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卿努力挤出一个轻松的笑容，“这是宋家表哥先前应允的谢礼，我也就，不客气地收下了。”
“哦？宋家表哥？谢礼？”萧祁薄唇轻启，一字一顿地重复着，尾音慵懒上扬，却带着无形的压迫。
他可知道，那宋序可是她的前未婚夫！
“朕倒好奇……”
他倏然向前逼近一步，居高临下的气势如潮水般涌来，“他欠了你何等天大的恩情，竟能让你在宋家商号……如入无人之境，予取予求？”
凛冽的气息骤然压近，江晚卿呼吸一窒，本能地向后瑟缩，纤细的脊背几乎贴上身后冰冷的紫檀博古架。
她的声音细若蚊蚋，“也，没多大恩情，不过表哥他，一向大方罢了。”
萧祁并未因她的后退而停下，反而又近前一步。
两人之间的距离骤然缩短，近到能感受到彼此的温热气息交织缠绕。
他低沉的声音带着冷意，“朕记得，从前让陈泰给你送了不少东西，你只留下三样，其余皆送回了宫里.......”
江晚卿随着他走近，踮起脚尖，向着退无可退的位置后缩了一下。
“那些东西太过扎眼，太名贵......”
“眼前这株红珊瑚，品相冠绝，价值连城，”萧祁的目光扫过那抹刺目的殷红，又沉沉落回她脸上，“还不算贵重？”
江晚卿心头一紧，清晰地感受到他话语中压抑的愠怒。
难道是，因为没有收他的东西，而在这收宋序的谢礼，才惹恼了他？
“陛.....”江晚卿停顿了下，思忖些许，“之前让人送来的东西都有御赐的标记，太过显眼。”
她这带着点小女儿家市侩和委屈的辩解，如同羽毛般轻轻搔刮过萧祁的心尖。
他缓步向前，视线胶在她的身上。
江晚卿被他眼中的热意，看得双颊滚烫，红晕迅速蔓延至耳根，连颈侧都染上了薄薄的绯色。
她慌乱地垂下眼帘，浓密的睫毛如蝶翼般轻颤，指尖在袖中用力绞紧，细声解释道，“来宋家商号......是觉着白拿再不拿，岂不是傻的.....”
江晚卿还未说完，萧祁颀长的身影将她抵在摆放珍宝的架子上。
窗棂透过的光线下，两人的身影紧密地交叠在一起，轮廓模糊而暧昧。
“唔！”江晚卿猝不及防，后背被架子上凸起的坚硬雕花硌得生疼，忍不住低低痛呼一声。
“硌着了？”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在她耳畔响起。
只觉腰间一紧，天旋地转间，她已落入一个坚实滚烫的怀抱！
萧祁的手臂牢牢环住她纤细的腰肢。
另一只手带着安抚的力道，探入她腰后，隔着厚厚的冬衣，精准地覆上她方才被硌疼的位置，轻轻揉按起来。
“是这里？”他低声问，掌心的温热透过衣料熨帖着肌肤。
然而，这亲昵的触碰和周身笼罩的强烈男性气息，远比背上的疼痛更让江晚卿心慌意乱！
她仿佛瞬间被抽走了所有筋骨，软得不成样子，只能无力地依偎在他宽阔的怀中。
江晚卿连呼吸都变得细弱，双手虚虚地抵在他的胸膛上，隔着衣料，能清晰感受到其下沉稳有力的搏动，
萧祁的喉结几不可察地滚动了一下，那双深邃凤眸中的暗色愈发浓稠。
环在她腰间的手臂猛地收紧，让那具柔软馨香的身子与他再无一丝间隙。
“这里还疼么？”他低沉沙哑的嗓音紧贴着她的鬓角响起，灼热的气息拂过她敏感的耳廓，激起一阵细微的颤栗。
那只在她腰后揉按的大掌，非但没有停止，反而沿着她柔韧的脊柱，缓缓向上滑动了几寸。
“陛…下……”江晚卿的声音带着破碎地喘息。
身体在他掌下不受控制地微微弓起，想要避开那过于撩拨的触碰，却反而将自己更深地送入他怀中。
“嗯？”萧祁似乎对她的挣扎和低唤颇为受用，从鼻腔里发出一声慵懒而危险的回应。
“不……不疼了……”江晚卿几乎是带着哭腔挤出这几个字，尾音都在发颤。
他微微低下头，高挺的鼻梁几乎要蹭到她柔嫩的脸颊，目光落在她死死咬住的下唇上。
那饱满的唇瓣已被她咬得微微泛白，透出一种诱人采撷的脆弱感。
江晚卿心里乱成一片，几乎招架不住，弱声道，“放开我。”
娇柔可怜到极致的祈求，让萧祁不忍再欺负她，将心中那团攀升的燥欲狠狠压制下去。
他紧紧闭上凤眸，几息后再度睁开，眼底深处的暗涌已归于平静。
微微直起身，拉开了些许距离，“吓着你了？”
他的声音恢复了惯常的低沉平稳，甚至带上了一丝刻意放缓的温和。
“没……”江晚卿几乎不敢抬头迎视他深不见底的目光，“只是……陛下靠得太近，我……有些喘不过气。”
“可，从前......”
江晚卿听不得从前，揪着他衣襟的手一紧，“是专门来寻我的？可有事？”
萧祁看了她良久才开口，眸色深深沉沉，“晚儿当真忘了自己悄悄离宫的事了？”
江晚卿浑身一僵，她知晓自己理亏，可实话更难以出口。
他就这样静静等她解释。
江晚卿咬了咬牙，半垂着眸子，“我，我着急回家.......”
萧祁看不见她闪烁的眸光，却也猜了个七七八八。
“你是怕父皇对你下手吧。”他语气笃定，并非询问。
江晚卿猛地抬头，惊诧又疑惑地看向他。
“有朕在，没有人再能动你分毫！”萧祁眼中是前所未有的决绝，“哪怕是父皇，皇祖母，都不行！”
江晚卿彻底怔住了，一直到被萧祁送上马车。
回到兰馨苑，她还没缓过神来。
他最后那句话，那决绝的眼神，一遍遍在她脑海中重复。
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是旧情复燃？
还是新的情意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