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跑得飞快,车轮子都要冒烟了。
林清梧舒服地伸了个懒腰,离开了那乌烟瘴气的京城,感觉整个人都活过来了。
这趟南下,姐要好好呼吸一下自由的空气!
谁知道这自由的空气还没吸够,麻烦就找上门了。
傍晚时分,夕阳把江面染得一片金红。
林清梧的船靠在临水驿站的码头边。
这驿站依山傍水,风景倒是不错,就是这掌柜的,有点不对劲。
“客官您里边请,小的给您安排了上好的客房。”掌柜的一脸堆笑,点头哈腰的,可那眼神,总往林清梧身上瞟,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林清梧眯了眯眼,面上不显,心里却已经警铃大作。
有问题,绝对有问题!
她随意点了几个菜,都是些清淡爽口的小菜,毕竟现在她可是个“病美人”人设,吃太油腻了容易穿帮。
“掌柜的,这临水驿站,往来客人多吗?”她一边用筷子拨拉着盘子里的青菜,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
掌柜的搓了搓手,眼神闪烁:“多,多着呢!南来北往的客商,还有一些赶路的官爷,都喜欢在我们这儿歇脚。”
“哦?是吗?我怎么瞧着,这驿站里冷冷清清的,连个鬼影都没瞧见?”林清梧放下筷子,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掌柜的脸色一僵,连忙解释道:“客官您是不知道,最近不太平,来往的客人都少了。不过您放心,小的这驿站,安全得很!”
安全?呵呵,怕就怕这安全,是针对她林清梧的吧!
林清梧没再说话,心里已经有了数。
看来,这临水驿站,已经被某些人给盯上了。
吃过晚饭,林清梧回到房间,并没有急着休息,而是关紧门窗,点燃一盏油灯。
她从怀里掏出一块古朴的墨玉,这墨玉是她“墨韵通灵”的金手指的载体,平日里看着和普通玉佩无异,但只要注入气血,就能让她瞬间领悟诗词意境,简直就是作弊神器。
不过这神器用起来也是有代价的,那就是要消耗她的气血。
最近这段时间,她频繁使用墨韵通灵,身体早就有些吃不消了,时不时就会咳嗽几声。
但现在,顾不了那么多了!
她深吸一口气,将墨玉贴在眉心,缓缓注入一丝气血。
瞬间,一股清凉的气息涌入脑海,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清晰起来。
她仿佛拥有了透视眼一般,驿站的每一个角落,都清晰地呈现在她的眼前。
一、二、三……
林清梧数了数,竟然发现了三处隐秘的埋伏点!
这些埋伏的人,都穿着黑色的劲装,手持利刃,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杀手。
他们隐藏在驿站的各个角落,有的躲在屋顶上,有的藏在草丛里,还有的干脆就埋伏在她的房间外!
好家伙,这阵仗,是要把她林清梧彻底留在这里啊!
而且,这些人身上隐隐散发着一股翰林院的味道,不用说,肯定是那些昔日叛臣的门生!
看来,他们贼心不死,还想对她赶尽杀绝!
林清梧冷笑一声,既然你们想玩,那姐就陪你们好好玩玩!
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驿站外就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杀啊——”
十几个黑衣人手持利刃,气势汹汹地冲进驿站,直奔林清梧的房间。
“不好啦!有刺客!”驿站里顿时乱成一团,掌柜的吓得屁滚尿流,躲在柜台下面瑟瑟发抖。
林清梧早就预料到这一幕,她迅速起身,从枕头底下摸出一块残缺的玉佩。
这玉佩正是“孤凤令”的残片。
“孤凤令”乃是昔日太后凤印,象征着至高无上的权力。
虽然只是一块残片,但依然蕴含着强大的文气力量。
她将残片嵌入随身佩戴的一块普通玉佩中,这样既可以掩人耳目,又可以在关键时刻用来保命。
林清梧深吸一口气,将玉佩握在手心,轻轻一叩。
“嗡——”
一股无形的文气震荡开来,瞬间笼罩了整个房间。
冲在最前面的几个黑衣人,猝不及防之下,直接被震得倒飞出去,口吐鲜血,倒地不起。
“什么?”
剩下的黑衣人顿时愣住了,他们没想到,林清梧竟然还有这一手。
“上,杀了她!”
短暂的震惊之后,黑衣人再次发起攻击。
林清梧身形灵巧地躲过刺来的刀剑,同时不断催动玉佩,释放文气震荡。
虽然她身体虚弱,但靠着“孤凤令”的余威,勉强还能支撑。
不过,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她必须尽快脱身!
