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湛对于地上哭的梨花带雨的小月没有丝毫的兴趣,甚至还有些厌恶和嫌弃。
闹这么一出,不但让沈晚棠今日吃不成火锅,还平白破坏了她的好心情!
他本可以直接就把小月给拿下,但是顾及到刘大人父子也在。
这件事情的结果不管是如何,若是由刘大人这个府衙来公布,会比云湛这个身份来公布更加让人信服。
玄影看了一眼脸色阴沉的云湛,又抬眸看向了跪在地上的小月,轻咳了一下,道:
“白小月,你所做的事情,我们都知道了,赶快招认吧,刘大人今日也在,或许能对你网开一面!”
在听见“白小月”三个字的时候,刚才还面露不甘的小月,立刻变了脸色。
她眼眶泛红,抬眸看向玄影,反问道:
“什么白小月!我看你是认错人了吧......”
小月脸上看似云淡风轻,可是背脊上却被冷汗打湿,冷风阵阵。
可是玄影脸上却没有过多的惊讶,他话锋一转,又道:
“或许是我弄错了......”
小月心中略微松了口气,心中虽然疑惑但是更多的是震惊。
刚才不是还在怀疑刘谨言吗?
怎么会忽然怀疑到她身上?!
不、他们不可能发现自己的身份!
母亲和那二小姐都已经病故!他们不可能会发现自己的身份!!
正当小月自己安慰自己的时候,却又听见了玄影的话:
“或许我们应该换个说法,叫你......薛小月比较合适。”
小月听到这话,瞬间怔在了原地,抬眸看向面无表情的玄影,眼眸中满是不可置信。
她嘴唇不受控制的颤了颤,只感觉喉咙发紧。
刘大人作为审案几十年的京城府衙,见过太多囚犯在堂下的神情和动作。
不管是说谎的还是谎言被戳穿的。
刚才的疑点全部都在刘谨言上面,而他也正在为这个逆子烦心,根本没有想到,这背后之人还能出现在这里。
所以刚才都没有刻意去观察过这里面人脸上的微表情。
刚才若不是有人把小月给拎出来,他还真的没有注意到小月脸上的表情变化。
刘大人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刚才玄影说的话。
薛小月......
薛这个姓氏在京城并不多见,据他所知,只有永平侯姓薛。
难道......
薛小月曾经为薛府为奴为婢,所以薛府给她冠了一个姓氏上去。
这在京城之中的富贵人家里,也是一件十分寻常的事情。
若是这样,也就能解释,为什么那薛二小姐病故,刘谨言却还能莫名其妙的收到来自二小姐的信件。
恐怕,这都是薛小月在从中作梗。
可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那位殿下,又是何时发现小月可疑的呢?
刘大人来不及细想这些,他瞥了一眼嘴里还在呜呜的刘谨言,又看向了薛小月,连背脊都不由得挺直了几分。
他刚想说什么,却又听见小月带着哭腔的声音响起。
“掌柜的,我不是什么薛小月!您虽然来火锅店也不久,但是您也看见了,我对店里的每一位顾客都尽心尽力,这些您都看到了,这些根本就是这个人在胡说!”
小月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偷眼看着女掌柜脸上的神情。
发现她神色动容,就知道掌柜这是相信她的。
女掌柜虽然看着年纪不大,但是却有着和年龄不符的果敢。
短短几日,就能熟知每个伙计的名字,了解店里每一条规定。
还没等女掌柜说话,她身后的伙计们都纷纷开口。
“是啊,小月她不姓薛,就算是之前在薛家为奴为婢,现在肯定是脱了奴籍,才能在咱们店里当差的。”
“掌柜的,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小月和这位刘公子又没有任何瓜葛,她没有理由害刘公子,更没有理由害咱们店啊!”
“是啊,掌柜的,我也相信小月,您快帮小月说说话吧。”
小月听着这些帮她说话的声音,唇角掀起一个微不可察的冷笑。
不枉费她这么多日费尽了心思,和每一个伙计打好关系。
查到她和薛家有关系,又如何?
哼!没有证据,照样不能把她怎么样!!
女掌柜听着身后伙计的话,眼眸中却闪过了一抹不可置否的疑惑。
燕王府暗卫查到的事情,她虽然十分震惊,但也不会怀疑。
因为云湛身为王爷,根本没有必要和一个小姑娘过不去。
看来这件事情,还真的没有那么简单。
或者说,是她之前都小看了小月这个人。
云湛看都没有看小月一眼,抬手捏了捏眉心,眸底一片冰凉。
沈晚棠则是把整个人靠在椅背上,上下打量着小月,一副要准备看好戏的架势,。
她是真的佩服小月的心理素质,云湛的人都把话说的这么明白了,她还能揣着明白装糊涂。
要是换做她,肯定是做不到这些。
沈晚棠不禁在心中默默的叹了口气,深深的感慨着,这人和人的区别,有时候比人和猪的区别都要大!
正在这时,刘大人却上前一步,垂眸看向小月,眼眸中也多了几分凌厉和官威。
刘大人虽然对玄影刚才的话有所质疑,但是见着形势对自己有利,便下意识的让自己去相信玄影的说辞。
“大胆小月,还不快从实招来!”
玄影刚才又说到了“ 白小月”?
难道说......
电光石火间,刘大人脑袋里轰隆一声巨响,他仿佛明白了什么,原本晦暗的眼神亮了又亮。
刘大人抬脚往前走,脚步都因为豁然开朗而轻快了几分。
“小月,你快说,是不是你在白家为奴为婢的时候受了冤屈,所以薛家看你可怜救了你一命,你便想要帮助薛家。”
刘大人看着脸上已然目瞪口呆的小月,更加证实了他心中的猜测。
他抬手捋了捋花白的胡须,目光如炬,又道:
“薛家待你恩重如山,二小姐病故,你就把这不甘和悲愤给怪到了一直和二小姐有书信往来的刘谨言身上,意在责怪他没能去见二小姐最后一面,所以便要设计坑害刘谨言,是与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