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车驶出不远,经过一条僻静的小路。
忽然就见前面两边的树丛,缓缓走出十几个人。
“是这辆车吗?”佛顶郡的地头蛇洪富士问了问身边的阿条。
阿条指着赶车的楼心月:“这女的就是赖青衫身边的女劳役!没错,赖青衫一定就在车上。”
楼心月一时没有注意人群之中的阿条,看到这些人挡在了前面,举起玉手挥了挥:“喂,你们让开!”
“让开?哼!”阿条迈着嚣张的步伐走上前去,“赖青衫呢?让他出来见我!”
赖青衫微微掀起车帘一角,问道:“心月,怎么了?”
“有人拦路。”
“是你?”赖青衫眯了眯眼,认出了阿条。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阿条手里抓了一根木棍,狠狠地道:“赖青衫,没想到吧?又见面了!上次被你们绑在社庙门口,你们打了我多少鞭子还记得吗?”
“这谁记得住啊?”
“娘的!”
看到赖青衫如此张狂,丝毫不将他们放在眼里,阿条抡着木棍,恼怒地扑了上去。
身边跟来的另外一个黑山寨的村民老莫,也提了一根木棍上去帮忙。
赖青衫见状,生怕他们伤了楼心月,随即冲出车厢,跳了下来。
迅速就跟二人交起手来。
这段时间,赖青衫跟着贺兰墨练习驱狼棍法,已有一些小成,虽然此刻手中无棍,但身体素质,以及反应能力,都在大幅度的提升。
他一出手,就先夺了阿条手里的木棍。
“上次打你没打够是吧?”
赖青衫抡着木棍,就往阿条脸上抽了过去:“草泥马,还敢带人过来拦路?打不烂你!”
阿条被木棍打得只能被动躲闪,赖青衫看到老莫冲了上来,猛地一脚,先将阿条给踹到一边去,挥动木棍,先挡了一下老莫砸下的木棍。
紧接着又是一脚踹了上去。
正中老莫胸口。
将人踹了一个四仰八叉。
“哟呵,竟然是个练家子!”洪富士像是来了兴趣似的。
随手就从一个手下手里,接了一把马刀过来,冷笑道:“小子,很能打嘛!”
“赖青衫,你今天死定了!”
阿条从地上爬起来,恶狠狠地道:“这位是佛顶郡的老大洪大哥,上次我在你手里吃了亏,这笔账我要十倍百倍地讨回来,今天你跟这个女劳役,别想活着回去!”
“怎么着?你还敢杀人?”
“呵呵,你一个外地人来佛顶郡,即便死了,也不会有人追究的!”阿条得意地笑了笑。
这时,楼心月已经把车停了下来。
阳皋和泰仁也跳下车来。
“你们干什么的?”阳皋不由喝了一声。
阿条嚣张跋扈地走到阳皋面前:“你是赖青衫的朋友吧?今天算你们不走运!只能给他陪葬了!”
“大胆!”泰仁听到阿条的话,大怒。
阿条没把泰仁放在眼里,抬手就给了泰仁一个耳光:“死到临头了,你还跟我狂呢?”
泰仁都被打懵了。
阳皋大怒,但这次他和泰仁是穿着便服出来的,腰刀没带出来,只能赤手空拳,给了阿条一拳。
毕竟是郡尉,掌管缉捕盗贼的职责,阳皋也有几分武力在身。
一拳竟将阿条击退。
阿条也怒了,退到洪富士身边,说道:“洪哥,先把这孙子给我弄死!”
“你问问他敢吗?”阳皋逼近了几步,从树荫下走出来。
洪富士不由瞪大了一双眼珠,他虽认不得泰仁,但身为本地的地头蛇,他曾被阳皋抓过。
因此,他对阳皋是有一些印象的。
“有什么不敢的?今天老子豁出去了!”阿条被打急眼了,暴躁地道,“洪哥,叫弟兄们给他们都围上了,我要一个一个敲断他们的手脚,草!”
啪!
洪富士大耳帖子招呼了过去。
把阿条都打成了煞笔。
老莫急忙过去,茫然地看着洪富士:“洪大哥,我们可是交了钱的!”
“就你们那几个逼钱,想让老子给你们豁出命?”洪富士挥起手中的马刀,以刀背敲在老莫身上,“滚你娘的!”
说罢,又把马刀丢给身后一个手下,一脸谄媚的笑容,上前对着阳皋抱拳:“阳郡尉,对不住,我也不知道你在这儿。”
“郡尉?”老莫和阿条二人都傻眼了。
雾草,赖青衫到底什么来头,在苍云县认识县丞,到佛顶郡又认识郡尉!
阿条差点没哭出来,命也太苦了吧?
“刚才打我那人是谁?”泰仁看到阳皋镇住他们,随即走了出来。
阳皋说道:“这位是本郡的郡守!”
“啊?!”阿条双膝一软,直接跪地。
洪富士一脚踹在阿条身上:“你个狗东西,敢对郡守动手,你活腻歪了?”
“小人……小人无意冒犯,我也……也不知道他是郡守啊!”
“哪只手打的?你,过去把他的手给我砍下来!”泰仁威严地命令洪富士。
阳皋冷冷地看着洪富士:“你带这么多人,拦郡守的车驾,还想图财害命,是想坐牢吗?”
洪富士没有二话,又从手下手里接过马刀,冲着阿条大步走了过去。
阿条吓得脸色发白,双手抱拳告饶:“洪大哥,咱们是自己人啊!”
“谁踏马跟你是自己人?你个蠢货!”洪富士火气很大,没见过这么蠢的人,连对手的实力都不清楚,就贸然让他出手,“把手伸出来!”
“郡守,求你……求你饶了我这一次吧!”阿条跪地磕头。
老莫也跟着求情。
但泰仁黑着一张脸,没有说话。
洪富士知道意思,招呼手下:“按住他的手!”
阿条被死死按在地上,老莫一旁吓得也不敢过来阻止,只见刀光一闪,一道红色飙了出来。
杀猪一般的惨叫,回荡在树林里,阿条一下就昏厥了过去。
楼心月禾眉微蹙,似乎不敢去看,赖青衫轻轻握住了她的手,低声道:“别怕,有我在。”
“嗯!”
少女轻轻点了下头,心里涌出一股暖流。
又轻轻抬眼,端详着少年清俊的侧脸,有他在身边,确实给了她莫大的安全感。
家人离世之后,她就像无根的浮萍,却不想当了劳役,却反而有了一个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