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罚他不是因为他做错了,而是他掉以轻心让别人利用,抗不了诱惑。”
宁雪杳坐在他怀里。
宴青勉被段知语卑劣手段下药不假,但更让宴家关注的是他的自控力。
太弱了。
才会让段知语得逞。
在这么隆重的场合,滚了床单。
就算段知语利用在先,但毁了女孩子清白这件事是板上钉钉的。
换作任意一个女孩,宴家都会让她过门,对她负责,但也仅限于她个人。
与此同时,她背后的家族会被连根拔起,驱逐出宴家势力范围内,永不合作。
这是有先例的。
因此,宴家每个人必修自控力,但宴青勉除外,也就让人钻了空子。
“所以,宴青勉会娶段知语吗?”
“今天当着段家人的面罚了他,半死不活,给了交代,这事在我这就算过了,至于娶不娶,看他自己。”
宴青屿上位后,很多规则潜移默化地在改变。
何况,宴青勉也是受害者。
以前的处理方法,造成了宴家内部部分人一生的不幸。
现在,他把选择权落到宴青勉手上。
至于如何,全看他的选择。
宁雪杳虽没哭,在长睫上挂着好几颗小水珠,眼尾泛着糜丽的红,洗过的眸明亮又透彻,看得人心痒。
他握着她的手搁置在冰蚕丝领导上,蛊惑的嗓音几乎要将她整个人穿透,“继续。”
领带被她解开,温热的唇贴在他凸出的喉结。
“青屿哥,不罚他了好不好?让他好好养伤,他是你的弟弟呀,这么纯善可爱的弟弟。”
宴青屿欺身而上,慢条斯理将她领口处的扣子解开,露出如玉一般的肌肤,修长的指轻轻摩挲。
玉也会泛红。
“没你可爱。”
……
宁雪杳觉得自己出了好多汗,黏糊糊地沾在身上,一点也不舒服。
可是她的腿还被他双手控住。
“加(二声)紧,宝贝。”
她一半宛若吊坠一样挂在他身上,一半跪在柔软的蚕丝被上。
膝盖陷进去。
整个人都摇摇欲坠。
浓密的黑发盖住了白皙的后背,随着碰撞不断乱舞。
“宝贝,你是水做的。”
宁雪杳紧紧闭着眼睛,小小的掌心贴在他唇瓣上,呼吸破碎,“别说了。”
……
她被抱着去清洗,整个人清清爽爽地躺在被窝,意识困顿,视线模糊,却还不忘叮嘱,“青屿哥,让他好好养伤吧。”
然后沉沉睡去。
宴青屿掀开被子一角,指腹上抹了药,轻轻涂抹上去。
细腻的肌肤被他摩得发红、脱皮,还能看见几乎要渗出来的血丝。
他没收住力。
平时那么娇气,一疼就要咬他的小宝贝今天却生生扛了过来。
上完药,宴青屿在她膝盖上方中间放了个小抱枕,免得再次擦伤。
*
段家退出,秦家顺利加入合作。
一个月后,宴青勉和段知语订婚的消息放出,几乎震动了整个A市。
没举行婚礼,大家都心领神会,不敢再提这件事。
甚至连“段”这个姓都在这个圈子里隐没了。
立冬这天,A市下雪了,雨夹雪。
宁雪杳还在被窝里熟睡,有人来敲门,她本能地攥紧手心。
眼皮轻轻一动,似乎就要醒过来,唇先动了,黏黏糊糊地问,“怎么了嘛?”
“没事,再睡会儿。”
宴青屿一身居家服,走到窗边拉上窗帘,才从容不迫往下走。
梁哲,“宴总,勉少还在外面跪着呢。”
从早上六点跪到八点,迎着雨夹雪怎么也喊不起来。
“熬点红豆薏米粥温着,再要一份虾仁蒸蛋、南瓜饼。”
按照她的喜好安排下去。
宴青屿站在大厅,视线投向外面的雪,看着跪得笔直的宴青勉,冷情道,“让他跪。”
梁哲大气也不敢出。
等宁雪杳终于在日上三竿时睡醒,坐起来正疑惑谁把她窗帘拉上了,害她一直没醒。
洗漱完,随便披了一件外套下楼,餐桌上已经摆好了她的早餐。
宁雪杳望着下面正在看书的宴青屿,嗓音矜娇一声,“青屿哥,外面居然下雪了?”
方才窗帘被拉上,她也懒得去拉开,等出了房间门,透过挑高的一整扇落地窗,才看到外面下雪了。
与此同时,大厅的门被打开。
满身风雪的宴青勉出现在门口。
他头上都是雪,一进门,雪又化了,整个人又搞笑又狼狈。
秦姨赶紧给他拿了一条浴巾,又拿了一条毛毯,忙不迭地去找宴青屿之前的衣服。
宁雪杳让他赶紧到壁炉前坐着。
秦姨上楼了,宁雪杳又从厨房端了一碗姜汤给他,“老宅那边没派司机送你过来吗?”
宴青勉朝她一笑,“对呀,我迎着风雪走了一路呢,所以小嫂子你可要对我好点,我都这么难了。”
“包在我身上,昨天秦姨才买了一只老母鸡,你可真会挑时候来。”
“而且,我最近学了糖醋小排的最新做法。”
“行了,你快上楼泡个热水澡,雪水多冷,会生病的。”
宴青勉点头,低着头往上走,似乎在极力掩盖着什么。
让宁雪杳觉得他状态不大对劲。
不过想想也说得过去,他最后还是选择和段知语领证了,和一个不喜欢的人领证,还要住在同一屋檐下。
确实挺让人难受的。
宁雪杳一整个上午都呆在厨房里捣鼓,平常宴青屿不会让她进厨房,但今天她实在想试试糖醋小排。
而楼上书房内。
宴青屿坐在黑丝绒沙发上,双腿叠加,面色冷峻,梁哲很有眼色地替他点了雪茄。
醇厚的味道化开。
“坐。”
宴青勉坐在他对面,平常单纯可爱的笑脸如今怎么也做不出来了。
“家主,我想跟在你身边学点真东西。”
星星点点的火焰在指尖跳动,宴青屿低头含着雪茄,醇厚的味道直冲上颚。
宴家核心成员不下两位数,但凡换一个人,老爷子一句话,他就能跟着学点东西。
但他却求到了宴青屿手下。
宴青屿没应。
“我愿意把我在宴家的所有股份都转到宁小姐名下。”
宴青勉的父母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宴老爷子自觉对他愧疚,将他父母遗留的股份全部转到他名下,并且这些年从未在他身上加任何枷锁,只希望他快乐单纯地长大。
一旦老爷子死,这份股份就是他在宴家唯一的保障。
现在他愿意坦诚交出一切,背水一战,破釜沉舟。
寂静压迫的空间内,宴青屿摁灭雪茄,冷峻的脸讳莫如深,嗓音辨不出喜怒,“梁哲,带他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