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氏急的快要哭了,都想回家去拿银子了,却见屋里人都笑了。
“五婶儿,你就别为难四婶儿了,别说我二婶儿要不要,五婶儿除了一对银丁香,就拿了半包点心,也吃的差不多了。”
二丫没忍住笑了起来。
她对四房五房没什么恨意,只是不亲近罢了。
但杨氏这样的人,其实是让人讨厌不起来的。
她贪嘴,可也不抢别人的东西,只是护食罢了。
三丫看着二人,眸光闪了闪,笑意淡淡的。
她不喜欢任何老刘家的人,可重生的只有她一个,还是不要强迫大姐和二姐跟她背负仇恨了。
若四房五房真的和那边划清界限,也不算计他们,那就留他们活下去。
这样外面想说他们大房坏话的也立不住脚。
终究,大姐和二姐需要名声,不像她连命都可以不要。
“这金镯子你拿回去,你们几个小丫头的就放我这儿,都给你们记账,攒着做嫁妆。”
王炸见杨氏急的不知道该怎么办,赵氏也一脸尴尬,便开口岔开话题。
她的想法跟三丫不谋而合。
只要不作妖,才不费心思管他们如何。
但亲疏远近,立分高下。
“杨氏以后也别犯傻,这种机会难得,点心再好吃,能有金子香?随便拿一个,都够你吃一辈子了。”
王炸看了杨氏一眼,对这个吃货难得好心的提点了一句。
当然,也不全都是善意。
他们拿了东西,就是站到自己的阵营里了。
虽然王炸不在乎这两家人是敌是友,但谁没事儿闲得慌,喜欢树敌呢?
还是穷鬼,榨不出油水那种。
“哦。”
杨氏的脸臊红了,她当时就是嘴馋,没想那么多。
赵氏暗暗松了口气,却也有些失落。
但好歹她还是能进王炸的门,还能跟着蹭口饭吃,这就很好了。
不提这边吃着宵夜,一个个都乐呵呵的说着今天的事,老刘家可就惨了。
王炸的人还在拆房子,刘五花带回来的下人根本没法住进去。
且每个人身上都有伤,连药酒都没有,心里都生着怨气呢。
倒是老刘头,忍着痛跟刘五花说话。
“你跟爹说句实话,这趟回来是干啥的?”
刘五花心虚的垂下眼帘,她的那点把戏,在亲爹跟前是维持不住的。
“爹,我做的事不能说,只要成了,我才能真正的在刘家站稳脚跟。只有我好了,你们才有靠山不是吗?”
刘五花的话里不乏讥讽。
她爹最在意的就是刘老六,可人却废了。
她们姐妹几个,都是被老刘头论斤论两的卖了。
但从刘三花开始,她们都长心眼了,就算被卖也要自己找买家。
而她的聘礼,不算杂七杂八的东西,还有一百两银子,是姐妹里最高的。
这些年她不回娘家,的确有刘家不愿意的原因,更多的是不想回。
回来吃糠咽菜,被打秋风吗?
“绣坊的事儿,真的是你干的?”
老刘头眯着眼睛问道。
刘五花没吭声,老刘头还有啥不懂的?
“我劝你收手,你要是真想做啥,也别跟我说,我一把岁数了,禁不起折腾。”
老刘头站起身,不想搭理自以为是的闺女。
但临出门前,还是交代道:“银子一定要在三天内准备齐了,王氏从不说假话,别等到时候后悔。”
四千多两,老刘头可不会出,借也不行。
刘老五暗暗握紧拳头,没忍住问道:“爹,四哥、五哥他们偷了你的银子,你就这么算了?”
想到杨氏跟赵氏也敢拿她的东西,刘五花就气不打一处来。
在娘家的时候,这些嫂子哪敢对她这样?
老刘头身子僵了僵,怎么会不明白老闺女是在挑拨离间。
“爹就剩下那么两个手脚全和的儿子,分点银子也是应当的,等我老的动不了了,还不是得指望他们养老。”
说完,老刘头一瘸一拐的走了。
刘五花至始至终都没有关心过一句,好像没看到一样。
此刻她心里只有恨意和妒意。
就因为她是闺女,所以爹娘对她好,是为了卖个好价钱,将来好贴补娘家。
可几个哥哥不管人啥样,爹娘都会惦记他们过的好不好是吧?
那些银子,是她们姐妹的卖身钱,是她们从私房里抠出来孝敬爹娘的,凭啥花用不到?
“呵,我刘五花从今往后,再也没有娘家了!”
刘五花狠狠的抹了把脸,不让眼泪落下来。
她是大户人家的老夫人,就算老不死的死了,她也有人供养。
而她的儿子是嫡子,将来也能分到家业,她只要守着老夫人的名头和儿子,一定会过得很好。
更何况还有贵人青睐,办好事赏钱不会少,还会扶持她的儿子,将来做诰命也使得。
王炸:别做白日梦了,你确定不会被灭口?
吃宵夜的时候,王炸便跟云娘几个商议给绣坊那些小丫头发些东西。
毕竟是因为王炸才被牵累的,刘五花赔银子也会被传出去。
但王炸能要到银子是她本事,所以大头她留下,意思意思就成。
这事儿也没瞒着赵氏和杨氏,毕竟两人也有闺女在绣坊,只是她们聪明的没有掺和,有些话能听却不能说。
于是第二日,婆子们从王炸这儿搬布料去绣坊。
所有绣坊的人,不拘着是学徒还是做工的,甚至连做饭的妇人,都得了一块尺头,足够做一身衣裳。
“咱们大东家说了,之前的事儿把你们吓得也不轻,这几天一天一顿大肉给你们补补,再给十文钱。”
大丫负责管理绣坊,这话自然是由她来说的。
云娘跟大丫也有份儿,除了补偿的银钱是一两银子,尺头也是翻倍的。
绣坊内众人都被这个消息给惊得炸开了锅,一群小丫头叽叽喳喳的讨论着,高兴的恨不能蹦跳。
待大伙儿安静下来,大丫才继续说下去。
“另外,以后做工不提供住宿了,毕竟妇人跟小丫头们住在一块儿也不大方便。
家里实在远的,来不及学完手工的,就来我这儿申请,可以临时住个一两晚,但不可以到绣坊里头来。”
大丫扫向那些做手工的小媳妇,说了新规矩。
“觉着不满意的,现在就来我这儿签了解约书,给你们二十文补偿,往后就跟绣坊没关系了。
但想留下来的,接了手工活拿回家去做,是要留押金的,镇上的铺子也都是这个规矩。保密协议,依旧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