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轻轻一醒来,突然发现霍漾松口了!
这态度转变之快,让她都开始担心,这个雄性是不是没憋什么好屁。
“我睡了一觉,你就答应了?”
此时霍漾已经坐到了石凳上,没了五花大绑的窘迫,淡定喝了口水,“答应了,不过我有个要求……”
哎呦,死豹子在这里等着她呢。
“说吧。”她倒要看看他提什么要求。
“每回去玄冥森林狩猎时,我所打得的猎物和找到的灵石,我要分六成。”他说着,眼睛不经意间扫到黎轻轻脸上观察她的反应。
要是她连这个要求都答应,他就干脆跟着银虎部落混算了。
黎轻轻此时张大了嘴巴,不敢相信他提出的要求:“什么?你说什么?”
霍漾被她夸张的反应弄得有些心虚。
也是,在黑豹部落时他每次都是打的猎物最多的,找的灵石也是最多的,可每次都只能拿一成。
待遇好点的兽人战士好像也就两三成吧。
六成确实狮子大开口了。
他轻咳两声掩饰尴尬,耳尖微微发红:“如果觉得太多,五成也……”
他正开口,要放宽些要求,黎轻轻立马拉住他的手激动道:“好啊,没问题,这些都是小事!六成就六成!”
霍漾被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弄得措手不及。
少女柔软的掌心贴在他手腕脉搏处,温热的触感让他心跳莫名漏了半拍。
他下意识想抽回手,却被抓得更紧。
赤林的视线落在两人相握的手上,刻意咳了两声,“咳咳咳……”
黎轻轻察觉到他的醋意,立马松开了手,还刻意避嫌般往后退了两步,“欢迎欢迎。”
赤林见两人没了肢体上的接触,才放下心来,转头看向霍漾时,竟然还觉得这家伙有些可怜。
黎月当首领的时候所有雄性在玄冥森林狩猎所得的猎物和灵石,都是五五分,一半自己留着,一半上交给部落处理。
虽说他和风嗥之前总因为是外族人而被欺负,常常到手只有四成。
但黎轻轻当上首领后,所有人都变成了三七分成。
部落三,兽人七。
而霍漾的事,他自然也早就有所耳闻,听说他在黑豹部落每次都只能得到一成。
霍漾还没从黎轻轻答应这件事中反应过来,什么?要六成她都答应?
正疑惑着,黎轻轻突然又说道:“不过……”她故意拖长了尾音,战术性地停顿了下。
霍漾心里“咯噔”一声,他就知道这个坏雌性不会这么轻易答应他,刚刚只是逗他玩玩。
“不过我们部落的规矩是三七分成,”她竖起三根手指晃了晃,“兽人七,部落三。”歪着头故作天真地问:“你确定只要六成吗?”
“七成?!”霍漾猛地站起身,石凳被带翻在地。
他难以置信地盯着黎轻轻,试图从她脸上找出说谎的痕迹,“你在开玩笑?哪个部落会让战士拿七成?”
霍漾这家伙,性格真是不讨喜,还非得质疑她。
黎轻轻撇撇嘴。
这黑豹怎么这么难搞,答应给多还不信?
她正想掰着手指给他算笔账,远处突然传来凌末急促的呼喊:“出事了!”
