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李善杰那是一脸的忐忑不安。
一千多人,去打人家五万精兵把守的城池?
拿什么打?就算你有三眼火铳,也不能如此自大吧?
这三眼火铳只是兵器,但却并不是神器啊!
路上,李善杰还在不断劝说李开。
“李旅长,要不还是算了吧?这一千人去攻打拥有守军五万的城池,我怎么听都觉得不靠谱啊!”
李开瞥了一眼李善杰,嘲笑道:“你怕了?你怕了现在可以离开,我不会拦你的。”
李善杰面色铁青,他是代表三世子来的。
他若是离开了,那就等于是三世子怕了,所以他不能丢这个脸。
“不是我怕了,我只是觉得,李旅长您应该多带一些人。”
李开玩味一笑,说道:“打一个小小的沐阳郡而已,何须那么多人?这一千一百人,足够了!”
李善杰见自己劝不动李开,也只好放弃了。
只不过他的心扑通扑通一直跳个不停,总觉得心里有一股不祥的预感。
不久之后,一千一百人的军队便停在了距离沐阳郡还有五百步之外的官道上。
这个距离,城池之内的守军,是绝对伤害不到李开的。
而李开的军队,却可以精准命中沐阳郡的城池。
“马勇!”
此时,副旅长马勇骑着马从队列之中出来。
李开说道:“我命令你到城门前叫骂,让赵少安滚出来投降,否则等我们的大军攻入城中,片甲不留!”
“是!”
马勇刚准备离开,李开突然说道:“对了,骑我的马去,若是他们开城门追你,有我的燕云在,他们也追不上你。”
“是!”
马勇双腿一夹马腹,燕云神驹踏碎薄冰冲到城门下,铁蹄在青石板上撞出串串火星。
他摘下腰间酒葫芦灌了口烈酒,酒液顺着胡须滴落,在寒空中凝成冰晶:“赵少安!缩在乌龟壳里的杂碎!有种开城门,让你马爷爷看看沐阳郡的‘五万精兵’,是不是都跟你一样,是被吓破胆的鹌鹑!”
城头的积雪被脚步声震落,赵少安扒开挡路的亲兵,紫铜色的脸膛在寒风中涨成猪肝色。
他扶着垛口的手捏得指节发白,看着马勇身后五百步外那千余名手持火铳、推着黑铁塔般大炮的乡兵,牙缝里挤出冷笑:“马勇!你家李开是没兵了吗?带一千人就敢来攻城?我看他是上次被本王打得脑子坏了!”
“脑子坏了?”
马勇仰头大笑,唾沫星子在半空冻成冰珠:“你以为老子不知道你在城墙上堆沙土麻袋?告诉你,我家旅长新铸的‘轰山炮’,能把你那破城墙轰成齑粉!上次让你跑了,这次再不投降,等炮一响,你赵少安就得跟你那五万废物,一起埋在沐阳郡的城墙下!”
“放你娘的狗屁!”
赵少安猛地拔出佩剑劈在城垛上,火星溅在他眉间。
“就凭那些破铜烂铁?本王告诉你,沐阳郡的城墙厚六丈,你便是拿龙炮来,也休想轰开!”
他话音未落,身旁的陈老突然拽了拽他的衣袖,指着马勇身后。
十门裹着防寒毡布的大炮被士兵们掀开毡布,黑黢黢的炮口缓缓抬起,在暮色中如同十只择人而噬的巨眼。
马勇见状,故意策马绕着城门踱步,马鞍上悬挂的野猪獠牙护身符在风中晃荡:“赵少安,现在给你个机会,开城门磕头认罪,我家旅长说不定还能留你个全尸!不然等炮子儿砸进你卧室,可就只剩半截身子见你祖宗了!”
“住口!”
赵少安的佩剑“当啷”掉在城砖上,他指着马勇的鼻子,气得浑身发抖。
“李开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个占山为王的土匪!等本王从父亲那里调来了神机营,定要把你们这些乡兵碎尸万段,锉骨扬灰!”
他越说越激动:“马勇你听着,你敢再往前踏一步,本王就把你吊在城楼上,让乌鸦啄瞎你的眼睛!”
马勇闻言,反而催马向前十步,燕云神驹的前蹄几乎踢到城门的铜钉。
他扯下腰间皮囊,朝着城墙方向狠狠啐了口浓痰:“赵少安,你也就只会在城墙上放狠话!有种开城门,爷爷这柄斩马刀,还没尝过世子肉的滋味呢!”
“我们旅长说了,打开城门,饶你一命!不开城门,城破之后,杀无赦!”
“也不怕说大话崩掉了大牙!”
城墙上的赵少安极为不屑:“老子就在这里看着,看你们是如何攻破我这城门的!”
马勇连连点头,冷笑一声:“好!那你可别后悔!”
说罢,马勇骑着燕云,飞快奔向了李开。
马勇来到李开面前之后,朝着李开微微摇头,说道:“旅长,他不肯开城门投降。”
李开微微点头,说道:“我看到了,既然不开城门投降,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命令炮兵准备发射炮弹!”
一声令下,炮兵连的一百名炮兵立即忙活了起来。
远处,城墙上,赵少安眯着眼看着李开身后的一百人在鼓捣着一个个黝黑沉重的大家伙。
赵少安微微皱眉,问道:“刚才那小子所说的轰山炮,到底是什么东西?”
陈老微微摇头:“闻所未闻!”
“我也没有听说过,他们距离咱们,足足有五百步,我就不信他那轰山炮能有那么大的威力,可以隔着五百步打开咱们的城门!”
赵少安一脸的不屑和质疑。
毕竟他从来没有见过轰山炮,所以根本不知道大炮的威力。
就好比鹦鹉如果不存在,谁会相信一只鸟会说人话呢?
李开抬手按住腰间剑柄,冷声道:“一号炮,试射!”
随着令旗挥动,十名炮兵如齿轮般精密运转。
三人用撬棍抬起五十斤重的钢弹,两人合力将其滚入炮口。
李大牛亲自握着浸油麻绳,将弹体与炮管缝隙塞得严丝合缝。
“点火!”
随着引信“嗤嗤”燃烧,所有人齐刷刷趴在炮车后方的挡板下。
“轰隆!”
炮口喷出的火舌照亮半边天际,地面如遭雷殛般剧烈震颤。
李善杰踉跄着扶住身旁火铳兵,却见那枚钢弹如陨星般划过夜空,擦着城门上方的箭楼飞掠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