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陈尚书与同僚小酌后,醉意醺醺地回了府邸。
一想到昭宁郡主等人拿他丁点儿办法都没有,还有那素来难缠、高高在上的姚婆子,今日竟跟他这儿吃了瘪……他心里就高兴,就得意!
他脚步虚浮踉跄,越是靠近主院儿,人越是清醒,越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不知今夜……他唯一的那个没出息的儿子,又宿在了何处?可曾归家?
莫不是又让那温婉可人的殷氏,嘿嘿嘿嘿……让那尤物独守空房,对烛枯坐了?
倏地,陈尚书脚尖一转,朝着儿媳殷氏的院子大步行去。
路上,他还不忘从怀里摸出颗药丸,硬生生吞了。
殷氏知道公公十次在外头喝了酒,就得有十次一定会来寻她,遂早就寻借口支开了下人,不急不缓地去梳洗,眼巴巴地候着。
殷氏所在的海棠居,院门房门全都虚掩着。
小棠宝带着芷梅快速藏到殷氏的床底下,姚嬷嬷也刚上了房顶,就听到……
嗯……
就听到一男一女,不同寻常的、赖赖唧唧的、让人直起鸡皮疙瘩的说话声。
“好姝儿,你身上可真香啊!好甜……”
“哎呀~”
“老爷~~”
“《礼》曰:‘君有疾饮药,臣先尝之;君不豫,则废乐。’皇帝龙体欠安,众臣忧戚,您怎的还去赴宴吃酒呢?令儿……令妾身好生担忧啊~”
???
不是他父亲硬拉着他去喝酒的吗?
而且今夜席间除了她父亲、舅舅,并无旁人啊!
陈尚书正抱着她生啃,带着她往榻上去,闻言先是一愣,倒并未在意,只当她是为了引他过来,故意耍的手段。
毕竟她知道,他一饮酒,必然控制不住地想她,想狠狠要她!
“小妖精!老爷我想你,因太过相思,借酒消愁还不行吗?”
有趣!
小女儿家把戏就是多,她既然想演戏,那他就陪她演!
况且……这何尝不是一种情调?
滋啦!
撕裂声响起,粉红肚兜陡然飘落,殷氏娇嗔着锤了陈尚书一拳,“讨厌,姝儿也想老爷了!”
“可是......咱们什么时候才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啊?”
“嗯~”
“姝儿~”
“姝儿不想每次都偷偷摸摸的……”
女人气息不匀,棠宝觉得她像是在山头狂奔喘不过气似的。
这还不算讨厌,殷氏还偶尔发出令小棠宝浑身直打哆嗦的、带着颤的尖叫声。
若不是提前知道她是自愿的,小棠宝这会儿铁定以为她受欺负了,一定会毫不犹豫地跳出来保护她。
姚嬷嬷在屋顶,透过掀开的屋瓦,看着屋里令人不齿的行径,直泛恶心。
她朝对面儿方向望去,见还没动静儿,强忍着才没冲下去将小棠宝拎出来。
造孽啊……
但愿小郡主只听到丁点儿声音,什么都看不到!!
“不急!老爷我会想到办法的!”
陈尚书眼神痴迷地看着身下的女人,目色迷离地扫过她一掐一吮就粉红粉红的肌肤。
冯氏这外甥女生的美艳无双,年轻又娇嫩,皮肤更是吹弹可破,没嫁进他陈府时,就把他给迷住了。
可惜的是,她后来居然成了他的儿媳妇???
他儿大婚那日,他上一秒还在惋惜,哪知下一息她向自己敬茶时,竟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悄悄地、故意地摸了他的手。
那一刻他终于知道,冯氏的这个外甥女生,喜欢的居然是他?!
原来曾经的每一声姨夫,都暗中带着情愫!
二八少女,正经的名门闺秀,嫡出长女,不喜与她年龄相当的年轻男子,而是喜欢他这个大她二十几岁,已过四十的中年男人,这怎么能不让他惊喜?
“姝儿乖,先让老爷我降降火……”
陈尚书呼吸明显加重,抓住那只白嫩纤细的手,亲了一下,霍地将殷氏那双柔荑固定在她脑袋上方。
他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猛地咽了口口水,“老爷给你保证,那个黄脸婆,我迟早解决了她!”
提到‘黄脸婆’,陈尚书眼中的杀意一闪而过。
殷氏却开始试探地挣扎,“可是……姝儿不想等了!”
殷氏微微垂眸,回避陈尚书的视线,一想到总要跟那个废物成双入对,她就觉得晦气,觉得自己永无出头之日。
她想取代她的姨母,成为尚书府真正的女主人!
而不是熬走了身为婆婆的姨母,还要看那废物的眼色,继续受那废物的折辱!
况且,她喜欢公公,她是真心的。
当初她之所以答应嫁过来,本就是抱着莞莞类卿的想法,哪知她那个表哥,不仅不中用,还是个变态!
