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寒年本来因为江宇溪在这儿,心里头挺不得劲儿的,可听了沈雨露刚刚那番话,心里的乌云一下子就散了。
“他理不理解都不要紧,老公理解你。”他走上前去,伸手揉了揉沈雨露的头发,那模样特别亲昵,眼睛里满是无尽的宠爱。
接着,他压低声音在沈雨露耳边悄悄说:“今天这么听话?想回去好好疼你,早点回来。”
蒋曼丽忍不住打了个冷颤,一脸嫌弃地摸了摸自己的胳膊,感觉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就嚷嚷道:“你俩秀恩爱能不能离远点,可别弄脏了我的车!”
裴寒年笑着亲了亲女人的脸,然后站起身来,往后退了几步,说道:“路上小心,早点回家。”
沈雨露脸有点红,应了一声,点了点头,跟他打过招呼后就催着蒋曼丽开车。
最后,她还是朝着窗外的江宇溪点了下头,没再多说啥。
江宇溪紧紧地攥着拳头,他的眼睛藏在刘海的阴影里,也看不出情绪。
过了好一会儿,他抬起头,朝着沈雨露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说:“玩得高兴点。”
他发觉刚才沈雨露把他当成普通朋友的时候,忽然就有点自虐,想回到她以前恨自己的时候。
恨起码是因为在意,可刚才她那满不在乎的语气,明显就是把过去的事儿都放下了,只往前看了。
没有爱,自然也就没有恨了。
他哪能甘心?
根本就不可能甘心!
那辆特别扎眼的红色法拉利跑车一下子就跑没影了,就连引擎声都透着蒋曼丽那种特有的浮夸劲儿。
两个男人就并排站在医院前面的台阶上,看着那辆车远去的背影,站了好一会儿。气氛僵住了,两个人都没先跟对方搭话,也都没先走。
“我感觉你对我老婆有点别的心思。”最后还是裴寒年先开了腔,他向来喜欢先下手为强,嘴角带着一丝嘲讽,高高在上地瞅着江宇溪。
“没错。”江宇溪很干脆就承认了,眼睛直勾勾地迎着他的目光,一点都不害怕。
“你也配?”裴寒年笑了,可脸色比之前更阴沉了些。
江宇溪也笑了起来,带着挑衅的眼神看着他说:“配不配的,反正都已经有过那么回事了。我和她在一起起码好几年,你呢?才几个月吧?你不会天真地以为你们的感情能比我和她的深?”
裴寒年看着他说:“露露可不像你想的那样。”
“哼。”
江宇溪那副样子就好像特别了解沈雨露,还可怜巴巴地冲裴寒年摇了摇头,说:“你根本就没见过她以前有多爱我,只要是认识我们俩的人都知道,露露是不可能拒绝我的,她就是在生我的气罢了。”
裴寒年挑了挑眉毛说:“她为什么生你的气,你心里没点数吗?你这么个被别的女人用过的破烂货,还想让她再要你?”
江宇溪被这话扎了一下,不过很快就恢复了正常表情,说:“你犯不着拿这种事来怼我,都是男人,你应该明白,那种短暂的快活算不了什么……”
“不好意思,我不明白。”裴寒年一下子就把他的话给打断了,脸上那冷笑也没了,眼睛里透着一股肃杀劲儿,直勾勾地看着他说:“不是所有男的都像你,啥人都能要,只要是个女的就往床上带,也就垃圾桶才不挑,什么垃圾都能往里装。”
他往前走了一步,他将近一米九的大个儿,在身高这块儿特别占优势,就这么居高临下地瞅着面前的男人,压迫感十足。“你这人可太埋汰了,这么埋汰,怎能配得上我的露露?”
江宇溪把拳头攥得紧紧的,都能听见自己牙齿咬得咯咯响,眼睛红得都有点吓人了。“我埋汰?”
他突然把头一抬,一下子就揪住了裴寒年的衣领子。“沈雨露也这么看我吗?觉得我埋汰?”