林清梧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她虚晃一招,逼退眼前的黑衣人,然后纵身一跃,跳上一匹拴在驿站门口的马。
“驾——”
她挥动马鞭,朝着驿站外飞驰而去。
“追,别让她跑了!”黑衣人见状,连忙追了上去。
林清梧骑在马背上,一路狂奔。
她知道,这些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果然,没过多久,身后的黑衣人就追了上来。
“林清梧,你跑不掉的!”
“哼,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林清梧冷笑一声,从怀里掏出一封书信,朝着追来的黑衣人扔去。
“欲问前路,何不正道相迎?”
黑衣人捡起书信,打开一看,顿时气得七窍生烟。
这林清梧,简直太嚣张了!
与此同时,百里之外的山口处。
沈砚之身穿一袭黑色劲装,站在山顶上,目光如炬,遥望着远方。
他接到林清梧的密信,得知她遭遇伏击,便立刻率领亲兵赶来接应。
“将军,我们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在驿道后方设下埋伏,封锁了所有逃生的道路。”一名亲兵上前禀报道。
沈砚之点了点头,沉声道:“很好,务必将那些贼人一网打尽!”
他没有亲自去追击,而是选择留在山口接应,是因为他知道,林清梧的聪明才智,足以应付眼前的危机。
更重要的是,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他必须查清楚,这些人到底是谁派来的,他们的最终目的是什么!
“传令下去,让暗卫假扮成流民,混入敌营,打探消息。”沈砚之吩咐道。
“是!”亲兵领命而去。
没过多久,暗卫就传来消息,说是那些黑衣人已经联络了岭南节度使,意图在渡口截杀林清梧!
岭南节度使?
沈砚之的眉头紧紧皱起。看来,事情比他想象的还要复杂!
林清梧一路疾驰,终于赶到了渡口。
然而,眼前的景象却让她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渡口对岸,旌旗猎猎,无数士兵严阵以待,竟然是岭南兵马提前布阵!
他们早就料到她会来这里,在这里等着瓮中捉鳖!
林清梧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现在的情况,对她来说,非常不利。
她只有一个人,面对的是成千上万的士兵。
硬拼,肯定是不行的。
她必须想办法,才能脱身!
林清梧的目光在四周扫视着,突然,她看到了一旁的诗卷。
有了!
她立刻取出随身携带的诗卷,以墨韵通灵催动气血,饱蘸浓墨,挥毫泼墨,写下了一篇《临江辞》。
写完之后,她将诗卷掷于空中。
瞬间,文气化形,一只巨大的白鹤,从诗卷中飞出,盘旋在渡口上空。
白鹤发出清越的鸣叫声,引得对岸的敌军骚动不已。
“那是什么?”
“是仙鹤吗?”
“难道是天降祥瑞?”
敌军士兵议论纷纷,阵型也开始有些混乱。
林清梧望着远方青山,低声自语:“接下来,就看我的了……”
那只凭空出现的白鹤,翅膀一扇,卷起江面上的雾气,迷了敌军的眼。
林清梧趁着这千载难逢的机会,一个鱼跃,跳上旁边一艘商船。
“哎哟,姑娘,你干啥?”船老大吓了一跳,还没来得及抱怨,就被林清梧塞过去的一锭银子堵住了嘴。
“掌柜的,借你家衣服一用,救命!”林清梧麻溜地扒下一身粗布衣裳换上,又把脸抹得黑乎乎的,再把头发随便一挽,往人群里一钻,妥妥一个不起眼的小伙计。
商船扬帆起航,混在众多船只里,毫不起眼地向江对岸驶去。
林清梧站在船舷边,回头望了一眼越来越远的渡口,心里冷笑:“想困住我?下辈子吧!”
青山隐隐,雾气蒙蒙,她望着远方,低声自语:“若要困我,便需更胜一筹。”
与此同时,百里之外的沈砚之,正站在书房里,手里拿着一封信,信上只有一句诗:“白鹤振羽入青云”。
这是林清梧留给他的暗号。
“这个小家伙……”沈砚之嘴角微微勾起,随即又蹙起眉头,喃喃道:“她到底想做什么?”他拿起笔,在一张地图上重重一划,语气低沉:“传我命令,全线封锁岭南往京城之路,一只苍蝇也不许飞过去!”
他望着地图上“岭南”二字,眼神深邃,自语道:“看来,这里要变天了……”
而此时,一个暗卫来报,在他的耳边轻声说了几句,沈砚之微微一愣,摆了摆手,让他下去了。
他再次看向远方,坚定地说:“好戏,要开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