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别人猜出身份,妖孽定会万劫不复!
他固执地拦在礼青崖身前,纹丝不动,“可否让其他人远离,我有重要的事与礼将军说!”
礼云笙此时似一头暴怒的狮子,在暴走的边缘徘徊,一双猩红地眼睛,似要吃人。
“瑞……”
还未说完就被萧阙打断,“是关于礼四公子的隐秘。”
礼云笙胸中的怒火瞬间被浇灭,极其不耐烦,“那就等下官空了再说。”
“不行,事关重大,你不能走!”
礼槿玉和礼槿逸也怒不可遏,却碍于王爷的身份不得不强忍着,见着父亲的脸色示意,两人只得先退出林中。
而林中不远处的顾寒,背起地上顾泰的尸体向着山下走。
他心中升起一股悲凉,萧阙的所作所为伤透了他和顾家人的心,但他的使命又告诉他不能质疑,他在矛盾与愤怒中来回徘徊。
带着沉重的心情远离了这诡异的山林。
沈宴之看了眼萧阙,再看向礼将军怀中的主子,他知晓眼前的礼将军是公子的父亲,而并非真正的礼青崖,只得吩咐林中的黑甲卫退出距离。
待一行人离去,林中只剩下三人时。
萧阙眼眸微眯,打量着礼青崖。
据他所知,礼青崖早死在战场上,并且容颜也不可能三十多年一成不变。
不知为何,眼前的人给他一种异常熟悉的感受。
他究竟是谁。
“你不是礼青崖!”
礼云笙冷笑,“还请瑞王殿下慎言,我乃陛下亲封的副将————!”
“是与不是对于本王来说并不重要,礼家满门忠烈英勇,本王不是那等是非不分之人。但本王想说,哪怕你是世子,恐怕也不知晓你怀中之人真正的身份吧!”
礼云笙并未能理解到萧阙真正的意思,只当他说小儿子会武,在战场救了老爷子,私自出京这些事。
“那就不劳瑞王操心了,出了事,我礼家自会承担!”
说着,抱着礼槿澜就要离去。
但萧阙伸出手抓住礼槿澜手臂,直直的盯着礼云笙,“本王想说,你怀中之人真的是你儿子吗?有没有一种可能,她是礼家的嫡女!”
礼云笙就似听到天荒夜谈,不予回应,面带怒色,“若是瑞王再胡搅蛮缠,那就别管下官无礼了!”
“她是我救回来的,浑身是血,身上没有一处完整,是我替她清洗的,整整换了八次水,也是我亲自己替她穿衣,换药,日夜无眠的照顾了她七日!”
“要不,世子脱掉她衣衫检查一下!”
礼云笙身形一震,抱着礼槿澜的手止不住抖,猛地抬起犀利的眼神盯着萧阙,看他的神情绝非作家————
若是如此,他的儿子居然是女儿!
这才是他最难接受的。
他的父亲瞒得他好苦,到死也没能告诉他。
他的小四是女儿,娇娇柔柔的女儿啊!
她的女儿独自抗下了一切!
他抱着礼槿澜手抖得厉害,失神的瞬间,怀中一空。
人已经被萧阙夺走,一股恼怒涌上心头,一掌向着萧阙面门袭去。
萧阙反应极快,抱着人向后急退,“你若是想让她被世人所知,你该知晓是何后果!”
“本王…既然…知晓了她身份,定会…负责…自是不许其他男人碰她。”
礼云笙咬牙切齿的怒吼,“你做梦!!”
说着,礼云笙满脑子抑制不住的愤怒,想要将萧阙杀了。
只恨刚刚还要阻拦儿子,现在恨不得真的逆了这天下。
礼家为此付出的代价整个天下都填补不了!
“她私自出京是小,若是被其他人知晓,她的身份还能在军中立足吗?”
礼云笙喘着粗气,死死的盯着萧阙。
“那是礼家的家事,与王爷无关,就算是如此,礼家也不会将澜儿嫁给你!”
“本王可以承诺,让她心甘情愿,若是她不愿,我不会强求,我也不会对世子易容来边关告知父皇,更不会将她的身份公之于众,可好!”
………
最终,三人回到萧阙的营帐中。
礼云笙赖在萧阙的营帐中似一尊杀神。
只要萧阙触碰到礼槿澜就炸毛,两人抢夺着锦帕你来我往,直到那满是鲜血的手动了动。
两人顿时安静下来。
礼槿澜悠悠的醒转,沉浸在自我的世界中,眼中没了往日的光彩。
直到一声轻声呼唤。
她微微的侧过头,望着一脸悲痛的父亲。
“…父亲知道了…”
霎时,雄壮的汉子像个孩子那般嚎啕大哭。
“你祖父真是心狠,连我也要瞒着!!你可是我的儿子……呜呜…”
“父亲不用责怪祖父,是我自愿的,澜儿不愿意做四方雀,志在九天鹰,一副躯体罢了,我从未放在心上。”
说着无心,听着有意。
萧阙心中纠起,一脸无赖。
“我不管,你要对我负责!”
礼云笙恶狠狠的瞪着他,一副看登徒子的脸色,毫不留情,将萧阙王爷的身份完全抛诸脑后。
“你做梦!我澜儿此生不…我礼家也能养她。”
他知晓有些话不可说,只得隐晦的提及。
总之礼槿澜身份不能暴露,会让澜儿被世人诟病。
如今老爷子不在了。
他知晓从今往后,再也没有父亲给他兜底。
如今他只能谨言慎行,行差踏错一步都能令礼家雪上加霜。
萧阙仿若未闻,上前抓过那只满是血迹斑斑的手,放在热水中清洗,对这两父子的话毫不在意。
待清洗完,想替礼槿澜上药,而礼云笙站在他面前碍眼,只得下逐客令。
“还请礼将军离开,这是本王的营帐。”
礼云笙冷哼,径直走到床榻边沿坐下。
一副你奈我何的脸色,“既然我儿子已经醒过来,我自是要带她回我营帐安置。”
萧阙毫不客气的拒绝,“不行,你们都是男人!”
“我是她爹!”
“也不行!”
礼云笙的拳头捏了又捏,恨不得一圈锤死萧阙。
礼槿澜无声的叹息一声,萧阙的寝殿干净,并未有任何异味,她也不想在折腾了,待修整一番做打算。
“父亲,你回去休息吧!他不敢拿我怎么样!”
说着瞥了眼萧阙,声音淡漠无情。
“你既然要犯贱,去打热水进来,本帅要沐浴!”
萧阙气结,双拳紧握,骨节咯吱咯吱作响。
“帅印是在你手中,可要让军中将领认才行,别以为拿着帅印你就能胡作非为!”
礼云笙咧嘴一笑,抄着手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不愧是他礼云笙的女儿,简直威武霸气。
礼槿澜缓缓起身,伸手摸出药瓶,倒出一粒药丸丢入唇间,将药丸吞入腹中后,冷笑道。
“那就不劳王爷操心了!”
萧阙眯了眯眼,心情两极分化。
一边岩浆炙烤,一边万年寒冰覆身。
让他怒不敢言,无可奈何。
“去吧!王爷既然伺候过一次,现在该是得心应手的,传水,备膳!”
萧阙:………
他深吸一口气,转身迈着长腿出了营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