“那堤坝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塌了……”
“什么?!”黎轻轻脸色骤变。
她设计的堤坝明明能撑半个月,怎么会……
她着急忙慌往河边跑去。
赤林和凌末见状也跟了上去。
只留霍漾一个人还在洞里,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想跟上去又不想……
留在洞里还有一股腥味,待不住啊……
黎轻轻赶到河边时,眼前的景象让她倒吸一口凉气。
昨日还坚固的堤坝此刻像被巨兽啃过一般,七零八落的石块散落在河床上,浑浊的河水正欢快地穿过缺口奔向下游。
白渊和萧子夜站在齐腰深的河水中,正试图用身体阻挡水流,皮肤被冻得发青。
她走时已经修的差不多的堤坝此时却塌的差不多了。
果然泥巴糊的还是没有水泥牢固。
她刚伸着脚往河里探了探,冰凉的河水刚刚漫过脚踝,就被一股大力猛地一拽。
“凉。”凌末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大手牢牢扣住她的手腕。他眉头紧锁,目光落在她沾湿的兽皮靴上,喉结动了动。
下一秒,黎轻轻只觉得天旋地转,整个人已经被扛上了凌末的肩头。
“放我下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初冬的河水最是冰凉,他刚一进去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黎轻轻坐在他肩上,自然能察觉到他刚才的抖动,“没事吧?还是放我下来吧……”
“没事。”说着他已经往白渊与萧子夜所站的河中央走了去。
中央的水很深,能没过凌末的胸口。
要是黎轻轻自己下去,估计半个头都要被淹没了。
“这到底怎么回事?”黎轻轻侧身看着面前被毁坏的堤坝。
初冬的河流应该没有这么急,怎么一下子就冲垮了?
萧子夜也觉得奇怪,“一开始还好好的,突然水流就变急了”
这条河的发源地是北境雪域,中途流经银虎部落的西山。
按理说现在是枯水期,河流流量会减少才是。
怎么会突然水量暴增…而且是一瞬间。
“快,回岸吧,别着凉了。”她轻轻抓了抓凌末的耳朵。
兽人的耳朵都是极其敏感的,被她这样一抓,凌末只觉浑身都在颤抖。
回到岸上,黎轻轻立刻开始部署:“砍树,要三十年以上的老杉木,直径至少这么粗……”她双手比划了个圈,“对了,记得连根拔起,保留根系。”她补充了句。
“用木头修坝?”萧子夜狐疑地看着那被损坏的堤坝,“树可比石头软多了。”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黎轻轻神秘地眨眨眼,故意卖了个关子。
砍木头的活她交给了兽夫们,自己则是去烧制铁水。
还好上次找到的赤铁矿足够多,没想到有这么多地方都能用上。
她先是搭建了一个土窑。
将木炭、石灰石还有赤铁矿,都放了进去,然后点燃了大火。
这一步是为了提炼生铁。
没一会儿,萧子夜扛着两颗大树回来了。
树是连根拔起的,根上还带着泥土,此时正随着他的步伐往下掉。
黎轻轻看着这一幕觉得有些好笑,“你怎么也不抖几下土,就这么扛回来不嫌重啊?”
萧子夜“砰”一声,将两颗粗壮的树扔在了地上,“那你也太看不起我的力气了。”
正说着,她看了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往泼了些水熄灭了火。
萧子夜见过她炼铁,上回是做锅,这回不知道是干嘛,“这东西也能修坝?”
“对啊,你看着就好了。”
她从土窑里挑拣出提炼过的生铁。
然后看向萧子夜:“你先把木头堆放在河里吧。”
“都放河里吗?”声音从黎轻轻身后传来。
是赤林、凌末、白渊等人扛着木头回来了。
“对…额,也不对…”她想了想。
继续道:“现在,把木头这样排列……”她指挥着兽夫们将去枝的树干横亘在河道,发达的根系朝向上游,形成天然的过滤网。
“再把原本那些石头堆在上面……”
兽夫们干活很积极,没一会儿就将堆石头的活儿也干得差不多了。
她开始做最后一步工作,将烧好的铁水注入木头和石头的缝隙里。
随着最后一勺铁水注入木缝,奇迹发生了。
冷却的铁水将木头牢牢焊接在一起,根系形成的网状结构完美分散水流冲击。
白渊试着推了推,新堤坝纹丝不动。
“这叫‘沉梢坝’,”黎轻轻得意地拍拍还在冒热气的木头,“铁水固定关键节点,根系减缓水流,比纯石头结构抗冲击多了。”
赤林突然凑近,鼻尖几乎贴到她脸上:“你从哪学来这些?”红色的眼睛里闪着探究的光。
黎轻轻心跳漏了半拍,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脸。
这是她在《穿越必备指南》上看到的,果然人还是要多看书啊。
此时从西山上来的水又猛烈了些,可惜了,这回的新堤坝,他们是怎么也冲不开的。
凌末若有所思地看了看不远处的西山,突然一个想法在脑海里炸开,“能操控水的以白蛇部落居多,不会是白蛇部落潜到了西山搞破坏吧?”
