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岁安跃跃欲试,“阿爹,女儿瞧着不难,能不能叫我上手试试?”
谁知,林岁安刚开口,就被林定山果断拒绝了。
“不成不成。闺女啊,不是爹不教你,你瞧瞧这街上都是行人和街铺。再瞧瞧别人家的车马,马儿先不说,好不好咱也不认识。你看看人家的车架,鎏金的当卢、雕花的车厢、锦缎绣花的帷挡。”
又指着其中一辆两匹健壮好马拉着的华贵马车。
“你看看,那辆车,还镶嵌着宝石,车盖上的装饰也是纯金的,前面儿挂着的灯是琉璃的。”
“你再看看爹雇来的车马。”
林定山在外跑了几年,长了不少见识。一些大户人家用的物件也都基本识得。
林岁安顺着林定山指的看过去,又看了看自己坐的马车。
好吧,差距很大。
自己坐的马车,车厢小,青布帷挡,连马儿瞧着也干瘦。
“要是想学,这回你歇息两日,得空了咱们寻了无人的空地,慢慢儿学,爹和舅舅都能教你。这大街上,缰绳一个没有掌控好,无论是那些人还是铺子,或是马车,但凡被撞了一样,咱们家就得倾家荡产......”
“好吧。”林岁安老实地坐了回去。
一路到余家,正巧碰到采买回来的张成业。
徐妈妈和一个婆子正在往里搬东西。
徐妈妈一手提着鸡,一手拎着鸭,瞧见林岁安,忙笑着同她打招呼。
“二姑娘回来啦?”
“徐妈妈,月余不见,你可安好?”林岁安踩着马凳,下了车,瞧见笑得见牙不见眼的徐妈妈,也忍不住露出笑颜。
徐妈妈瞧着愈发富态了,可见余家越来越好。
“二姑娘好。好,老奴好着呢,谢二姑娘挂念。二姑娘快进院儿,夫人和大姑娘都等着您呢。”徐妈妈侧身让林岁安先进。
林岁安回头看了眼林定山和张成业,见两人手上拎着酒水糕点还有好几样熟肉也走了过来。
林岁安便同徐妈妈点点头,就往里去。
今儿是林岁安的生辰,虽没有宴请宾客,但是至亲之人千里迢迢赶了过来,这便很是圆满。
干娘秦月给她梳了头,长长的头发梳到头顶,绾成一个简约又轻巧的单髻,用红丝带和两枚小花钗固定。
林定山在窗外看着,笑着从怀里摸出一个用布仔细包着的木盒。
木盒打开,里面躺着一只小巧的如意金簪。
“这个,是你阿娘给你挑的,她说这是如意纹,保佑我儿日后事事如意。”
林定山将发簪递给秦月,话说完,眼眶也红了起来。
秦月接过,给林岁安簪在头上。
“真好看。”一旁的余梦非站在林岁安身侧,看着林岁安。
“阿姐说清楚,是我好看还是金簪好看?”林岁安抬手摸了摸头上的金簪。
金簪小巧精致,上面还镶着一粒小小的红宝石,她很喜欢。
余梦非巧然一笑,瞧了一眼红了眼眶的林定山,“自然是......慧姨选的金簪好看。”
林岁安不服地轻哼一声。
随即,众人都笑了起来。
两人笑闹了一阵儿,余梦非拿出给林岁安准备的生辰礼。
用了丰盛的午膳,林岁安还想着自己要学驾车一事,便缠着林定山教她驾车。
林定山早上答应好的,自然是说话算话,且安儿难得对他有所求。
借了余家的马车,带着林岁安和余梦非二人一同出了城。
沿着官道走了一阵儿,在一处较偏僻的路上停了下来。
林定山在出城时,便给二人讲要如何控制马车。
等到了地儿,林定山又演示了一遍,林岁安便上手试了试。
按照林定山教的,缰绳向左拉,马儿向左转,缰绳向右拉,马儿向右转。轻拉缰绳马儿会减速或者停下,放松缰绳马儿就会跑快。再加上比如说‘驾’或者‘吁’的口令来配合缰绳的控制。
林岁安端坐在车厢前,观察着路况,慢慢地控制着马儿拉着车架前进。
直到一段时间后,尝试着让马儿小跑了起来。
“哇,阿姐你快看,我会了。”林岁安欢呼一声,忙叫车厢里死死抓着窗沿的余梦非出来看。
余梦非送了手,掀了帘子,探出头。瞧见林岁安果真驾得有模有样,刚想夸赞......
俗话说乐极生悲,这时,在林岁安转头同余梦非说话时,忽然听见不远处传来马儿疾驰的声音。
转眼间,蒙着面巾,骑着高头大马,疾驰而来的一队人出现在林岁安视野里。
对面来得太快,扬起一路尘土。
‘是强盗么?’林岁安心中一惊,立即拉紧缰绳,让小跑着的马儿停了下来。
余梦非因为惯性,跌坐进车厢里。
“阿姐你没事儿吧。”林岁安关切地问。
还不等余梦非回答,转眼间,骑马的人就到了跟前。
林岁安心如擂鼓,只是她们的马车在路中间,一时间避无可避。
好在那队人马从她们的车马旁擦肩而去,只卷起一阵尘土,叫处于低矮处的她们睁不开眼。
‘真没礼貌,瞧见有人也不知道减速。’林岁安用帕子捂住嘴,轻咳几声,忍不住腹诽。
怪不得那些人青天白日要戴着面巾,还叫人以为来了劫匪。这一大队人骑马疾驰,若不带面巾,卷起的尘土真是叫人无法呼吸。
林岁安的心刚放下,便又听见一骑一人回转过来。
来人身姿挺拔,面巾遮着脸,看不清面容。
那人驾着马在林岁安她们的马车跟前停下,扯下脸上的面巾。
哟,有些眼熟。
“许公子?”余梦非过来,一眼便认出了马上的人。
来人正是许或。
“余姑娘,安儿姑娘。”许或拱了拱手,又对着林定山点了点头。
“真是你。”余梦非有些惊喜,又忙问道:“许公子,白姨回老家一年多了,不知何时再回京都?可是家中出了什么事儿?我们去扶云山脚下那家扶云食肆也问过,掌柜的说白姨不曾回京。南街上那家铺子赚的银钱每月都送到我们家,白姨的那一半儿我阿娘还留着呢。若是白姨回来了,记得上家中来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