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家祖宅的朱漆大门前,傅星沅驻足而立。这座荒废多年的宅院经过修葺,已重现昔日风貌。文思渊站在他身侧,指尖微微发颤。
“进去吧。”傅星沅轻轻握住他的手。
祠堂内,文思渊点燃三炷香,恭敬地跪在父母灵位前。傅星沅也跟着跪下,这个举动让文思渊心头一震。
“父亲,母亲。”文思渊声音低沉,“儿子带心爱之人来看你们了。”
傅星沅郑重地上了香:“文伯父,文伯母,星沅会替你们照顾好思渊。”
祭拜完毕,两人在文府后院漫步。文思渊推开一间尘封已久的房门:“这是我小时候的书房。”
傅星沅好奇地打量着屋内陈设,目光落在书案上一本泛黄的册子上。文思渊拿起那本册子,轻轻拂去灰尘:“是我六岁时写的功课。”
翻开书页,稚嫩的笔迹映入眼帘。傅星沅忽然指着一行字笑道:“你小时候字就这么好看。”
文思渊从背后环住他,下巴搁在他肩上:“陛下喜欢?”
“喜欢。”傅星沅侧头,在他唇上轻啄一下,“你的一切,我都喜欢。”
文思渊眸色转深,正要加深这个吻,忽听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暗卫在门外禀报:“大人,西陵国使者突然抵京,说有要事求见陛下。”
傅星沅皱眉:“来得倒是巧。”
回宫路上,文思渊一直眉头紧锁。傅星沅捏了捏他的手指:“在想什么?”
“西陵与南渊素来交好,此时派使者来,恐怕与拓跋弘有关。”
傅星沅冷笑:“我倒要看看,他们还能玩什么花样。”
太极殿上,西陵使者阿史那行礼道:“陛下,我王听闻南渊王子被囚,特命臣前来调停。”
傅星沅把玩着手中的玉佩:“西陵与南渊相隔千里,此事与你们有何干系?”
阿史那微微一笑:“南渊王许我王三座城池,请我王代为周旋。”
文思渊冷声道:“拓跋弘行刺陛下,罪证确凿。西陵是要插手我穆立国内政?”
“大人误会了。”阿史那从袖中取出一封信,“我王愿以边境五城相赠,只求陛下释放拓跋王子。”
傅星沅接过信扫了一眼:“西陵倒是大方。”他忽然话锋一转,“不过朕听说,西陵有一种奇毒,名为'梦断'?”
阿史那脸色微变:“陛下何出此言?”
文思渊上前一步:“周勉死前提到'西陵之约',使者可知是何意?”
殿内气氛骤然紧张。阿史那强自镇定:“臣不知穆立国的朝臣为何会提及我西陵。”
傅星沅与文思渊交换了一个眼神:“使者远道而来,先在驿馆休息吧。此事容朕考虑。”
待阿史那退下,文思渊立即道:“他在撒谎。”
傅星沅点头:“派人盯着他,看看他与朝中谁有联系。”
当夜,文思渊亲自带人监视驿馆。三更时分,果然见到一个黑影翻墙而入。文思渊悄无声息地跟上,在窗外听到阿史那与人的对话。
“药已备好,三日后大朝会时动手。”是个女子的声音。
文思渊瞳孔一缩,那是太后身边的李嬷嬷的声音!
正要行动,忽觉背后有异。文思渊侧身一闪,一柄匕首擦着他的衣袖划过。三个黑衣人从暗处扑来,招招致命。
文思渊长剑出鞘,寒光乍现。几个回合下来,两名刺客倒地,剩下一人见势不妙,转身就逃。
追至巷口,那人突然回身洒出一把粉末。文思渊屏息急退,还是吸入少许,顿时头晕目眩。就在此时,一支羽箭破空而来,正中刺客后心。
暗卫们赶到:“大人没事吧?”
文思渊强撑着摇头:“去驿馆...抓阿史那...”
回到昭阳殿时,傅星沅正在灯下等候。见文思渊脸色不对,立即起身:“你受伤了?”
“中了迷药。”文思渊靠在榻上,“阿史那与太后余党勾结,打算在三日后的大朝会上对陛下不利。”
傅星沅取来解药喂他服下:“朕这就下旨缉拿阿史那。”
文思渊握住他的手:“不急。既然知道了他们的计划,不如将计就计。”
傅星沅挑眉:“你想怎么做?”
文思渊凑到他耳边低语几句。傅星沅眼中闪过笑意:“好,就依你。”
三日后的大朝会如期举行。当阿史那进殿时,文思渊注意到他袖中似有异动。
“西陵使者。”傅星沅淡淡道,“考虑好了?”
阿史那行礼:“陛下,我王又追加两座城池…….”
话未说完,他突然从袖中掏出一个瓷瓶。就在这电光火石间,文思渊飞身上前,一剑挑飞瓷瓶。几乎同时,埋伏在殿中的禁军一拥而上,将阿史那按倒在地。
瓷瓶碎裂,地上顿时冒起一阵青烟。太医查验后禀报:“陛下,是剧毒!”
傅星沅冷眼看着阿史那:“西陵好大的胆子!”
阿史那面如死灰:“陛下饶命!是,是你们的太后...是她指使的!”
文思渊厉声道:“带下去!严加审问!”
退朝后,傅星沅与文思渊回到昭阳殿。刚关上门,文思渊突然腿一软,被傅星沅扶住。
“药效还没完全退?”傅星沅心疼地抚上他的脸。
文思渊顺势将人搂进怀里:“为陛下,值得。”
傅星沅仰头看他:“这次多亏有你。”
文思渊低头,在他唇上印下一吻:“臣说过,会护陛下周全。”
夕阳西下,将两人的身影拉得很长。宫墙内的阴谋尚未完全平息,但此刻,他们只想珍惜这难得的安宁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