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岛国,佐世保军港。
新上任的联合舰队代理司令官,小泽治三郎中将,正用望远镜焦急地注视着港口外那片灰蒙蒙的海面。
他的心情,就像这天气一样,阴沉而压抑。
自从杜勒斯特使秘密抵达东京,鹰酱国的援助就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涌入。短短半个月,港口里就停满了崭新的鹰酱制造的军舰。弗莱彻级的驱逐舰,克利夫兰级的轻巡洋er,甚至还有一艘护航航母“博格号”。
这些军舰性能优良,火力强大,让东岛国海军的官兵们,在经历了对马海峡的惨败后,第一次重新找回了一点信心。
然而,小泽治三郎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因为,就在三天前,一支号称“北方同盟联合科学考察队”的舰队,大摇大摆地出现在了佐世保外海。
那支舰队的构成,简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领头的是一艘巨大的,甲板上竖着一根“钻杆”的怪船,他们称之为“大洋一号科考船”。紧随其后的,是一艘装满了大喇叭的“声呐探测船”。而在它们两侧,两艘如同海上堡垒般的巨型战列舰——“碰瓷一号”和“碰瓷二号”,以及十余艘巡洋舰和驱逐舰,如同恶犬一般,不远不近地“护航”着。
从那天起,佐世保的噩梦就开始了。
那艘“大洋一号”,每天都会在港口主航道上,进行所谓的“深海岩心钻探”。那根巨大的“钻杆”慢悠悠地放下,然后一停就是一整天,把整个航道堵得死死的。任何船只想要进出,都必须得到他们的“科学许可”。
而那艘“声呐探测船”,则更是离谱。它每天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地用它那些大喇叭,对着佐世保港播放各种稀奇古怪的音乐。从鬼哭狼嚎的“二人转”,到撕心裂肺的“鬼哭狼嚎”,再到节奏感极强的“唢呐独奏”。
整个佐世保军港,都笼罩在这片魔音之中。港内的东岛国官兵们被折磨得神经衰弱,夜不能寐。有些心理脆弱的,甚至出现了幻听,整天念叨着“我的老家,就住在这个屯儿”。
小泽治三郎向他们发出了上百次抗议,得到的回应永远都是那套说辞:“我们正在进行伟大的科学研究,请勿打扰。任何干扰行为,都将视为对全人类文明的挑衅。”
他向鹰酱国顾问求助,鹰酱顾问也只能两手一摊,表示他们也没见过这么耍流氓的。
“司令官阁下!他们又来了!”一名参谋军官指着海面,声音里带着哭腔。
小泽治三郎举起望远镜,果然,那艘装满大喇叭的“声呐探测船”,又一次大摇大摆地向港口驶来,看那架势,几乎就要贴上领海线了。
“八嘎!”小泽治三郎气得浑身发抖,“命令‘富勒’号驱逐舰,前去警告!让他们立刻滚出我们的警戒区!”
“哈伊!”
很快,一艘崭新的,由鹰酱国提供的弗莱彻级驱舰“富勒”号,拉响汽笛,高速冲出港口,向着那艘“声呐探测船”迎了上去。
“富勒”号的舰长,是一位名叫伊藤的年轻少佐。他刚刚从鹰酱国海军学院速成班毕业,对自己座舰的先进性能充满了信心。在他看来,对付北方同盟那艘破破烂烂的改装货船,简直是杀鸡用牛刀。
“前方船只请注意!你已接近我国领海!请立刻转向!重复,请立刻转向!”伊藤拿起话筒,用英语和汉语交替喊话。
然而,对面的“声呐探测船”仿佛没听见一样,依旧保持着原有的航线,不紧不慢地逼近。船上的大喇叭里,正播放着一首慷慨激昂的歌曲,歌词大意是“解放区的天是明朗的天”。
“八嘎!无视警告!”伊藤怒火中烧,“主炮准备!瞄准对方船头前方一百米!警告性射击!”
“等等,少佐!”大副连忙阻止他,“鹰酱顾问有令,在没有明确命令前,绝不可首先开火!”
