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殿内烛火摇曳,将两人的身影投在朱红墙面上。
静姝从身后紧紧环住荣逸尘,滚烫的泪水不断砸在他肩颈处,浸湿了月白色的衣料。
她的身子不住颤抖,双臂箍着他的脖颈,像是溺水之人抓住最后一根浮木。
“逸尘哥哥...”她抽噎着,声音破碎得不成调子,
“我好怕...怕你再也不要我了...”带着哭腔的呢喃里,满是委屈与不安。
………
忽然,脖颈处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荣逸尘浑身紧绷。
还未等他反应,静姝已灵活地转过身,藕臂勾住他的脖颈,顺势坐进他怀中。
两人鼻尖相抵,呼吸交织,不等他开口斥责,柔软的唇已重重覆上。
与此同时,红色灵力如毒蛇般从静姝指尖窜出,化作锁链缠绕在荣逸尘周身,将他牢牢禁锢在轮椅之上。
………
“嘶...”静姝吃痛地松开嘴,舌尖轻轻舔过被咬破的唇角,眼中却闪烁着得逞的笑意。
束缚着荣逸尘的红色灵力锁链也寸寸崩裂,在消散的瞬间,她身影一闪,下一秒已斜倚在床榻之上。
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她身上,红色纱裙愈发显得她肌肤胜雪。
她葱白的手指缓缓抚过唇上的伤口,眼神勾人,唇角扬起一抹魅惑的弧度:
“逸尘哥哥,咬得这般用力,可是恼了?”
荣逸尘垂眸看着手背擦拭下来的殷红血迹,指腹轻轻摩挲着,仿佛在擦拭一件无关紧要的污渍。
烛火映得他眼底泛起冷光,没有一丝情欲的涟漪,声音如同淬了冰般清冷:
“我该称呼你静姝公主,还是魅魔一族的王者红魅王?”
静姝慵懒倚在床榻上的身姿瞬间紧绷,红色纱裙下的肌肤泛起妖异的红光,锁骨处玄奥的魅魔图腾若隐若现,周身气息骤然变得危险而魅惑。
她缓缓起身,赤足踩过冰凉的青砖,裙摆如血色浪潮漫过地面:“那逸尘哥哥究竟是何人?”
“在这里,我就是荣府三公子,普通的一名医者而已。”荣逸尘转动轮椅后退半尺,轮椅碾过地砖发出细微声响。
他的脊背挺得笔直,月光落在他苍白的面容上,更添几分疏离。
静姝眼中闪过一丝黯然,转瞬又扬起嘴角,笑声如银铃般清脆却透着几分癫狂:
“哈哈,不管你是谁,你都是我的。”
她向前踏出一步,却被荣逸尘陡然冰冷的眼神钉在原地。
“你失踪的这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荣逸尘喉结微动,握紧轮椅扶手的手微微用力。
“逸尘哥哥,是想问我为什么突然变成这样,突然又对外宣称有了驸马夜烬是吗?”
静姝歪着头,指尖绕着发间金丝绦带,眼神带着几分狡黠,
“我之所以变成这样,自然是因为我不得不变成这样才能得到我想要的一切呀!”
她踩着细碎的步子再次靠近,发间珠翠轻晃,裙裾扫过满地烛影。
荣逸尘立刻抬手制止:“别过来,你就在那说…”
声音冷硬如铁。
静姝停下脚步,眼底闪过一丝受伤,却又很快被势在必得的光芒取代,在心底暗忖来日方长。
“逸尘哥哥,夜烬我暂时需要他身后的势力,但是我和他没有越界,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所以别拒绝我好吗?”
她的声音放软,带着几分讨好。
“这是玄天大陆,不是你的魅魔地界,既然你有你的责任,希望今后你不要再打扰我。”
荣逸尘揉着突突跳动的太阳穴,满心疲惫。
“放心逸尘哥哥,我不会让你遭受非议,我有分寸,等我处理好一切……”
话音未落,一道红光突然从她眉心迸发,身着奢华红袍的伴生灵小老太太悬浮半空,周身萦绕着强大灵力。
她恭敬行礼:“公子,安好!”
小老太太急切开口道:“公子,听我说几句,王大费周章将您诓骗到宫中,就是为了跟您解释,她成婚是假,那是幌子,您不要真的相信,王她只中意您。
具体原因我不能说,以后你就知道了。您不理解王的苦衷,没关系,只要您别恨她就行……”
她突然目光如电,埋怨道:“您也别忘记,是您一手将一个单纯善良的姑娘变成如今这般模样,对此您也有一半责任…”
“住口,你多嘴了!”静姝脸色骤变,一道红光将伴生灵强行收回识海,殿内再次陷入寂静,唯有烛火噼啪作响。
二人相对无言,谁也没有再开口,一个是淡然如水不想问,一个是藏了事情不愿意再说。
………
公主寝殿内鎏金兽炉飘着龙涎香,静姝斜倚在描金缠枝莲纹的贵妃椅上,茜色锦被松松垮垮地搭在腰际,露出一截如雪的颈侧。
一名宫女跪坐在软垫上,素手轻柔地揉捏着她发间穴位,指尖的力道拿捏得恰到好处。
殿内烛火摇曳,将垂落的鲛绡纱帐染成血色。
“吩咐你的事办好了?”静姝阖着眼,声线慵懒如春水漫过青石。
话音未落,跪坐之人不知何时换了个人,一身绛红色劲装的夜烬,骨节分明的手掌已接过宫女的动作,指尖抚过她太阳穴时带着小心翼翼的爱慕。
他垂眸望着静姝长睫投下的蝶影,喉结滚动:
“嗯,已经办妥,现在公主寝殿内所有宫人都已换成我们的人,而且对外我已经按照您的吩咐,龙渊城乃至龙耀王朝都归您管辖,那些诡异不会轻易发动大规模侵占。”
“办的不错。”静姝终于睁开眼,眼角丹砂痣随着笑意轻颤。
不得不承认,自从将这桀骜的红衣男子收服,诸多事宜都事半功倍。
殿外夜风掠过铜铃,叮咚声里,夜烬忽然压低声音:“王,您下次的初情快要到了…”
话音未落,静姝猛然睁眼,眼底翻涌的杀意惊得夜烬浑身血液凝固。
她腕间金铃骤响,无形灵力在殿内盘旋:“你还想像上次那样,让我把你险些废了?”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沦陷区那夜,他趁她初情发作想献身相助,却被她拒绝,还被其失控的灵力灼伤经脉,至今丹田处仍有暗伤。
夜烬喉间溢出一声苦笑,下意识按住隐隐作痛的丹田。
那次险些魂飞魄散的教训,让他哪怕爱意翻涌,也再不敢越雷池半步。
正想着,却听静姝忽然喃喃低语:“有他在,我这次应该不会那么难熬。”
她的目光落在窗外如钩弯月上,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锦被边缘,嘴角勾起一抹连自己都未察觉的温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