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柏禀报道:“方才我出去探了探风声,近来解鸣似乎无所作为,行为亦无甚异样,唯一不同的是,他未曾再踏足解家大门。”
沈枢眉宇间透露出一丝冷峻,问道:“那侯府之事呢?他可曾探问?”
青柏答:“问了,但仅此一回。”
沈枢面色不改,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寒意,“一回也是关注,将他这段时日的行踪事迹,事无巨细,皆报予我知。”
“遵命。”青柏应声而退。
于皎见状,轻轻侧首,“郎君,可是有公务缠身?”
沈枢面色从容,“不是,不过是让青柏去处理些琐事罢了。”
于皎与沈停云并肩步入宅邸深处,沈停云自然而然地牵引着她朝正厅行去。
数日未见,侯夫人陶氏一见于皎,便按捺不住心中的喜悦,起身相迎,紧紧握住了于皎的手,细细端详起来,时而左顾,时而右盼。
“此番外出归来,倒是瞧着你气色更佳,似是滋养得不错。”
相较于往昔,于皎确乎添了几分丰腴,脸颊泛红,更添了几分温婉可人,较之以前,愈发惹人怜爱。
沈从灵心性直率,脱口而出:“嫂嫂,你好像圆润了些。”
言罢,沈培连忙轻踢了沈从灵一脚,以示嗔怪。
沈韵则温婉一笑,附和道:“确是如此,嫂嫂较从前略显丰盈,更显风姿了。”
于皎唇边绽放出一抹温婉的笑意,仿佛春日里最柔和的阳光,温暖而明媚。
还得是沈韵会说话。
于皎道:“我给你们带了礼物,不过就是一些小玩意儿,你们拿着解解闷。”
于皎说着,示意一旁的映春将那些精心包裹的小礼物逐一呈上。
她带回来的确实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不过就是一些小玩意儿,有些还是阿虎做的。
“那边的酒还不错,我和郎君带了一些回来,母亲若是尝着好,日后我们再去买一些。”
陶氏听到于皎这样说,觉得于皎和沈枢的感情应该是迈进了一大步,笑靥如花。
好好好,她别的不盼着,就希望于皎和沈枢的感情能比从前好。
“好了,你们远道而归,想必已是疲惫不堪,还是早些回去安歇吧。”
于皎闻言,款款起身,温婉一笑,“那儿媳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陶氏轻轻颔首,随即又唤住了即将离去的沈枢,“兰鸿,你且稍等片刻,为娘还有几句体己话想与你聊聊。”
沈枢微微点头,神色恭敬,“母亲请讲。”
陶氏并未急于开口,而是先扫视了一圈厅上众人,轻声吩咐道,“你们都退下吧,各自去歇息吧。”
沈停云一心想着与于皎亲近,闻言连忙起身,一脸急迫。
陶氏见状,连忙制止道:“停云,你不许去打扰你嫂嫂,让她好好歇息一番。”
沈停云虽心有不甘,却也只能悻悻地应了声“哦”。
沈停云轻步尾随沈培身后,缓缓步出厅堂,手中把玩着一件于皎方才赠予的木制小玩意儿。那是一匹栩栩如生的小木马,线条流畅,雕琢得颇为精巧,透着几分童趣的雅致。
沈从灵则获赠了一支木质发簪,虽无繁复雕饰,却自有一股简约而不失清逸之美,与京中那些琳琅满目的珠翠簪钗大相径庭,别有一番韵味。
至于沈韵,她所得的礼物与沈培相同,皆是两盆精心挑选的盆栽。盆中植株错落有致,绿意盎然,每一片叶子都仿佛蕴含着生机与故事,观之令人心旷神怡,别有趣味。
沈从灵轻叹一声,目光中闪烁着向往:“真不知嫂嫂此番探访的是哪个偏远小镇,瞧她归来的模样,定是乐在其中,我也好生羡慕,恨不能随她一同前往。”
沈韵道:“你哪里能去?你还要在京城相看夫家呢。”
沈从灵脸颊微赧,轻哼了两声,眉宇间透出几分不耐:“京城里的那些个公子哥儿,我皆不放在心上,尽是些凡尘俗物罢了。”
沈韵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打趣道:“大姐姐如今眼界高了,京城里的翩翩公子竟都入不了您的法眼,成了俗不可耐之人。”
沈从灵不吭声。
她的确觉得都是俗物。
非是他们衣着装扮落于俗套,实则令人感慨的是,他们似乎成了家族手中牵线的木偶,缺乏自我意志,仅仅遵循着家族铺设的道路前行。
倘若与她携手,恐怕最终只能化作一对貌合神离的怨侣,命运相系却心灵相隔。
沈培留意到沈从灵面上微妙的变化,温柔地劝慰道:“此事无需太过挂怀,属于你的缘分,自会在恰当的时刻悄然降临。”
沈从灵闻言,轻轻颔首,心中的波澜渐渐平息。
与此同时,沈枢端坐于厅堂之上,轻啜一口香茗,未待母亲言语,便已主动探问。
“母亲唤我留下,可是有特别的事宜相商?”
陶氏:“我看皎皎面有倦色,觉得她应该是累了,不好过问太多,你我倒是没那么心疼的。便想问问你,这次出去可有发生什么事?听说你押了人回来?”
沈枢便将镇上员外那桩腌臜事缓缓道来。
陶氏闻言,不由得惊了一惊,连忙关切地问道:“那皎皎她身子可还吃得消?”
沈枢宽慰道:“虽不慎吸入了些许迷香,但所幸随行的有医术高明的大夫,加之休息了一整个夜晚,如今已无大碍,这才安心返程。”
陶氏听后,眉宇间仍带着几分忧虑,“即便如此,也得好好调养一番才是,总得想法子给她补补身子。”
这件事要是换到她的身上,她肯定是要吓死了。
也就是她胆子大,没被吓着。
沈枢:“母亲安排便是。”
陶氏又问:“那位阿桑姑娘。”
“她也无事。”
陶氏也是有女儿的人,自然不想听到任何一个姑娘有那种遭遇。
“那……那位阿虎?”
“跟着我们回京了,他爹也跟着一起。他在造桥一事上颇有造诣,皎皎主要是为了他。”
陶氏颔首,“既然是有才之人,那就要好好安顿。”
“是。”
陶氏问得差不多了,才问出心里最关心的问题。
“你和皎皎如今感情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