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宇溪定了定神，过了一会儿才掏出手机。
电话刚拨出去，那边就立马接起来了，传来一阵兴高采烈的声音——
“姐夫！”这俩字让他心里莫名地烦躁起来，可又有一种说不出的踏实感。
就算现在严格来讲，他和沈雨露已经没有关系了，也算不上沈春雨的姐夫，只是习惯这么叫罢了，但这也意味着，他和沈雨露曾经共度的那些时光，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被取代的。
他就这么自我安慰着，心情才稍微放松了些。
“你好久都没给我打电话啦，我还以为你真的不理我了！”沈春雨说话的语调轻快又甜腻，一听就是故意捏着嗓子在说。
本来这样有点矫情，不过她这个年纪，这样做作一点倒也合适。江宇溪也没再说，就问她：“咱俩的事儿，你还和谁说过？”
沈春雨的口气一下子就弱了下来，结结巴巴地讲：“我没和别人说！你不让说，我就没说……”
“沈春雨！”
江宇溪的口气突然变得特别严厉，就这一声，对面那姑娘身子一下子就软了，娇滴滴地喊了句：“宇溪哥哥……”她可怜巴巴的，想靠撒娇让这个男人心软。
可江宇溪只是冷冷地回了句：“之前我就警告过你，别让任何人知道咱俩之间的事儿，你不听话，我太失望了。”
这可是江宇溪头一回用这么严肃的口气跟她说话。
沈春雨一下子就慌了神儿，心里明白自己触到他底线，忙说：“对不起……我本来不想说的，可我心里太难受了，你一直都不肯见我，我……”
说着说着，她突然就哽咽起来，掉了两滴眼泪，“我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儿……我就是特别想你，想你的时候就变得特别脆弱，就想找个人说说心里话，可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我从来都没这样的感觉……”
“对不起，宇溪哥哥……是我错了，我就是忍不住想你……我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你别生气了行不？只要你不生气，让我做什么都行……”
“宇溪……宇溪……”
她小声地抽泣着，江宇溪能听出来这里面有几分是真的，又有几分是假的。小姑娘的声音里透着十几岁的那种青涩劲儿，就算是明摆着有点矫揉造作，别人也很容易就原谅她。
而且，她还长着一张和沈雨露有几分相像的脸。
江宇溪听着电话那头的哭声，还有那直白又火热的情话，就忍不住想象是沈雨露满头大汗地趴在自己身上，两只手撑着他的锁骨，在他耳边小声嘀咕着。
他把眼睛一闭，慢慢地吸了口气，眼睛一下子暗了下来，声音有点哑地对着电话那头说：“你现在什么地方？”
“北……北城……”
沈春雨还在哭，不过回答他的时候，明显能听出来带着点惊喜。
她又怕江宇溪觉得她是故意在北城等他，就赶忙又补了一句：“我刚好来北城有点事儿，我答应妈，要好好找工作的。”
“我知道。”他有点不耐烦地把她的话给打断了，停了一会儿之后，语气又变得温和了，“上次旅馆的地方你还记得吗？”
“嗯！记得！”
“这是最后一次。”江宇溪的眼神有点放空，看着远处，“小雨，我再私下里见你最后一回，以后，我和你之间就只能通过沈雨露联系，懂吗？”
“懂，可是……”沈春雨有点犹豫地应了一声。她心里想，沈雨露都已经跟别人在一起了，照理说，江宇溪和她就不该再有联系。
她其实是想说，没结婚之前，两个人分分合合是很正常的事儿，要是可以的话，她能比沈雨露更爱江宇溪。可那边根本没给她说话的空儿，“啪”就把电话给挂了。
她瞅着被挂断的手机，嘴唇微微抿了一下，心里却暗自庆幸刚刚没把那话给说出来。
她本能地觉得江宇溪不爱听这话。
沈春雨有时候特怕他，有时候又特崇拜他，不过大多数时候都是爱着他的。
就因为爱他，才会有那些乱七八糟的复杂情绪，才会不管不顾地那么没脸没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