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小区的时候,他看到楼下有搬家公司,还有特别自来熟的刘阿姨。
刘阿姨正在那儿指挥那些工人搬沙发之类的大件东西呢。她这人热心肠,看到有新住户搬进来的时候,都会或多或少地去搭把手。
裴寒年往这边走过来的时候,刘阿姨瞧见了,赶忙停下手里正干着的活儿,特别热络地跟他打了声招呼:“下班啦?沈小姐刚到家没一会儿呢!她之前不是说你最近忙得很,这几天都回不来嘛。”
说完这话,刘阿姨就偷偷地观察着裴寒年的反应。
裴寒年又不是没看到刘阿姨那打量的眼神,不过他就装作没看明白,笑了笑说道:“嗯,公司这几天一直加班。她一个人在家,有点小抱怨,所以我今天就提前回来。”
刘阿姨一听,心里就踏实了,还以为他俩吵架了,原来就是小两口之间闹着玩儿。
“那就好,那你赶紧回去吧,沈小姐估计都等你好一会儿了!”
裴寒年点了点头,瞅了一眼外面的搬家公司,问道:“新住户跟咱们一栋楼?”
“是啊!就在你们楼下呢!沈小姐应该已经跟他打过招呼了,就是不知道今天晚上能不能搬进来。要是能搬进来的话,你们可以请新住户到家里吃顿饭!”
裴寒年对这种社交活动可没什么兴趣,就只是笑了笑,没吭声,跟刘阿姨道了别就进电梯了。
这时候,有几个搬家工人也跟着进了电梯。三五个人把那些家具一股脑儿地都搬进了电梯,塞得满满当当的,还有一个老大的相框。
裴寒年站在电梯里,顺手就搭了把手。
搬家工人认出他就是那天跟他老婆一块儿出门的户主,一看这男人的气场就知道不是一般人,赶忙跟他道谢。楼层一到,他们就犯难了。
电梯里满满当当都是东西,全搬出去可得费不少时间。要是先上一层楼让裴寒年下去,他被这些家具堵着,也出不了电梯。
裴寒年瞧出他们的难处了,很有礼貌地说:“没事儿,你们先搬,要我帮忙吗?”
“不用不用,可不用。”搬家工人赶忙摆摆手,“刚才你搭把手还行,真要帮着搬,会把你衣服弄坏的。我们穿的都是专门的装备,不怕刮蹭。”
裴寒年听了就点点头,站在那儿等着他们把东西往外搬。
这时候,对面的房门开了,一双黑色皮鞋出现在眼前。
裴寒年轻轻抬了抬眼睛,就对上了一双也正在打量他的眼睛。
一下子,气氛就僵住了,周围的空气好像都冻住了。他俩对视的目光就像闪着火星子,在空气中较着劲。
就这么一眼,两人的脸“唰”地就沉下来了,周围的气场一下子冷了好几度。
裴寒年淡淡地把视线挪开了,不动声色地瞅着江宇溪身后的房间,那眼神里带着审视,还有点不屑。
江宇溪站在门口,侧了侧身,给搬家工人腾出地方,好让他们把家具搬进去。
他双手抱在胸前,靠在门框上,有意无意地打量着裴寒年。
他俩谁也不吭声,就这么无声地较着劲,那场面让人觉得特别压抑。这俩人之间那种暗流涌动的劲儿,都影响到那些干活的人了。那些干活的也搞不清这俩户主和新邻居到底咋回事儿。
他俩见了面连招呼都不打,就那么面对面站着,互相打量,就跟仇人见面,可又一声不吭。
那些干活的也就是打工的,没资格去过问这事儿,就低着头干自己的活儿。
裴寒年瞅见有两个人把那个相框抬进去了,他的目光就落到客厅里的一张照片上,那眼神本来冷冰冰的,这会儿好像有了点变化的迹象。
那是一张婚纱照,老大一张了,裴寒年一眼就看得清清楚楚。照片上穿着白色婚纱笑得特别甜美的女人,那可是他刚结婚不久的老婆。
在她旁边搂着她的腰还亲她脸的男人,正是站在眼前的江宇溪。
江宇溪本来是不想跟裴寒年说话的,可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看到那张婚纱照的时候,心里就涌起一种扭曲的得意劲儿。
他靠着门框,挑了挑眉毛,这才对裴寒年开口说:“进来坐会儿吗?”
