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见陈良已经兑现了一半承诺,自然相信他所有的安排,当下,百姓们都应承下来。
安顿好百姓之后,见众人都有了秩序,陈良便留了几个人看管着众人。
随后,他带着阿肖、傅猛等几个有官职的回到了驿站。
略等了半日,耿世明匆匆赶回驿站,脸上挂着欣喜之色。
“大人,果然是真的,这个地方里面装满了粮食,而且都是新米!百姓们有救了!”
闻言,陈良的心中也有些激动。
他当下吩咐道:“你立刻安排人,带上一队小兵,去把那里的粮食运出来,分派给所有的灾民!”
“是!”
耿世明激动的领命而去,陈良这才腾出功夫来,让阿肖陪着自己去看关在驿站柴房的兆燃。
去的路上,阿肖脸上的疲惫之色也一扫而空,他忍不住赞叹道:“大人不愧是大人,三言两语就稳住了局面,如今更是找到了新粮,百姓们得以安顿好,看来此次差事,大人又要圆满完成了。”
瞧着他脸上的喜笑颜开,陈良的心中却没有几分喜悦之色,反而面色微沉,眉头紧锁。
“阿肖,现在说这些还为时过早。”
阿肖不解:“大人何出此言?”
“我觉得事情太顺利了,兆燃是个两面三刀的人物,每次在我动了杀意的时候,他总能露出悲天悯人的一面,仿佛一具身体里有两个灵魂。他如此轻易就范,并说出真正的粮仓位置,让我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安。”
阿肖一愣,面色也微微一变,有些担忧道:“大人,是不是还觉得,这背后还有更深的阴谋?或许他们在谋算些什么?”
陈良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二人一路走到柴房,兆燃被关在其中,绑在了柱子上,手上脚上都戴着镣铐,俨然像个囚犯。
见到陈良进来,兆燃眼皮轻抬:“陈大人,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何必如此折磨人?”
他抬头盯着陈良,眸中满是冷意。
陈良冷笑:“折磨你?你也知这种痛苦是折磨,那你做下恶行,可知那些百姓的痛,是你的千倍万倍!”
“哈哈哈哈……”
兆燃忽然笑了起来,脸上露出几分癫狂之色。
“不知陈大人有没有听过一句话?人各有命,我有我的命,他们有他们的命,如今我落到你手里,任你宰割,是我的命数如此。”
“那些百姓,生生受着天灾人祸,那也是他们的命数。否则,老天怎么不在别的地方降雨,而下在了梵城?”
说罢,他又哈哈大笑起来。
阿肖一脸怒气:“真是强词夺理!”
“我说的哪句话有错?”兆燃满脸无畏之色,嘲弄的盯着阿肖,“就像你,哪怕你有一腔爱国之心,不也是跟在陈良身边做一条狗?你的命数,就是如此!”
“你!”阿肖大怒,上前就是一脚。
兆燃疼的龇牙咧嘴。
不待陈良说些什么,屋外忽然,响起了傅猛的声音。
“陈良,陈良!”
“出大事了!宫里来人了!”
傅猛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拉着陈良往外跑,一边说道,“驿站外来了个太监,说是陛下的圣旨到了!”
“陛下的圣旨?”
陈良皱眉,心中暗自嘀咕,这狗皇帝又闹什么幺蛾子了?
不待他多想,几人来到了门口。
果然,有个穿着太监服制的阉人,手握明晃晃的圣旨,见陈良到来,声音尖细的高喊:“陛下有命,陈良接旨!”
陈良心中发紧,连忙跪地叩首接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太监微微颔首,将明黄的圣旨展开,高声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闻钦差陈良,于梵城赈灾一事,亏待百姓,行事乖张,枉顾国法,虐杀百姓,致使民怨沸腾,粮食哄抢,造成百姓伤亡!朕心忧怒交加,识人不清,致使百姓遭罪,着即令陈良速速上奏实情,还朕清明康泰,不得有误!钦此!”
圣旨一下,众人都是面色一变。
那宣读圣旨的太监尖声道:“陈大人,还不赶紧接旨?陛下要你上奏,是给你陈情的机会,你可莫要辜负了陛下的信任!”
陈良只觉的新中仿佛吃了一口苍蝇,恶心的他说不出话来。
他累死累活赶到了梵城,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如今事情风波刚刚平定,皇帝就下了这么一道申饬的圣旨,这是什么意思?
傅猛见他眉头紧锁,满脸怒容,连忙伸手撞了撞他的胳膊,小声提醒道:“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接旨啊!”
陈良连忙回过神,铁青着脸将圣旨收下。
阿肖虽然也是满脸的不高兴,却还是从兜里掏出了一锭银子,塞给了宣读太监。
“有劳公公了。”
太监笑了笑,并未多说什么,只是将银子收好以后,便挥了挥手,带着一队仪仗离开了。
等太监走后,一旁的陈久却是忍不住喜笑颜开。
他笑呵呵的看着陈良,眸中满是嘲讽之色,忍不住落井下石道:“某人今日不是还挺威风的吗?没想到,报应来得如此之快!这就是你要多管闲事的下场!现在陛下都怪罪下来了,我看你是难以翻身喽!就算你将这次差事办得圆满,又能如何呢?还不是不得圣心!”
他阴阳怪气的笑了笑,“等着吧陈良,你不会永远这么好命的!”
说罢,他转身大摇大摆的离开,背影中写满了得意。
陈良盯着他的背影,手不自觉的将圣旨攥紧。
场中气氛低压,傅猛也察觉到了陈良的怒火。
他犹豫了一下,忍不住僵笑着劝道:“老陈,你别听这陈久乱说,依我看,定是有人眼红你办了差事,所以故意向皇上捏造事实,待我们把差事办好,陛下雪亮的眼睛,自然能分辨事实。”
陈良却是摇头,心中直犯嘀咕。
按理来说,古代通讯如此缓慢,他快马加鞭刚刚来到梵城,处理事情也才两日,就算有奏折送回京城对他参奏,也不该如此之快才对。
这道圣旨,着实奇怪。
难不成,是陈久所为?还是说,队伍中,有别人的眼线?可是,这圣旨上的东西,完全就是子虚乌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