裴寒年皱了皱眉头,使劲儿把他的手给扒拉开了。“你就偷着乐吧!要是哪天她知道你和她妹妹的事,说不定还觉得你恶心,恨不能让你去死。”
江宇溪的脸一下子就变了,眼睛里明显闪过一丝慌乱。“你知道这事儿的?你调查我?你告诉露露了?”
他的声音特别急切,差不多是压低了声音在逼问裴寒年。
要是说他之前还能压着自己的情绪,那现在都快控制不住自己了。
这事儿可千万不能让沈雨露知道!
要是她知道了,那他和她可就真的一点缓和的机会都没有了。
裴寒年笑了一声,说:“你这么惊讶?你不也在偷偷调查我吗?只是,我比你厉害那么一点儿,你查不出我的底细,我可把你的秘密都查得明明白白的了。”
江宇溪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想从他眼睛里找出啥破绽,努力琢磨着他话里的真假,到最后才发觉这个男人坦荡得有点吓人。
“哈!”江宇溪脑子里最后那根弦彻底断了,怪笑了一声,就嘲讽地看着裴寒年,“你既然都查到我的秘密了,那你知不知道露露的秘密呢?”
裴寒年的脸色稍微有点变化,他那墨色的深眸冷冷地扫了江宇溪一眼,嘴唇动了动,说:“你要是来挑拨离间的,那就省省吧。露露跟我坦白过了,你们俩没发生过啥亲密关系。”
江宇溪愣了一下,然后笑着摇了摇头。
他突然凑到裴寒年身边,一只手搭在男人的肩膀上拍了拍,小声说:“露露……在跟我在一起之前,就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江宇溪本以为裴寒年会生气,会大发雷霆,或者会失望沮丧。
就像他以前每次午夜梦回,一想到这事儿心里就像扎了根刺一样难受。
可没想到裴寒年只是冷冷地看着他,还不屑地挑了挑眉毛梢,说:“说完了?”
江宇溪紧紧地攥着拳头,眼睛里情绪涌动,死死地盯着面前的这个男人。
“你没那么喜欢露露。”他下了定论,还嘲讽起来:“你根本就不在乎,但凡男人都受不了这种事。我还心甘情愿地跟她好了那么多年。就冲这点,你对露露的感情,跟我比差远了。”
“哼。”
裴寒年不屑地笑了一声,看着江宇溪的眼神里居然带了点可怜的意思,“然后呢?就因为你不在乎露露是不是第一次,露露就得对你感恩戴德?”
“你别乱歪曲我的意思!”江宇溪的情绪稍微平稳了些,小声说道:“我就是想告诉你,我和露露之间的感情比你以为的要深得多。”
裴寒年笑了笑,“有多深?比那层膜还深?”
江宇溪的脸色慢慢变得冰冷。
过了好一会儿,他听见自己有点艰难地问:“你和她睡了?”
“不好意思,这是我和露露之间的私事,你没资格问。”
“她的第一次给了一个陌生男人,你就一点都不在乎?”江宇溪轻轻皱了下眉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裴寒年,就好像要把他真实的想法看穿一样。
“我的女人,我不管她以前怎么样,从她成为我女人的那一刻起,她就只能有我一个男人。”
裴寒年和他擦身而过的时候,稍微停了一下,“你也就只配跟林茜那样的女人在一块,当然了,沈春雨和你也挺配的。”
“至于沈雨露……你想都别想。”
裴寒年周围的气场一下子冷了下来,那种压迫感又让人喘不过气来,“以前、现在、将来,你都没资格和她在一起。”说完,他瞅都不再瞅对方一眼,扭头就走。
冷飕飕的风呼呼刮过,那严肃低沉的声音直往江宇溪耳朵里钻,让他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他把拳头攥得紧紧的,指尖都因为用力而变白,还不停地抖着……
不就一个小白脸,就只是个小白脸罢了!
自己怎么能输给这种男人?
绝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