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卫将军楚淮义拜见明公!”
“中领将军楚淮仁拜见明公!”
两兄弟匍匐于地良久,却始终未见主位之上的陈蒨有何反应,就在他俩想要抬头一探究竟之时,才发现陈蒨不知何时已出现在他们的身前。
“你们俩跟我说说,楚马夫和那破鞋现在怎么样了?”
楚淮义抬起头,拱手答道:
“禀明公,近几日里,那两个人在庄园内还算是老实,没有搞什么幺蛾子。至于外界传入的信息,均由我们兄弟俩严格筛选,确保万无一失,绝无可能让他们察觉到蛛丝马迹。”
陈蒨闻言,眉头微微一扬,脸上露出满意的微笑,信步走回了他的主位坐下。
“很好,你们俩起来答话吧。”
“谢,明公!”
“我给你们的药,加进长公主殿下的饮食里了吗?”
“明公放心,无论是每天的次数,还是每次的片数,一切都在按照您的要求往长公主的每日的餐食中下药。”
柳言昱听到这里,不由好奇问道:
“明公若要除掉那个野种,我们直接制造一个意外不就行了,又何须您如此费力?”
“不,那野种是一定要生下来的,它可对我有大用!无论是在打击齐政权的天命上,还是在彻底否定赵家统治的合法性上,它都将是我刺入大齐心脏的一把利剑!”
陈蒨的这番回答不仅没能让柳言昱解惑,反而是让其更加好奇起来。
“我还是不明白,您究竟要如何凭着一个野种,来彻底粉碎掉大齐的天命。”
“并不是只靠着一个野种,我这是有着一套成熟稳定的组合连续技的。”
“比如?”
陈蒨举杯抿了口茶,润了润嗓子后,才继续解释道:
“比如谶语、星象、天象、占卜……将它们以及近日来在大齐境内发生的天灾人祸和那野种联系在一起,我就可以借此彻底掀开这腐朽朝廷上那最后一块遮羞布。”
随着陈蒨话音落下,柳言昱这才像是恍然大悟般连连点头道:
“那您给长公主餐食里下的药,是保胎用的?”
“怎么可能!”
陈蒨生怕厅内几人误会他有什么绿帽癖一样,连连摆手解释道:
“我下的药具体会导致什么效果,我自己也不清楚,但肯定不是保胎用的!我可是严格依照使用说明,精心挑选的药物,那药虽不至于会导致孕期滑胎,但却可以使那破鞋腹中的野种一出生便是先天畸形。”
话音刚落,柳言昱便站起身,拱手赞道:
“还是明公所谋长远,言昱佩服!”
柳言昱这刚坐下,正厅中央的楚淮义、楚淮仁两兄弟的马屁便接踵而至。
“明公此计就如那破晓之光,划破漫漫长夜,照亮了我们前行的道路。”
“明公此计一出,定可一计定乾坤,成就一番伟业,我等能追随明公左右,实乃三生有幸。”
“行了”,陈蒨挥臂猛击案桌,将那两位滔滔不绝、极尽谄媚之能事的两兄弟的马屁给噎了回去。
“我这人向来务实,在我这没有靠拍马屁升官发财的,想要得到赏赐就必须要给我做出成绩来!”
“明公所言即是,臣对您的佩服,就如那……”
陈蒨轻轻地按着不停突跳的太阳穴,语气中带着几分烦躁,喝斥道:
“够了!今他妈是你说还是我说呀?!”
待厅内重新归于寂静,陈蒨才开口问道:
“你们两兄弟可知,我把你们分别放在武卫将军及中领将军的要职上,是有何深意吗?”
楚淮义满头雾水地轻轻摇头,而楚淮仁则像是若有所思般低垂下眼帘,沉寂良久,他才吞吐支吾地作出了回应。
“是……是为了……架空楚淮泽的中领军吗?”
听到这个回答,陈蒨不由欣慰一笑,随即鼓掌道:
“聪明,那你知道我为何不直接杀了楚淮则,或者罢黜他的中领军,将该职位交给我的亲信呢?”
两兄弟面对这问题,均是一脸困惑,他们相视良久,也给不出个确切的答案来。
“臣……不知,还请明公明示。”
陈蒨随意地从桌案上拾起一张素笺,随即缓缓起身,向着楚家两兄弟所立之处慢慢踱步而去。
“当今天子年纪有些大了,他并不是我可选的傀儡中,那个最优的选择。所以他该去死了,但我又不好亲手弑君,至少不能让人觉得在弑君这件事上,有我的手笔在其中,这样对我反噬太大,不符合我的利益。
所以我需要个傻子来演一出戏,为我打头阵,把所有罪名全部背到自己身上,然后再由我出面,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至于那个傻子,将有他来背负弑君谋逆之命,成为我走向大位前的最后一块垫脚石。”
话毕,楚淮义与楚淮仁才像是恍然大悟般,点头道:
“哦,我明白了,明公是希望我们说服楚淮泽那厮,率内城禁军谋反,并将天子也一并……然后在由您出面解决问题,另立新君。”
“没错。”
“可我们该以何种理由说服楚淮泽呢?”
“先慢慢给他洗脑,再挑拨一下他与赵倾然之间的关系,让他感受到危机……就楚淮泽那瓜子仁大小的脑容量,你们随便吹点天上有地下无的就够给他骗得团团转了。”
说罢,陈蒨将手中的素笺递到楚淮义的手上吩咐道:
“这些人都是我的心腹,最近我会把他们陆续塞进内城禁军之中,若有赵倾然及其一党的人问起,你们就说是幸臣集团的子弟就行。
至于武卫、中领二营禁军内剩余的位置,我允许你们两兄弟自行安排,但安排后需将人名单交到我这里来。”
楚淮义一听还有他们能安排的名额,顿时眼中便闪现出兴奋的光芒,满脸喜悦之情更是溢于言表。
“明公您放心,我们兄弟俩保证完成任务!”
陈蒨将手搭在两兄弟肩上,带着极具蛊惑性的口吻cpu道:
“你们俩现在可以走了,回内城前记得先去一趟陈府,每人领五万钱,权当是对你们之前表现优秀的一点小小奖励。以后再接再厉,继续跟着我好好干,封侯拜相那都是指日可待!”
“谢明公,谢明公……您就是我们俩兄弟的再生父母,你以后就算是让我俩上刀山,下油锅,我俩也绝无二话!”
待楚淮义、楚淮仁两兄弟身影走远以后,柳言昱才站起身走到陈蒨身旁道:
“对这种墙头草,咱们给俩钱意思意思就得了,明公为何还要将部分禁军的人事安排交给他们,真是暴殄天物!”
“待我们率军“救驾”之时,若是一个人都不死,是不是显得有点假呀?”
“我明白了,找您的意思,那两兄弟……”
“忠诚不绝对,就是绝对不忠诚,从他们做出最初的选择开始,他们的命运就已经注定了!”
几人间的正事谈完以后,柳毕率先站起身,先是朝着陈蒨拱手道:
“明公,家父今晚在府内设有宴席,他老人家说一定要当面感谢您,还请您能莅临寒舍,切莫推辞!”
陈蒨微微颔首,起身答拜道:
“好,我回府换身衣服就去。”
柳毕又将目光转向对面的赵储真,缉拜道:
“赵将军若是晚上无事,也请带上家眷,一同来我柳家的府上赴宴吧!”
赵储真见状连忙起身回礼道:
“多谢柳司徒相邀,我们一定准时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