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却并没有生气,反而从后面抱住了她,即使沈琉月奋力的挣扎,可他丝毫没有放松:“我错了……”
沈琉月愣了愣,并没有说话,男人温热的呼吸又喷洒而来:“我错了……”
沈琉月攀上他的手,然后狠狠地拉了下来,转过身面对燕司南,她有种不好的预感:“你这是什么意思?”
她来南里,他也来了,不太过巧合了吗?
燕司南沉着眼,无谓道:“你不懂吗?我在跟你道歉啊!那天我不该在没了解事情之前对你发脾气,我很后悔。”
“所以,你早就知道印达在南里为所欲为,你是故意让我来南里,而目的就是为了让我撒气?”她简直不可思议,他送的礼物未免也太另类了。她担心,焦灼,害怕燕司南已经回不到从前,害怕她离开也无法把以前的燕司南还给俞晚星。
燕司南并不觉得那是一件大事,只是很冷静的看着她,他已经在道歉了,想跟她忘了那些不愉快,可是她只在乎自己是不是变成了——不能改变的病态。
“不然呢?我送你珠宝你会喜欢吗?送你车你会喜欢吗?送你公司你要吗?股权?你告诉我那一样可以让你原谅我?!”他没有,他没有一件让她宽心的礼物,因为她厌倦了一切,名和利包括他!
沈琉月别开眼,冷漠极了,现在已经没有一件东西能让她多看一眼,能改变她的心态,除非光阴倒流重活一世,可是那是不可能的事。
“恐怕第一次收到珠宝你会欣喜若狂,激动不已吧?”燕司南的手沿着她优越的骨相细细的描摹:“可是你已经不是当初那个白纸一般的小女孩儿了,没有得到就会仰望好奇金字塔顶端的人过着怎样的生活?”
燕司南苦涩一笑:“终于有一天你爬了上去,看见了金字塔上的生活,甚至习惯了那样的生活,你除了厌倦还有什么?你哪怕有一丝留恋也轮不到俞晚星来接近我吧?”
他非常肯定的看着不和自己对视的女人:“你想逃了,把一切还给另一个女人,包括你的丈夫,当初帮我只是因为你对俞晚星良心未泯吗?可是……琉月……”握住她的肩膀,红着眼眶,脆弱的看着她:“你对我有没有过一丝别的感情,哪怕是一秒钟的错觉?”
沈琉月沉默着,然后剥开他的手:“你全部都猜对了,燕司南我没有心啊,又怎么会爱,我也是个人,自私的人,我没办法平衡心里的天平,我受不了午夜的折磨……”
“我想把一切都还给她,我对不起她,偷来的不是自己的,不管是钱,权,还是你,都是我要归还的。”
“不管你信不信,我真的什么都不想要了,我没有办法承接那么大的富贵,我会被自己做过的恶事压垮的,压的粉碎,我受不了……只想结束了。”
看着他万分崩溃的样子,他冷笑,他有没有想过自己呢?慢慢退到边缘靠在沙发上:“不能为我留下吗?做我永远的燕太太……”
沈琉月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纠结,抬起头望着天花板,那绚烂的水晶灯让她眼花缭乱,仿佛有无数个自己就在眼前:“我们的开始一直是一场错误,你的燕太太不是我。”
他气了,攥的拳头咯咯作响,几步上前把她压在沙发上,看着女人茫然的神情,他纠结的要死,心疼的要命:“当初是你接近我的,是你把我从那个房子里放出来,是你告诉我我可以信任你。是你告诉我你会一直陪着我!!”
在他万念俱灰的时候,是她推开了那扇门,光和她出现在他黑暗的人生,是她对自己伸出手,很温柔的说:“从今天开始好好活过来,永远不要再像狗一样被关着,我会帮你,会一直在你身边。”
他们是在一起同生共死了六年的人,她凭什么觉得他是想抛弃就能抛弃的。
“我喜欢你,爱你,很久很久,很深很深……”他再次重复。
沈琉月看着他悲伤的容颜,无法回应,他没有记忆,又怎么能说喜欢呢?“你有没有想过,你喜欢我只是因为我身上有别人的影子啊?你喜欢的或许只是她的影子?”
她是这么想的吗?重重的压着她的手看着她因为疼痛皱起的眉,他不再心疼而是愤怒,让她疼,她才能长长记性:“我不准你这么说自己,你是独一无二的,不是谁的影子,不是谁的替身,你只是你!”
沈琉月看向燕司南,瞬间千头万绪,他可以说她是影子她不介意,就像所有人说她是个廉价的商品她也不介意,可是他说:“她是沈琉月,是独一无二的。”
为什么说这些话的人偏偏是你呢?燕司南!
“不要离开我,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有对你发过脾气,就是医院那次,我承认我失控了,我是因为太害怕失去你 我是因为看不到我在你心里哪怕有一点的重要,甚至都不如你那个小助理,我才会控制不住的。”他愧疚的道歉。
沈琉月静静地看着,即使他的性格变得狠厉乖张,可从来没有伤害过自己,反而无数次的保护了自己,就算是上次发脾气不过声音大了一点儿,他也并没有伤害过她一分一毫,可就是那样,他都那么自责。
他哭了,像个大男孩儿,炙热的眼泪带着无比真诚的眼神看着自己:“再给我一次机会,想想我好不好,我真的怕失去你。你要是不喜欢现在的我,我也可以变好,你喜欢我什么样我就可以什么样,好吗?琉月?”
沈琉月恍惚着手僵在半空,最后收了回去,她说:“对不起,我不会爱任何人。”
他苦涩一笑,从她身上起来,背过身子开始擦着眼泪:“其实我就知道,让你嫁给我的时候我就知道,或许我的爱不会有萌芽的那一天,它得不到窥见天光的日子。”
“你说什么?”沈琉月激动的看着那个背影,不是他父亲逼迫他娶的么?在她以为自己已经是条死路的时候,他父亲逼婚了,让她做监视燕司南的棋子,她才能有命。
燕司南自嘲一笑,始终没有转过身,阴鸷着双眸离开了包间,只留下惶惶不安的沈琉月。
“燕少?”予疆担忧的看着他落寞朝前的身影,他甚至都没看自己一眼。他知道这次两人又吵架了,包间没有关严,有一条缝隙,予疆实在不忍燕司南这样,推开了那扇门。
沈琉月也没有比燕司南好多少,孤独的坐在椅子上,听到声音才缓缓抬起眼睑。
“夫人……”
“予疆?”她不自觉的看向予疆的身后,接着就是满满的失落感:“他走了?”
予疆点头,他是不信的,不信夫人对燕少没有没有一丝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