一霖走了进来,他的保镖紧随其后。
谭一霖比她想象中还要年轻,身居高位,看上去却不到四十岁,看样子在谭家的身份不低。
谭一霖坐在元茵对面,沉着眼神看过来:“你就是法尔家的新主人?”
“您好谭处长,我是红·法尔。”元茵虚伪地寒暄,报出了自己办假证时随手起的假名字。
“红……法尔?”谭一霖刻意拖长,还轻笑了一声,也不知道是在笑她的名太土,还是她的姓氏太过虚伪。
“三天。”谭一霖不悦地竖起三根手指,“我给了你三天,你很会拖时间。”
“老家主留下的烂摊子需要处理。”元茵面不改色地说,“不处理好,我怎么好意思来见您。”
这一趟她是必须要来的,她要收集热武器,很多热武器,武器越多,她会越有安全感。但偷和抢都有风险,谭一霖有货源,武器的种类、质量都是上乘,不要白不要,她打算拿下谭一霖手中的所有份额。
——既然要回档,那么就先来探探他的口风。
但如果对方只是来羞辱她的,那么她也就没必要虚伪下去,直接干就完了。
谭一霖笑了笑,说道:“三天才搞定,倒是让我怀疑你的能力。”
“我的能力您不用怀疑。”元茵立刻说。
“是吗?”谭一霖挑眉,向后靠去,“说实话,我只想找个听话的人继续赚钱,阿猫阿狗都行,你也不是不可以。”
对方话里的轻视显而易见,还带着刻意的压迫,尤其是“听话”、“阿猫阿狗”这两个词……她在黑市使用超凡能力杀人的事情不是秘密,这说明,谭一霖并没有深入的调查过她。
这个人对待这件事并不是很谨慎,但能干走私这活儿的人不应该是个不谨慎的人,所以元茵更倾向于他是太过轻视她。
“但除了你,我可以选择别人。”谭一霖突然变了脸,继续说道,“其实法尔家经营的黑市运作线路一直都没出过什么差错,我很满意,但你嘛,能力也还过得去,只要再加上听话这个优点,自然也可以……给她。”
保镖适时递上一份文件。
元茵目光落在文件内容上……谭家这位又要听话,又要有能力,要求这么多,说明还是在考虑她这边的。
更何况,等了三天都还愿意见她,他的合作意向已经很有倾向性了。
老狐狸,倒是很会演。
不过‘听话’……听话还怎么谈判?
“证明你的能力,份额可以给你一半。”谭一霖说。
“一半?”元茵挑眉,“老法尔可是拿了七成。”
“嫌少?”谭一霖突然拉下脸,“那就一份都别要。”
元茵忽然笑了,她放松地靠向椅背:“一半不够,我要全部。”
“全部?”谭一霖冷笑,“你以为黑市吞得下?”
“我管理的黑市,已经不是以前的黑市了。”元茵说,“我敢保证,以后除了黑市,没人能吃得下,对了,我可以附赠您一个消息,算是提前给您的利息。”
“你以为,我会对黑市打听来的小道新闻感兴趣?”谭一霖轻嗤道。
“是关于凯立家族的消息,您真的不想听吗?”元茵说。
谭一霖沉默了一瞬,目前凯立家就是谭家最大的政敌,他倒真有些兴趣了:“说说看。”
“派人杀了盖·哈马斯的人,很有可能是凯伦·凯立。”元茵说。
“荒谬!”谭一霖皱起眉头,“你说凯伦·凯立会杀自己女儿?那个女人一向爱女如命,从小精心培养盖·哈马斯,怎么可能杀她,她去杀了雷克还差不多,你竟然拿这种假消息来糊弄我?”
“那如果……”元茵说,“凯伦·凯立已经不是凯伦·凯立,如果她只剩一具躯壳了呢?”
“什么意思?”谭一霖忽然想到什么,下一句话从他自己嘴里说出来都觉得荒谬的程度,“你是说凯伦也被《锈界》玩家上身了?”
“不是锈界玩家。”元茵说,“可能与数据联盟有关。”
这个包厢她已经检查过,并没有任何监控设备,安全的很,估计这也是谭一霖选在这里的原因。
不知想到了什么,谭一霖的脸色变了,“这个消息的准确率是多少?”
“百分之九十五以上。”元茵说,她对雅典娜的信任程度大概就是这个比率,这还是因为雅典娜的主机已经被她完全掌控,信任比率也随之上涨了不少。
“这个消息若属实,份额全部给你,若是假的……”谭一鸣看向她,“你一分也别想要。”
“黑市的情报网不会出错。”元茵起身告辞,在门口停顿片刻,“如果您还想要其他消息,也可以联系我,我给您打八折。”
谭一霖若有所思地看着已经关上的包厢门,“黑市的情报网,倒是个被忽略的重要资源。”
接着他瞳孔一缩,直到此刻他才惊觉,这场对话的节奏,自始至终都被那个叫“红”的女人主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