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何人?”她格开一记劈砍,厉声质问。
黑衣人充耳不闻,攻势越发凌厉。
江柚白剑光如龙,连斩三人后突然变色:“不对!他们刀上有毒!”
凌云闻言一个侧翻,果然看见被斩杀的刺客伤口处泛着诡异的蓝光。
他急忙护到李云初身前:“殿下小心!”
“砰!”房门突然被踹开。
杨奉蔚摇着折扇缓步而入,身后还跟着十余名弓箭手。
“本官就说,这客栈今日格外热闹。”他阴鸷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李云初身上,“你们果然藏在这里。”
李云初擦去脸颊血迹,冷笑:“你可真是狗皮膏药!”
“把另外半张矿脉图交出来。”杨奉蔚用折扇轻敲掌心,阴鸷的目光在李云初身上来回扫视,“我可以考虑留你们全尸。”
上善短刀一横,嗤笑道:“就凭这些杂碎?”
她一脚踢翻身旁的黑衣人尸体,“都不够我一人砍的!”
“谁说只有这些的?”
“啪啪啪!”杨奉蔚不慌不忙地拍了拍手。
霎时间,整齐的脚步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客栈外围突然亮起无数火把,映出密密麻麻的弓箭手。
屋顶瓦片哗啦作响,显然也埋伏了人手。
这是里三层外三层的把客栈都包围起来。
看来杨奉蔚今日是打算下死手。
他把边洲驻军都调来了!
李云初与江柚白交换了个眼神。
今日这阵仗,杨奉蔚分明是倾巢而出!
看来是一场硬仗!
她扯了扯唇角,“杨大人今日是有备而来啊!”
“现在知道怕了?”杨奉蔚得意地捋着胡须,“不过嘛……”
他目光淫邪地打量着李云初,“若是你乖乖配合交出矿脉图,再好好伺候我……”
折扇暧昧地划过自己脖颈,“我倒是可以考虑饶你一命。”
话音刚落,“唰——”一道剑光如雷霆般劈下。
江柚白的剑锋擦着杨奉蔚鼻尖划过,削掉他半截胡子。
“杀出去!”江柚白厉喝一声,剑势如虹。
李云初袖中银针疾射,上善短刀翻飞,凌云双锏舞成旋风。
四人背靠背杀出一条血路,所过之处尸横遍地。
“砰!”
江柚白突然掷出一颗乌黑的弹丸。
浓烟瞬间充满整个客栈,呛得人睁不开眼。
“跳窗!”
四人趁机纵身跃出二楼窗口,在追兵的惊呼声中没入暗巷。
——
暗巷内。
“主上,要不要另找家客栈?”凌云边跑边问,不时回头张望。
江柚白脚步不停:“去驿站!”
“驿站?”凌云差点绊倒,“秦世子就在驿站!他今日对殿下那态度,我们过去不是羊入虎口吗?”
“不去驿站,我们四个都有危险。去了驿站……”江柚白瞥了眼李云初,唇角微勾,“有危险的只有某人一个。”
“死一个换三个人的命,这笔账怎么算都划算!”
李云初一个趔趄,差点撞上巷墙。
这厮是故意的吧!
“不行!不能去驿站!”上善坚决反对。
一旦去了驿站,秦砚洲铁定是会对她师父下手的。
她可不能让师父陷入危险的境地。
“反正去不去随你们。”江柚白不以为意道。
“反正我们就是不去!”上善态度坚定。
凌云对着上善低声解释道:“杨奉蔚从边洲调兵,如今整个宁州都被他的人包围。只有驿站才是最安全的地方,并且我们还能借助秦世子的兵力来保护我们,何乐而不为呢?”
“可如果去了驿站,我师……妹她就会有危险。”
凌云眉眼一挑,“我们三人可以一起保护殿下,秦世子应该不会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杀殿下的。”
更何况,秦砚洲自小就被江柚白吃得死死的,去了驿站,谁吃亏都还不一定呢。
看自家主子这个态度,凌云觉得主子心里是有底的,否则不会让殿下置于危险之中。
不管主子承不承认,殿下在主子心中是有一定的分量。
至少在他看来是这样!
只是目前主子不能接受自己变心罢了!
“可是……”上善还想再说什么,就被李云初打断,“无妨,我们去驿站!”
——
驿站大堂内,秦砚洲端坐在太师椅上,手中茶盏冒着袅袅热气。
他看着眼前灰头土脸的四人,唇角勾起一抹讥诮:“江柚白!你凭什么觉得我会收留你们?”
江柚白大咧咧地往椅子上一坐,靴底的泥水直接蹭在绣墩上:“就凭我有你把柄!”
“你说……如果我告诉陛下,你想要私吞宁州的矿山,打算招兵买马谋反,你猜猜陛下心里会如何想?”
“你胡说八道!”秦砚洲手中茶盏“咔”地裂开一道缝。
“对啊,我就是胡说八道!”江柚白笑嘻嘻地说道,“但咱们陛下最信这些‘胡说八道’了,不是吗?”
“你!”\"秦砚洲猛地站起,“江柚白!做人可不能没有良心。”
江柚白冷笑:“我没良心?七岁那年你偷吃御膳房的贡糕,是谁帮你背的黑锅?”
秦砚洲不甘示弱:“八岁你打碎皇后最爱的琉璃盏,是谁连夜仿了个赝品?”
江柚白继续反击:“十二岁你……”
……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从幼时糗事吵到朝堂政见。
李云初听着这熟悉的斗嘴声,恍惚间仿佛回到儿时。
“够了!”秦砚洲终于拍案而起,“\"我可以收留你们三个。”
他剑指李云初,“但她不行!她是昌平的仇人之一,我不会放过她!”
上善闻言,立刻炸毛:“冥顽不灵!”
“我有我的原则。”秦砚洲眼中寒意森然,“我绝不能容忍这种心狠手辣之人在眼前晃荡。”
“成交!”江柚白突然起身,伸了个懒腰,“那我们先去休息了。”
他转身对李云初摆摆手,“殿下,你自便吧!”
李云初心下一梗,这狗东西果然不靠谱!
大难临头各自飞!
“哼……我们走!”上善拽住李云初的袖子,“谁稀罕住这破驿站!”
李云初却站在原地未动。
她直视秦砚洲的眼睛,轻笑一声:“秦世子不是要杀我吗?”
她缓步上前,“现在仇人就在眼前,世子却要赶我走?”
秦砚洲蹙了蹙眉头,这女人真是不知死活。
都死到临头,还敢挑衅他!
“你……”
他刚要开口,李云初就拉着上善往里走,经过秦砚洲身边时低声道,“世子随时可以来取我性命。”
秦砚洲额头上青筋暴起,“你以为我不敢吗?”
“那就随时恭候世子大驾!”李云初懒洋洋地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