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袁术的粮草支援,吕布军心大振,再无需为后勤担忧。他亲率主力与关羽、刘岱对峙于下邳城外,双方连日交战,互有胜负。关羽勇猛,刘岱谨慎,一时间战局陷入僵持。
然而,吕布早已暗中谋划破局之策。
“将军,袁公路的粮草已到,足够我军三月之用。”陈珪手持竹简,缓步走到吕布身侧,“如今再无后顾之忧,可以全力对付关羽和刘岱了。”
吕布接过竹简,粗粗扫了一眼,随手抛给身后的亲兵。“好!袁术这厮总算做了件明白事。”他转身指向敌营,“汉瑜,你看那刘岱营中炊烟稀薄,想必粮草已是不济。我军若此时出击……”
“不可。”陈珪摇头,眼中闪烁着谋士特有的精光,“刘岱虽不足惧,但那关羽乃万人敌,我军正面强攻,纵能取胜也必伤亡惨重。”
吕布眉头一皱:“那依你之见?”
陈珪微微一笑,指向地图上一处标记:“广戚。刘岱将主力尽出,后方空虚。若遣一猛将率精骑绕道敌后,断其粮道,再取广戚,刘岱必乱。”
“妙计!”吕布抚掌大笑,“文远何在?”
不多时,张辽顶盔贯甲而来,抱拳行礼:“末将在!”
吕布拍着张辽的肩膀:“我给你三千精骑,绕过敌营,直取刘岱粮道,可能胜任?”
张辽眼中精光一闪:“末将必不负主公所托!”
当夜,张辽率领三千铁骑悄然离营。马蹄裹布,人衔枚,借着月色掩护,如幽灵般穿过两军之间的荒原。这些并州骑兵皆是百战精锐,行军间竟无半点声息。
三日后,刘岱的粮草大营。
守军懒散地靠在粮垛旁,有人甚至解开了皮甲,享受着秋日难得的暖阳。谁也没注意到远处地平线上扬起的淡淡烟尘。
“那是什么?”一个年轻士兵眯起眼睛。
老兵懒洋洋地抬头:“大概是运粮的车队吧,这几日粮草来得越来越少了……”
话音未落,一支利箭已穿透了他的咽喉。
“敌袭!”凄厉的警报声划破长空。
张辽一马当先,方天画戟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三千铁骑如狂风般席卷而来,守军根本来不及组织有效防御。
“放火!”张辽一声令下,数十支火箭射向粮垛。干燥的秋粮遇火即燃,转眼间整个粮营陷入火海。
浓烟滚滚,直冲云霄。三十里外的刘岱大营中,关羽正与刘岱商议军务,忽见亲兵慌张闯入。
“报——后方粮营遭袭,火光冲天!”
刘岱手中的茶杯“啪”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什么?”他猛地站起,脸色煞白,“何人领兵?有多少人马?”
“看旗号是张辽,约有数千骑兵。”
刘岱双腿一软,几乎站立不住:“完了……全完了……粮草一断,我军……”
“刘使君且镇定。”关羽沉声道,丹凤眼中闪过一丝不悦,“粮草被劫固然不利,但未至绝境。”
刘岱却已乱了方寸,在帐中来回踱步:“张辽既已断我粮道,必取广戚!广戚若失,我军退路断绝,这……这……”
关羽按住腰间青龙偃月刀,声音如铁:“刘使君!为将者当临危不乱。张辽不过三千骑,我军尚有万余精锐,何惧之有?”
刘岱这才勉强定下心神,擦了擦额头的冷汗:“云长所言极是……那依你之见……”
关羽走到地图前,手指点向广戚:“当速派精兵回援,保住退路。同时加强前营防备,以防吕布趁机来攻。”
就在此时,又一名传令兵跌跌撞撞冲入帐中:“报——广戚失守!张辽已占领城池!”
刘岱如遭雷击,颓然坐倒在地,口中喃喃:“天亡我也……”
关羽眉头紧锁,心中暗叹刘岱无能,却不得不安抚道:“刘使君,此刻更需冷静。我军可……”
话未说完,营外突然鼓声大作,喊杀声震天。亲兵慌张来报:“吕布率大军攻营!”
刘岱面如土色,颤抖着抓住关羽的手臂:“云长救我!”
关羽冷哼一声,甩开刘岱的手:“刘使君且在此安坐,关某去会会那吕布!”说罢提起青龙刀,大步出帐。
帐外,吕布军已如潮水般涌来。吕布本人骑在赤兔马上,方天画戟直指刘岱中军大旗,笑声如雷:“刘岱鼠辈,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关羽翻身上马,率领亲兵迎了上去:“三姓家奴休得猖狂!关羽在此!”
两军相接,杀声震天。而在战场后方,张辽站在广戚城头,望着远处升腾的烽烟,嘴角露出满意的笑容。他转身对副将道:“传令下去,加固城防,准备迎接刘岱的溃兵。”
副将犹豫道:“将军不率军回援主公吗?”
张辽摇头:“主公早有交代,拿下广戚便是大功。刘岱军心已乱,必败无疑。”
正如张辽所料,前线的刘岱军因粮道被断、后方失守而士气低落,很快便显露出溃败之象。刘岱本人更是六神无主,几次想要下令撤军,都被关羽厉声喝止。
夕阳西下时,战场上已横尸遍野。吕布军大获全胜,刘岱残部在关羽的拼死掩护下,勉强突围而出,向兖州方向溃逃。
吕布勒马立于战场中央,望着败退的敌军,哈哈大笑:“刘岱匹夫,不过如此!”他转向身旁的陈珪,“汉瑜,此战大胜,多亏你的妙计和张辽的骁勇。”
陈珪拱手道:“主公神武,将士用命,方能成此大功。不过……”他望向远方,“刘岱虽败,有关羽在侧,恐难全歼。且曹操在兖州虎视眈眈……”
吕布不以为然地挥手:“无妨!有关羽在又如何?待我整顿兵马,一举拿下兖州!”
就在吕布踌躇满志之时,张辽已率军从广戚赶来会师。两军汇合,士气如虹。吕布亲自下马迎接张辽,拍着他的肩膀赞道:“文远真乃吾之樊哙也!”
张辽单膝跪地:“末将幸不辱命!”
夜色降临,吕布军中篝火通明,将士们饮酒庆功,欢声雷动。而在数十里外,刘岱残军正在荒野中艰难行进。
关羽持刀走在队伍最前,面色阴沉如水。刘岱则瘫软在马车中,双目无神地望着星空,口中不住念叨:“完了……全完了……”
一名亲信低声问道:“主公,我们接下来……”
刘岱突然抓住亲信的手臂,眼中闪过一丝疯狂:“速派人去邺城!向大将军袁绍求援!就说……就说吕布勾结袁术,欲图兖州!”
亲信领命而去。关羽回头看了一眼刘岱的马车,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继续带领残部向黑暗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