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宫深处,秋风卷着落叶拍打着斑驳的宫墙。太后披散着头发坐在窗前,手中攥着一串佛珠,指尖因用力而发白。殿门被推开时,她头也不抬:“哀家不是说过,不要来打扰……”
“母后。”傅星沅的声音在殿内响起,“儿臣来看您了。”
太后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即恢复平静:“皇帝来这冷宫做甚?”
文思渊站在傅星沅身侧,手中捧着一个锦盒:“太后娘娘,阿史那已经招供了。”
太后面色一僵,却又被她极快的掩饰起来,强装镇定道:“哀家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傅星沅示意文思渊打开锦盒,里面是一封密信:“这是从李嬷嬷房中搜出的,上面有母后与西陵王的密约。母后许诺割让北境三州,换取西陵助荣王登基。”
太后冷笑一声,将佛珠重重拍在案上:“伪造之物,也敢拿来诬陷哀家?”
“母后可知阿史那为何会招供?”傅星沅缓步上前,“因为文卿告诉他,您早已准备好让他当替死鬼。”
太后瞳孔微缩:“胡说八道!”
文思渊从袖中取出一枚玉佩:“这是西陵王贴身之物,阿史那说,是您给他的信物。上面还刻着西陵王室的徽记,做不得假。”
太后猛地站起,衣袖带翻了茶盏:“你们...你们...”
“母后为何如此厌恶儿臣?”傅星沅突然问道,“同样是您所出,您对荣王百般疼爱,对儿臣却……”
“因为你根本不像哀家的孩子!”太后突然歇斯底里地喊道,“你从小体弱多病,性子又软,哪有一点帝王之相?明瑾才像哀家的儿子!”
傅星沅脸色苍白:“就因为这个?”
(傅星沅:我伤心了,我装的。)
太后冷笑:“先帝当年宠幸那个贱人,你出生时正值她难产而死。先帝把对那贱人的愧疚全补偿在你身上,连立储都越过长子立你!”
她眼中满是怨毒的盯着傅星沅那张好看极了的脸,咬牙切齿的说:“你可知哀家每次看到你这张脸,就想起那个贱人?”
文思渊上前一步,挡在傅星沅身前:“所以您就勾结外敌,谋害亲子?”
“是又如何?”太后突然大笑,“哀家只恨没能早点除掉你们!”
傅星沅闭了闭眼:“母后,您知道儿臣为何能识破您的计划吗?”
说着,他从怀中取出一本册子,“这是您身边的徐嬷嬷临终前交给朕的。她伺候您三十六年,实在不忍看您一错再错。”
太后脸色骤变:“徐嬷嬷她……”
“她记录了您这二十年来所有的谋划。”傅星沅翻开册子,“包括在儿臣五岁时,那场所谓的‘意外遇刺’。”
太后踉跄后退,撞翻了屏风:“不...不可能...”
“母后,您还有什么话说?”
太后藏在袖中的金簪寒光一闪,疯了一般突然扑向傅星沅:“你去死吧!”
文思渊眼疾手快,一把扣住太后的手腕。金簪当啷落地,太后被按跪在地上,发髻散乱,再无往日的雍容华贵。
“传朕旨意。”傅星沅声音冰冷,“太后勾结外敌,谋害君王,赐白绫。”
太后疯狂挣扎:“你不能杀哀家!哀家是太后!”
“您错了。”傅星沅俯身,在她耳边轻声道,“从您对亲生儿子下手那一刻起,您就不配为人母。”
离开冷宫时,身后传来太后凄厉的咒骂声。傅星沅脚步一顿,文思渊立即握住他的手:“陛下……”
“朕没事。”傅星沅深吸一口气,自嘲道:“只是没想到,十七年的母子情分,竟是一场笑话。”
文思渊将他冰凉的手包在掌心:“陛下还有臣。”
当夜,冷宫传来消息,太后拒不认罪,不肯自缢。最终由三名太监执行了绞刑。临死前,她还在喊着荣王的名字。
昭阳殿内,傅星沅站在窗前,望着冷宫的方向。文思渊从身后抱住他,下巴抵在他肩上:“都结束了。”
傅星沅靠进他怀里:“文卿,朕有时候会想,若没有你……”
“没有如果。”文思渊打断他,“臣会一直在。”
傅星沅转身,捧住他的脸:“朕知道。”
接着,傅星沅主动吻上他的唇。
这个吻温柔而绵长,仿佛要将所有的伤痛都抚平。分开时,傅星沅轻声道:“陪朕去个地方。”
文家的祠堂内,傅星沅在文父文母灵前郑重跪下:“伯父伯母,如今害文家的真凶已经伏诛。从今往后,思渊再不是叛贼后。”
文思渊眼眶微红,跟着跪下:“父亲,母亲,儿子终于为你们报仇了!”
祭拜完毕,两人在祠堂后的梅林中漫步。秋风拂过,带来阵阵梅香。傅星沅忽然问道:“思渊,你可曾恨过我?”
文思渊摇头:“从未。”
“即使我的父亲冤枉了你全家?”
“那是先帝受人蒙蔽。”文思渊握住他的手,“况且,若非如此,臣也不会遇见陛下。”
傅星沅停下脚步,仰头看他:“我想立你为王夫。”
文思渊愣住:“陛下……”
“我知道很难。”傅星沅轻抚他的脸颊,\"但我想试一试。穆立国需要一位贤后,但我……需要你。”
文思渊将他拥入怀中,声音哽咽:“臣……遵旨。”
月光下,两道身影紧紧相拥。宫墙内的腥风血雨终于平息,而属于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