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妍的脸彻底红透了，像熟透的苹果。
心脏在胸腔里“砰砰”直跳，虽然母亲说得含蓄，但她完全听懂了那弦外之音。
她把发烫的脸颊埋在母亲肩头，小声说：“我知道了，妈妈。你放心吧。”
看着女儿这副羞涩中带着甜蜜的模样，周文瑾在心里叹了口气，知道有些路终究要她自己走。
她转移了话题，回到了最初的问题上。
“好了，说正事。你是不是打算等着陈默放暑假，然后跟他一起出去玩？”
心思被点破，叶妍有些扭捏地从母亲怀里抬起头，脸颊的红晕还未完全褪去，低低地“嗯”了一声。
周文瑾皱了皱眉，沉默了片刻，问出了最实际的三个问题：“你们...打算去哪玩？怎么去？你们两个有钱吗？”
在她印象里，陈默家境普通，两个高中生出去旅行，哪怕只是路费一项，那开销也不是没有赚钱能力的高中生能负担得起的。
令周文瑾没想到的是，这三个现实的问题非但没有让叶妍惊慌，反而让她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整个人变得神采奕奕。
叶妍抓住母亲的手，语气中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和骄傲。
“妈妈，我正要跟你说呢！中午我跟陈默聊天的时候才知道，他已经把他写的那本历史小说发表出来一段时间了！”
周文瑾脸上露出一丝疑惑，她对网络小说了解不多。
叶妍连忙补充道：“就是我之前跟你提过的，他特别喜欢历史，自己构思写的那本《覆汉》，你还说他有想法呢！”
“哦，那本书啊。然后呢？”周文瑾这才恍然地点点头，然后示意女儿继续。
“陈默他把小说上传到一个叫‘创阅网’的网站上，也和那个网站正式签约了！”
叶妍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些，“而且妈妈你知道吗？才上传了三个多月，陈默就赚了好多好多钱！他中午亲口跟我说的，上个月的稿费，是税后十万块呢！”
“多少？！”
周文瑾不自觉抬高了音调，身体都坐直了一些，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税后十万？
她自己收入都没这么高。
一个高中生，靠写小说能赚这么多的钱？
看着母亲脸上毫不掩饰的惊讶，叶妍与有荣焉，也跟着骄傲起来，用力点头确认。
“没错！税后十万块！而且，那家网站的公司觉得他的书特别受欢迎，正式邀请他暑假去魔都参加宣传活动呢！
陈默说了，他可以带我一起去魔都玩，网站那边连来回的路费都可以报销！”
她越说越兴奋，眼睛闪闪发光。
周文瑾看着女儿因为另一个男孩的成就而兴奋雀跃的样子，心里的滋味有些复杂。
惊讶、欣慰、一丝隐隐的担忧，还有种“女儿眼里快要没有我了”的淡淡酸涩......种种感受交织在一起。
她沉吟了片刻，没有立刻表态，而是说：“这样吧，你让陈默明天下午三点半，来家里一趟。”
没有明确拒绝，就是最大的好消息！
叶妍心里一阵狂喜，知道事情成功了一大半。
她脸上立刻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嘻嘻一笑，顺势又搂住周文瑾的胳膊，开启了新一轮的撒娇攻势：“妈妈~你最好了！嗯...我还有一件事~~”
周文瑾眉头又是一挑，看着女儿这得寸进尺的样子，无奈道：“还有什么事？一口气说完。”
“就是明天晚上嘛，我们班有个毕业聚餐。我本来不太想去的，跟班里好多人也不熟...但是芳芳一直热情邀请我......”
“这个你自己决定，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妈妈不干涉。”周文瑾表示理解。
“嘻嘻~我想了想，还是去吧，毕竟高中毕业了。”叶妍笑着，说出真正的目的，“嗯~~我想说的是，明天下午考完试，你和爸爸就不用特意来接我啦。”
“嗯？什么意思？”
“我想让陈默来接我呀！”叶妍眼睛很亮，带着期盼。
周文瑾扭过头，看着女儿：“你们班级的聚餐，他去不合适吧？”
“不是让他参加聚餐啦！”
叶妍急忙解释，“陈默他知道我跟班里很多人都不熟，怕我一个人去会不自在。
他说他可以送我过去，然后在聚餐地点附近等我。如果我觉得里面待着无聊，或者不舒服了，就可以提前出来找他，不用硬撑着......”
她不停地说着，脸上洋溢着被细心呵护的幸福光彩，那表情美好得让人心动。
周文瑾看着女儿这副全然信赖和依赖陈默的模样，心里那点酸味又冒了出来，忍不住说：“我跟你爸爸也可以在外面等你啊，你想要人接，想要人等，我们都能做到，用不着他。”
叶妍闻言一愣，随即撅起了嘴，抱着母亲的胳膊又开始摇晃，拖长了声音撒娇：“妈妈~你不能这样......这不一样...你就答应我嘛，好不好？求求你啦......”
女儿软糯的撒娇声在耳边回荡，周文瑾无奈地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妥协，抬手揉了揉太阳穴。
“行行行，随你，都随你......”
叶妍这才心满意足，脸上露出了胜利的灿烂笑容。
......
晚上九点，叶妍给陈默打去了电话。
陈默看到叶妍的来电，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
按照他们之间不成文的默契，为了不影响彼此学习和休息，也为了避免被叶妍母亲察觉后施加更多压力，他们的“电话粥”通常是在晚上十点以后才开始。
今天才九点，叶妍的电话就来了。
心思电转的同时，陈默马上按下了接听键。
“喂，妍妍？”
“喂，陈默~”
听筒里传来叶妍带着点软糯和雀跃的声音。
陈默不由得笑了，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放松地问：“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呀，居然提前一个小时打来电话，你不怕周主任查岗了？”
尽管在多数时候，陈默还是会礼貌地称呼叶妍的妈妈为“阿姨”，但因为周文瑾平时处事太过强势，叶妍总喜欢带头调侃自己母亲是“周主任”。
时间一长，陈默不知不觉也跟着叫了起来，甚至渐渐觉得这个称呼莫名贴切。
他偶尔也会反思，觉得自己多少是“被带偏了”。
嗯，不管别人是怎么想的，至少他自己是这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