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东扬?”
虞振邦和虞梦瑶异口同声,脸上写满了震惊。
虞振邦更是皱起了眉头:“他?他不是在县医院吗?怎么跑到市里来主刀了?”
虞司棋就把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她着重描述了手术的难度和秦东扬那近乎完美的表现。
“那个病人的情况特别棘手,血管瘤的位置太刁钻了,谁都没十足的把握。”
“我之前一直担心,这么大的压力,秦东扬他一个人扛不住。”
“可没想到,他不仅扛住了,而且手术做得堪称完美!”
“那份冷静和精准,我敢说,咱们市里都找不出几个!”
听完虞司棋的讲述,虞振邦彻底呆住了。
他缓缓坐回沙发上,嘴里喃喃自语:“这小子……藏得这么深?”
下一秒,他猛地一拍大腿,满是懊悔地说道:“哎呀!当初我怎么就没看出来呢!”
“光知道他老实本分,谁能想到他在医学上还有这么强的天赋!”
“早知道这样,当年说什么也得想办法,送他去正经的医专里好好学学!”
虞振邦说着,忽然扭头看向了小女儿虞梦瑶,眼神里带上了一丝促狭的打趣。
“梦瑶啊,要是当初真送他去上上学了,凭你俩那关系……”
“嘿嘿,说不定啊,我现在连外孙都抱上了!”
虞梦瑶的脸“唰”地一下就红了,一直红到了耳根:“爸!你胡说什么呢!”
她又羞又气,伸出手就在虞振邦的胳膊上用力掐了一下。
虞振邦“哎哟”一声,却不生气,反而哈哈大笑起来。
屋子里的气氛,瞬间变得轻松而温馨。
虞司棋看着打闹的父亲和妹妹,也笑了起来,由衷地感叹道:“不管怎么说,秦东扬这次,是真的让我们所有人都刮目相看了。”
虞振邦点着头,一脸的赞许,语气里满是与有荣焉的骄傲。
“是啊,这小子,有出息了!是真的有出息了!”
当蓝家和虞家都在为他而或忧或喜时,风暴中心的秦东扬,却睡得正香。
他是在招待所的床上,被一阵强烈的饥饿感给活活唤醒的。
胃里空得发慌,像是被一只手攥住,火烧火燎的。
他睁开眼,招待所房间的窗帘缝里,已经透出了蒙蒙的亮光。
这一觉睡得太沉,连个梦都没做。
他晃了晃还有些发沉的脑袋,下了床。
走到招待所一楼,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大堂前台后面墙上挂着的老式挂钟。
时针,已经快要指向七点了。
秦东扬愣了一下。
他记得自己昨天下午不到五点就躺下了,这一觉,竟然睡了足足十四个小时。
他心里嘀咕了一句,没块手表是真不方便。
可转念一想,这年头,想买块手表,光有钱可不行,还得有工业券。
他上哪儿弄票去?
秦东扬无奈地摇了摇头,抬脚走向招待所附属的小食堂。
得先填饱肚子再说。
大清早的,食堂里冷冷清清,没几个人。
他打了两个馒头,一碗稀饭,一碟咸菜,刚坐下没吃几口。
一个身影就急匆匆地从食堂门口跑了进来。
“秦医生!”
来人是郭铭,他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激动和惊喜。
“您醒了!”
秦东扬抬起头,冲他友好地笑了笑。
“嗯,刚醒,睡饱了。”
他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一丝沙哑,却透着一股让人安心的平静。
郭铭快步走到他桌前,激动得脸都有些红了。
“我大哥昨天晚上三点多才睡!”
“他睡前还千叮万嘱,让我们今天一定要好好谢谢您!”
郭铭的语气里,满是发自肺腑的感激。
“我们本来商量着,吃完早饭就去招待所拜会您,没想到您起这么早!”
秦东扬摆了摆手,把最后一口馒头咽了下去。
“拜会就不用了,太客气了。”
他擦了擦嘴,直接问道:“郭老爷子情况怎么样了?”
一听这话,郭铭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好!好得很!我爸一切都好!”
他兴奋地说道:“昨天后半夜三点多,我爸就醒过来了!意识特别清醒!”
“我哥也是看着我爸醒了,这才撑不住,安心去睡了。”
秦东扬闻言,点了点头。
心里也不由得感叹,这位郭老爷子,命是真硬。
那么凶险的手术,鬼门关前走了一遭,恢复得竟然这么快。
秦东扬站起身:“走,带我去看看。”
郭铭连忙在前面带路,两人一前一后朝着住院部走去。
一路上,但凡是遇见他们的市医院的医护人员,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落在了秦东扬的身上。
那些目光里,混杂着敬佩、好奇,还有一丝难以置信的惊叹。
秦东扬能感觉到,这些目光和昨天他刚来的时候,已经完全不同了。
很快,两人到了加护病房外。
郭铭推开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病房里很安静,只有监护仪器发出的、有节奏的“滴滴”声。
秦东扬一眼就看到了病床上正安然入睡的郭老爷子,他的呼吸平稳,脸色也比昨天好了太多。
而在病床旁边,一张小小的陪护床上,郭书记正蜷缩着身子,和衣而睡,脸上是化不开的疲惫。
秦东扬放轻了脚步,走到病床前。
他先是扫了一眼监护仪器上显示的各项数据,心率、血压,一切平稳。
然后,他俯下身,轻轻翻开郭老爷子的眼皮,用随身带的小手电照了照瞳孔。
对光反射,灵敏正常。
做完这一切,他才在心里默念了一句。
“小一,全面评估一下老爷子的情况。”
【报告宿主,目标生命体征平稳,术后恢复状态极佳,已脱离危险期,未发现任何并发症风险。】
听到脑海里系统那冰冷而精准的声音,秦东扬才算是彻底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这台手术,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