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标已离开第七节点。”
“方向?”
“西南境。”
“谁带的?”
“江晚吟,沈砚舟。”
“……果然是这两人。”
“需要拦截吗?”
“别急。”
“但她已掌握源核密钥。”
“那东西——不是她真正想要的。”
“你确定?”
“她要的,是毁掉一切能控制她命运的东西。”
“那我们怎么办?”
“让她走。”
“可她手里有密钥……”
“正因如此,源核的大门……才终于可以打开。”
“晚吟。”
“别叫我。”
“那我叫你什么?”
“叫我老大。”
“……好,老大。”
“你耍什么嘴皮子?”
“你不是说了让我叫?”
“我让你闭嘴。”
“我闭了。”
“还在说。”
“……”
“安静三十秒。”
“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
“你已经问了。”
“你为什么非要带我来西南境?”
“因为我需要一个人替我死。”
“……”
“你以为我开玩笑?”
“我希望你开玩笑。”
“我没那个幽默感。”
“那我该高兴还是该跑?”
“你可以跑,但我会追。”
“我可以不跑,然后死得有尊严一点吗?”
“尊严值五毛一斤,在这地方不值钱。”
“江晚吟,你变得更狠了。”
“我一直很狠,你只是以前没看清。”
“那你是不是也曾对我心软过?”
“有过。”
“什么时候?”
“你快死的时候。”
“我现在也快了。”
“别演。”
“我没演。”沈砚舟咳出一口血,“你以为我脑域侵蚀后还能撑这么久?”
“你在拖时间?”
“我在陪你。”
“陪我干嘛?”
“看你把世界烧个精光。”
“你以为这是终点?”
“你以为不是?”
“这是新起点。”
“什么意思?”
“狩网之后,还有源核。”
“源核?”
“狩网只是个外围系统。”
“你是说……还有更深的结构?”
“你知道我父亲在主脑空间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吗?”
“哪句?”
‘“真正的神,不住在神权之内。’”
“他留下的不是威胁,是提示?”
“他在告诉我,神权不过是个门。”
“而门后,是源核。”
“那我们现在去哪?”
“西南境,赤冕山。”
“那里是?”
“源核主入口。”
“你不是说神权是终点?”
“我说过,但那是骗别人的。”
“你骗我?”
“我说的是‘别人’。”
“我不是别人?”
“你是我必须带走的那个‘疯子’。”
“我接受这个称呼。”
“疯子和疯子,才能一起点燃世界。”
数小时后,赤冕山脚,废弃研究塔前。
“定位到了。”
“确认?”
“源核信号已经穿透,和我体内原权限发生共振。”
“这意味着什么?”
“有人在里面等我。”
“谁?”
“我父亲的复制人格,真正的源核守门者。”
“他没死?”
“死了。但他的意识被上传到了源核核心。”
“你确定要进去?”
“我不进,世界会崩。”
“你进了,可能出不来。”
“你也别想劝我。”
“我不是劝。”
“那你是干嘛?”
“我陪你进。”
“你疯了?”
“你不是说我们是一对疯子?”
“这不是开玩笑。”
“我也没笑。”
“我进去,可能会被意识撕裂。”
“那我陪你一起撕裂。”
“沈砚舟,我不欠你了。”
“我知道。”
“你不需要用死还我。”
“我不是还,我是陪。”
“你很烦。”
“我知道。”
“你不听话。”
“从来没听过。”
“那你……自己走进去,我等你。”
“你以为我会信?”
“你不信,是你问题。”
“江晚吟。”
“别叫我。”
“我喜欢你。”
“……”
“我说,我喜欢你。”
“你神经病?”
“我确实脑域侵蚀了。”
“我不想听你死前告白。”
“可我怕没机会再说。”
“你能不能有点骨气?”
“对你没办法。”
“你说过,你的命不归我管。”
“可我希望我的死,你能记得一辈子。”
“沈砚舟。”
“嗯?”
“你要是敢死。”
“我知道,你会把我骨灰炸了。”
“不。”
“那你会?”
“我会亲手挖坟,把你拉出来再杀一遍。”
沈砚舟笑了:“值得了。”
源核入口缓缓开启,迷雾翻涌如地狱门扉。
“准备好了吗?”江晚吟看他。
“早就准备好了。”
“跟我进去。”
“江晚吟。”
“又干嘛?”
“如果我们都没出来——”
“闭嘴。”
“我只是想说一句。”
“你说。”
“我们并肩站在世界尽头的样子,很酷。”
“那就别死。”
“我尽量。”
两人同时踏入门中。
系统提示浮现:
【源核权限确认中……】
【Ω-01 与 bEtA-残体连接中……】
【是否启动主意识对冲?】
江晚吟低声:“启动。”
光芒灼眼,狂风撕裂神经。
意识如被撕成千万片。
沈砚舟握住她的手:“我在。”
她咬牙:“我知道。”
系统提示骤然跳动:
【主逻辑重启中……】
【源核真体:已唤醒】
【正在验证主命令序列……】
影像浮现,一道熟悉身影出现:
K-19,复制人格,声音如旧。
【晚吟,欢迎回来。】
“滚。”
【你走了这么远,还是回到我身边。】
“我不是回来了,我是来送你下地狱。”
【你做不到。】
“你不懂我。”
【你是我造的。】
“那我现在,毁了你。”
沈砚舟开口:“权限对冲准备完成。”
江晚吟一字一句:
“我命归我——不归你。”
砰!
意识对冲启动。
整个世界,开始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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