好在她是幸运的,原来公公也喜欢她,大婚那日,他趁表哥醉酒,怕上她的榻,给了她一个难忘的新婚之夜。
但……林儿今年都四岁了,她真的不想再等下去了!
殷氏冷不丁抽出手,将葱白的指尖放在陈尚书的眉间。
她顺着他的鼻梁一路向下滑去,游走过男人的喉咙,抵在他的胸口处,娇呵道:
“老爷就不想每天跟我在一起吗?难道你就不想听林儿喊你一声爹爹?”
陈尚书咽了咽口水,将那只作乱的手按住,“当然想,每每听到林儿喊我祖父,我这心里……总觉得怪怪的。”
床榻下,两个小家伙儿面面相觑,尤其是小棠宝最为惊讶,她从几个鬼魂嘴里可没问出这事儿,这也太劲爆了!
床榻上,陈尚书再次禁锢住儿媳殷氏的手,他凑近她的颈间,闻着殷氏身上传来的幽香,越发的控制不住,一只大掌在那缎子一样的肌肤上,开始肆意游走。
“姝儿乖,再忍忍,我已经安排人在黄脸婆的饮食中动手脚,不出半年,她就会暴毙,到时候我想会办法给你换个身份,堂堂正正地迎娶你为正妻。”
说着,他整个身子猛地覆了上去!
床榻猛然一颤,房梁上,早已忍无可忍的姚嬷嬷,见西院儿那头终于点燃了信号弹,当即一脚踩碎一片屋瓦,霍地落入屋内。
轰然巨响,以及眼前突然出现的不速之客,令陈尚书瞳孔皱缩,浑身血液瞬间倒流。
殷氏原本粉红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立刻惨白到了极点。
“啊——”
她惊叫着,下意识地搂紧陈尚书的脖子。
小棠宝嗖嗖嗖地从床榻下爬出来……刚想掐诀,看着榻上赤条条地叠在一起的两个人,愣住了。
这屋子挺暖和的啊,他们这么冷的吗?
既然冷,为什么知道拥抱取暖,却不知道盖被子?
难道一男一女光溜溜地在一起,就是不要脸的事?
姚嬷嬷脑瓜子嗡的一声,紧忙伸手捂住小家伙儿的眼睛,“定身术,定身术。”
她咬牙切齿的声音提醒了小棠宝,小家伙儿赶忙伸出手手掐诀。
就在陈尚书反应过来,去扯殷氏的胳膊想逃走时,却惊恐地发现,他动不了了???
怎……怎么可能?
他究竟发生了何事?
完了,全完了!!!
陈尚书万念俱灰……
大梁有律,凡是通、通奸之人,男,杖责五十;女,沉塘处死。
与儿媳扒灰,更有悖人伦纲常,杖责事小,若被革职查办,他就完了!!!
他想说话,想问问眼前的三个贱人到底想干什么,却发现他竟连舌头都动不了了?!
唯有眼珠可转动!?
啊——!!
这个昭宁郡主是个什么情况?她究竟是人是妖?!
陈尚书心中不断咆哮,却无人能听得到。
哼!妖邪之物,人人得而诛之!
他发誓,只要他能顺利渡过此劫,他一定要上禀皇帝,将云昭宁这妖孽活活烧死!
拿她祭天!!!
姚嬷嬷冷沉着脸排排站,将棠宝和芷兰都转过去,让她们面向门、背靠床榻站着。
恰在此时,厉承澜带着两个护卫闯进来了……
“哎呦!”
“真他娘的……”
“我滴云棠小祖宗呦,今晚你二表叔为了你,得长两次针眼!”他轻轻刮了下小棠宝的鼻头。
心说以后可不敢惹他这个本事滔天的小侄女儿!
他身边的两个护卫见状,慌忙的在屋里转了两圈儿,拿着个大被就呼榻上那二人的身上了。
跟他家二爷办事就是好,这一晚上把他们头二十年没看过的热闹都看完了。
就是有点儿辣眼睛……
厉承澜越看棠宝越觉得神奇,忍不住将她抱了起来。
“你这丫头鬼精鬼灵的,人缘儿真好!你还别说,你拜托的那个男同窗,果真是个办事儿的……”
“眼下西京城,半数名门贵妇都来了,全都拖家带口的在陈府西院儿看热闹呢!”
小棠宝嘿嘿一笑,“陈尚书的孙子,啊不,陈尚书的儿子陈宥林,系窝隔壁乙班的同学。”
“棠宝没有拜托那个喜欢欺负人的男同学,棠宝几系告诉他,今晚他要是不能让所有同学的家长,一齐来陈府帮他找陈宥林算账,棠宝就让咪咪吃了他!”
“至于算什么账?棠宝就不寄道了……”
厉承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