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战争没有温情可言。淮军凭借着强大的火力和一轮接一轮的攻势,渐渐攻破了应城周边的防线。应城的城墙已经开始直面淮军的炮轰。应城西侧本就未及修缮的城墙,此时被炮火蹂躏得千疮百孔。应城内的建筑被淮军的开花炮打中,硝烟弥漫,火光冲天。
李允伫立在城墙上,望着城下如潮水般涌来的敌人,眼中满是坚毅与绝决。他的本部核心力量2000人,分成四个梯次,每次出动500人,以这500人为防御的中坚力量,监督着新募战士守御城池。这2000人是李允敢于坚守的依仗,他们皆是久经沙场的老兵,对李允忠心耿耿,誓死守护应城。
“兄弟们,我李允愧对大家,你们很多都是我李氏族亲,还有同村乡党,你们跟随我加入捻子以来,每天都过着刀头舔血的生活,没有过上一天好日子。“李允深吸一口气道\"但我从未后悔带着你们南征北战,因为我知道,这个世界不公平,我们只有靠手中的刀,胯下的马,才能争取到想要的自由!”
李允话音刚落,那两千核心老兵瞬间沸腾。有人高声呼喊说:“李趟头,你不欠俺们,俺们跟着你是俺们自愿的,俺们都知道,没有你,俺们早就死了。”
李允循声望去,这是一名身材魁梧的老兵,脸上带着一道狰狞的伤疤,他叫赵大勇,曾是李允家乡的一个猎户。李允知道那年大雪封山,赵大勇好不容易猎到了一只大虫,却不想被镇上的大户看中,想强取,诬陷赵大勇偷猎,被官府捉拿,是自己救了他。
李允再看那些老兵,只见他们一个个,眼中燃起的怒火熊熊,紧握武器的手青筋暴起。
不知谁先喊出了:\"愿追随将军,死守应城!\"
跟着老兵们纷纷跟随,大喊:“死战!死战!“
一声声怒吼似平地惊雷,直冲云霄。这些身经百战的勇士,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他们的声音高亢激昂,在城墙之上久久回荡,如同战鼓擂动,振奋着人心。
这也引得那些新募士兵们纷纷侧目,稍后在气氛感染下齐声应和,喊杀声一时响彻云霄,他们的眼神渐渐不再迷惘,心中的胆怯被仇恨与守护家园的决心所取代。
然而战争不相信眼泪,更加不会因为喊几句口号就能胜利。
当血腥残忍的战斗开始时,新募士卒看着身边的兄弟被炮火削掉脑袋,打断胳膊,炸断腿,他们的虚弱本质便暴漏出来,此时老兵和新兵的表现就大相径庭。许多新招募的年轻士兵,已经被战争的残酷吓得面如土色,此刻在淮军的猛烈攻势下,根是乱了方寸。有的瑟瑟发抖,手中的兵器拿捏不稳;有的眼神迷离,望着城墙下黑压压的敌军,双腿止不住地打颤,不知道该干什么。
赵大勇注意到自己这一队的新兵王二柱,一个年仅十七岁的孩子,看着同乡的脑袋滚到自己脚边,两只眼睛还在瞪着自己,被吓得哭喊着要逃跑,他那不似人发出的尖厉声音,带着几分惊恐与绝望:“我不要死在这里,我不想死啊!” 声音在城墙边回荡。
赵大勇见状,心急如焚。他知道,若这些新兵溃散,将会极大地削弱守城的力量。于是,他迅速叫上李允的亲兵队长赵大山,一起前去安抚。赵大山,身材魁梧,面庞黑红,是李允手下赫赫有名的猛将。他大踏步走到新兵面前,怒目圆睁,如一头雄狮般咆哮:“都给我站稳了!哪个敢逃跑,老子先斩了他!李趟头待我们不薄,跟着他才有活路,投降清军,迟早是个死!”
赵大山的怒吼宛如惊雷,震得新兵们耳膜生疼。王二柱被他的气势吓得愣住了,哭声戛然而止,身体僵在原地。周围的士兵也被赵大山的气势所震慑,纷纷咬牙挺直了脊梁,紧握兵器。赵大勇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他深知这些新兵需要的是一股威慑力与依靠。
他毫不犹豫地高声喊道:“跟着我,咱们一起守城,守住这一关,就是为兄弟们,为咱捻军的未来拼出一条生路!”
在赵大山和赵大勇的激励下,新兵们渐渐稳住了阵脚。
王二柱擦了擦眼泪,颤抖的手似乎有了些许力气,他紧了紧手中的长矛,再看那颗人头,居然觉得那眼神像是在哀求:“为我报仇!“
王二柱咬了咬牙,眼中多了几分坚毅。他深深吸了口气,感觉了空气中的血腥味,他明白,此刻唯有死守,才能有一线生机。
淮军的攻势愈发猛烈,一发发炮弹在城墙上炸开,碎石横飞。邱远飞亲自率领一队精兵,挥舞着长刀,如猛虎下山般向城门冲来。他那“邱老虎”的外号并非浪得虚名,战力惊人,每斩一名捻军士兵,便发出一声咆哮,其勇猛之姿令捻军新兵心惊胆战。李允的贴身侍卫刘强,见邱远飞如此凶悍,虽然知道邱老虎的凶名在外,依旧大喝一声,挺枪迎了上去。他与邱远飞在城门处展开激烈交锋,二人刀枪相碰,火星四溅。
刘强虽勇猛,但面对邱远飞这久经沙场的悍将,渐渐有些吃力。他深知自己不是对手,但仍然咬牙硬挺,他不能有丝毫退缩,因为一旦城门失守,应城将不保。于是,他咬紧牙关,拼尽全力与邱远飞周旋,他要用自己的生命为身后的兄弟们争取时间。
此时,城内的局势愈发危急。
李允核心的核心部队虽拼死抵抗,但面对着数量众多且装备精良的淮军,也渐渐有些力不从心。他们身上的战袍已被鲜血染红,却依旧如钉子般坚守在阵地上。李大壮,李允手下的一名神射手,手持抬枪,在城墙上不断地射杀着冲上来的淮军士兵。他的枪法精准,一枪一个,枪枪致命,为守城立下汗马功劳。可在一次淮军的炮火攻击中,他不幸被流弹击中肩头,鲜血直流。他咬着牙,用另一只手握住枪,继续射击,直到力竭倒下,用生命诠释了对捻军的忠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