裴寒年眼睛里的情绪也就闪了那么一下,下一秒那种吓人的变化就没了,又变得特别冷淡,一点缝隙都不露,就回了句:“不用了。”
“也是。”江宇溪笑着接着他的话,那挑衅的意思一点都不藏着掖着,“现在过来确实没啥必要,晚上的时候请你和露露过来玩,露露应该不会拒绝我的邀请的。”
裴寒年就回他:“像你这样的男人可能不明白,‘应该’这种词儿,大多数时候都透着一股自以为是的劲儿。”
裴寒年那气场冷得很,也就看到那张婚纱照的时候,气场才有点松动,其他时候就跟个百毒不侵的大老板。
他都不用故意做出敌对的模样,一个眼神就把态度表明了,“你觉得自己特了解露露,那你该清楚,现在她有多不想看到你。”
江宇溪以前也有那种派头,可自从家里破产,一下子跌到谷底之后,他眼睛里就多了些复杂的东西。
在裴寒年这种纯粹压迫感的气场面前,他得承认自己根本占不到便宜。
他俩这么对峙着,不管江宇溪一开始有多少优势,好像都赢不了对面这个男人。
他对裴寒年的身份越来越好奇了。
也就沈雨露这种从小就泡在学术氛围里的人,才真会觉得裴寒年就是个普通工程师。
但江宇溪一眼就看出来了,裴寒年身上那种大老板的气质,举手投足间散发出来的那种凌厉劲儿,根本就不是普通阶层的人该有的。
他冷笑了一下,没接裴寒年的话茬,反倒幽幽地问:“露露穿婚纱的样子是不是特好看?她以前说过,只会为我一个人穿婚纱,她穿白色可漂亮了,不管是白大褂还是婚纱。”
他原以为能把裴寒年给激怒,哪晓得裴寒年就嘴角微微一勾。裴寒年说:“是挺漂亮的,她穿红裙子的时候那才叫一个美。不过你想都想象不出来,毕竟你是看不到的,你最多就守着这张照片干瞪眼了。”
等把家具都搬出去了,裴寒年慢悠悠地伸手按下电梯关门键,那墨黑色的眼睛里透着冰冷的不屑。
在电梯门还没完全关上的时候,他那嘲讽的话就清楚地传进江宇溪耳朵里了。他说:“我对失败者向来挺宽容的,毕竟那是你这辈子都没法再拥有的好东西了。那张婚纱照,要是你喜欢,就当是露露对你的怜悯吧。”
电梯门一关上,江宇溪那副满不在乎的样子瞬间就没了,眼神一下子变得冰冷阴沉,整个人散发出来的气场让人害怕。
他紧紧攥着拳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对面的方向,手上都有一两根青筋冒出来了,眼角还带着一丝吓人的红色。
他这样,谁都不敢靠近。不过有个工人还是壮着胆子过来问了句:“老板,这个相框放哪儿?”
江宇溪听到声音才回过神来,眼睛在那张婚纱照上扫了一下,目光落到沈雨露的脸上,停了一会儿,就又挪开了。
他冷冷地回了句:“先收起来吧。”然后转身就“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他自己都没发觉关门的时候使了多大的劲儿。
沈雨露昨天一整晚都没睡踏实,今儿个还做了台手术,累得够呛。
回到家,还得寻思裴寒年的事儿,脑子就没停过,一直在那转啊转的。
她本想直接回卧室睡一觉,可脑子里净是事儿,累是累得很,却怎么也睡不着。
她像具尸体似的躺在沙发上,可听到楼下搬家的动静,心里就烦得不行,干脆起身去书房弹琴。
因为没睡好,她感觉走在地毯上的时候,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堆里似的,一点劲儿都使不上。沈雨露觉得自己身子轻得很,整个人就像飘着进书房的。
她拿起吉他,手指随便拨了几下琴弦,听着音符发出的声响,好让自己快点进入状态。
她把吉他琴谱翻开,直接翻到最难的那页,就想练练手指的灵活度和速度。
刚弹出第一段音符,就听到书房门被人打开了,她心里“咯噔”一下,扭头一看,就瞧见裴寒年站在那儿,浑身散发着一种压抑的气息。
沈雨露真没想到裴寒年这么快就回家了,更没想到他脸色会这么难看。
她一下子就愣住了,啥动作也没有,就那么傻乎乎地瞅着面前这个男人。
男人也瞅着她,沉着个脸,一声不吭。沈雨露正打算开口问问他,他一点征兆都没有,突然就走过来了。然后一下子倾身就压在她身上,还捏着她的下巴,猛地就亲了上去。
这可不是她头一回被这么突然地亲住,可这次的吻明显带着很强烈的惩罚感觉。
裴寒年的手就那么直直地卡在她腰那儿,用力地把她按在椅子上,根本就不让她有机会逃开。
他亲得可狠了,沈雨露都有点不适应了,身子扭来扭去的,想躲一躲,结果裴寒年又把她给按回去了。
他的牙齿重重地磕在她嘴唇上,还用力地咬着她的下唇,就像要把她整个吞下去。
沈雨露感觉自己在他这么蛮横的对待下,身子都快散架了,可眼前这个男人压根就没有放过她的想法。
她疼得忍不住叫出了声,刚到嘴边的哼哼声就被他全给弄进嘴里了,把她可能露出来的情绪都给吞掉了。
椅子“砰”的一声响得很沉闷,裴寒年直接把她抱起来,狠狠地按在书桌上,又倾身压了过来。
后背抵着硬邦邦的桌面,她被压得还挺疼的。
沈雨露根本就没地方逃,只能被迫承受他这一顿折腾,好不容易在亲得难解难分的时候找到个换气的机会,狠狠地推了裴寒年一把。
她声音沙哑,还带着点狼狈的感觉,低声喊道:“裴寒年,你是不是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