“那你说怎么办?就眼睁睁看着他们骑到我们脸上来吗?”伊藤愤怒地咆哮。
就在他们争执的时候,对面的“声呐探测船”突然停了下来。紧接着,船上的大喇叭里,传来了赵能侃那懒洋洋的声音。
“哎哎哎,对面的,鹰酱家的弗莱彻级?新船啊,挺漂亮的嘛。我说哥们儿,别那么紧张,我们就是过来……测一下海水盐度。对,测盐度。”
伊藤差点一口血喷出来。测你妹的盐度!有开着这么大船,跑到别人家门口测盐度的吗?
“我再说一遍!立刻离开这里!”伊藤吼道。
“别激动,别激动。”赵能侃的声音依旧那么欠揍,“你看,我们是搞科学的,你们是搞军事的,井水不犯河水。这样吧,你们让我们进去一点点,就一点点,采个水样就走,绝不耽误你们事儿。怎么样?给个面子?”
“做梦!”
“哎,别这么不近人情嘛。”赵能侃叹了口气,“你看,我们这船,老旧得很,设备也不灵光。万一……我是说万一,舵机突然失灵,或者锅炉突然爆炸,‘不小心’漂进了你们的领海,那多不好?到时候算谁的责任?国际纠纷,很麻烦的。”
赤裸裸的威胁!
伊藤气得太阳穴突突直跳。他看着对方那艘破船,再看看自己这艘崭新先进的驱逐舰,一股邪火直冲头顶。
“我舰奉命在此巡逻!任何未经许可的船只,都休想越过这条线!”伊藤咬着牙说道。
“啧啧啧,年轻人,火气就是大。”赵能侃的声音里充满了“惋惜”,“既然你们这么不讲道理,那我们只好……自己想办法了。”
话音刚落,异变突生!
只见那艘“声呐探测船”的船尾,突然冒出一股浓烈的黑烟,紧接着,整艘船仿佛失去了控制一般,开始在海面上剧烈地摇晃起来。
“哎呀!不好啦!锅炉爆炸啦!船要沉啦!”赵能侃那夸张的惨叫声,通过喇叭传遍了整片海域。
“救命啊!救命啊!我们是无辜的科学家啊!”
“船失去控制了!要撞上去了!要撞上去了!”
在伊藤和“富勒”号全体船员目瞪口呆的注视下,那艘巨大的“声呐探测船”,就这么歪歪扭扭、摇摇晃晃地,像一个喝醉了酒的醉汉,直挺挺地朝着“富勒”号的侧舷……“漂”了过来。
“快!快转向!全速倒船!”伊藤发出了歇斯底里的尖叫。
然而,一切都太晚了。
“富勒”号虽然性能先进,但毕竟是一艘驱逐舰,吨位不大。而对方,却是一艘数万吨级的改装货轮。
“轰!”
一声沉闷的巨响。
“声呐探测船”那厚重的船头,以一种看似缓慢却无可阻挡的姿态,结结实实地“靠”在了“富勒”号的侧舷上。
“富勒”号就像一个被壮汉撞了一下肩膀的小孩,猛地一晃,船身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一道巨大的、丑陋的凹痕,出现在它崭新的船体上。
船上的东岛国官兵们被这突如其来的撞击晃得东倒西歪,不少人直接摔倒在地。
伊藤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着侧舷那道巨大的伤疤,大脑一片空白。
被……被碰瓷了?
自己这艘鹰酱国最新锐的驱逐舰,还没来得及在战场上大显神威,就在自家门口,被一艘播放着“解放区的天”的破船,给……碰瓷了?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对方船上的大喇叭里,又传来了赵能侃那“悲愤欲绝”的吼声。
“哎呀!撞船啦!杀人啦!东岛国海军悍然攻击我国和平科考船啦!”
“快!快给总部发电!快给全世界的记者发电!就说我们遭到了东岛国海军的野蛮冲撞!我船锅炉爆炸,船体严重受损,即将沉没!请求国际社会紧急救援!”
“还有!让后面的‘碰瓷一号’准备!他娘的,敢撞老子的船!给我用‘岩心稳定块’,好好地帮他们勘探一下佐世保的地质结构!”
随着赵能侃的吼声,远处,那艘巨大的“大洋一号”科考船上,那根黑洞洞的“钻杆”,开始缓缓地……调整起了角度,对准了佐世保军港的方向。
伊藤看着那根指向自己的“钻杆”,只感觉一股凉气从尾椎骨直冲头顶。
他知道,事情……大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