黎轻轻并不赞同这个想法,“不会,我们今天才决定修坝拦截水流,知道的人又不多,难不成还有间谍?”
她倒觉得,是自己认识的人。
不过眼下也不是揪人的时候。
“现在就算是水流再大,这八也冲不走了,就怕他们直接损坏坝……”
说着她看向一旁的守卫,“今晚你们也在此处受着,切记不能让堤坝受损。”
白渊看见黎轻轻为了这个坝费了这么多功夫,主动站了出来,“那我今晚也在这儿守着吧!”
“那我也来。”赤林紧接着说。
凌末放心不下家中的弟妹,今天更是一天没见到,索性也不跟他们争,“那你们守吧,小团小雨需要人,我走不开。”
萧子夜十分想笑,都被他憋了回去,这群傻帽,在这里守夜,岂不是没人打扰他和轻轻了?
入了夜
黎轻轻的树洞内,点燃了油灯,她撑着脑袋靠在桌前正在看《穿越必备手册》。
过了这个冬,又是春天。
有了上一次的种稻插秧的经验,她这回打算多种些,最好拉上部落的大家一块。
谷类的食物是最好储存的,来年冬天前也不用疯狂打猎了。
为了方便种地,黎轻轻想要了解一些农具的做法,从最简单的锄头……到难一点的风车灌水技术。
正看得认真。
门口挡风的兽帘突然动了动。
她警觉抬头,一眼便看见了黎木槿。
他的一双耳朵,白里透红,显然是在外头待了很久才决定进来。
黎木槿突然来,她并不意外。
“为什么要冲坏我的坝?”她边说着边将书塞到了桌下,然后缓缓起身。
黎木槿蓝色的眸子动了动,抬眸时眼里有自嘲的情绪,“我要是不干点坏事,你会想到我?”
他像个幼稚的孩子,希望做坏事来得到大人的关注,哪怕只是责骂。
也没想到,黎轻轻根本没来找他。
原本还以为她只是没猜到是自己干的。
可现在看来,她显然只是不想搭理自己。
“唉,好好回亚特兰蒂斯当你的城主不好吗?不要在我身上耗了。”她走近了些,仰着头看向他。
伸出手指触碰在他的脸上,果然凉的可怕,甚至有些僵硬。
“为什么?为什么就我不行?”他猛然抓住她即将抽离的手。
他先是轻笑一声,后面又实在笑不出来,眼泪下一秒就要夺眶。
说黎轻轻对他没感觉是假的。
可是两个人都是一方首领。
她不可能为他去亚特兰蒂斯,放弃陆地上的一切。
让他放弃一切到陆地上来,也许他会答应,可对亚特兰蒂斯的城民来说实在太不公平。
没了城主,他们会乱套的。
“你是城主!”她抬高了音量,挣开他的桎梏往后退了几步。
“既然你当上了城主,那你就要履行城主的责任啊,既然做不到当初为什么还泄愤似的杀了你阿爹?”黎轻轻逼着自己说出这番伤人的话,其实她心里也不好受。
“只要我不当这个城主了,我们之间是不是就有可能了?那我不当了好不好……”他的脚步向前逼近,话里带着哽咽与恳求。
黎轻轻伸手擦去他眼角的泪,一时间自己竟然也眼眶湿润。
“别这样…别这样木槿,你去做你自己该做的事……”
话还没说完,他的吻猛烈地落下,横冲直撞。
没一会儿两人嘴里都出现了血腥味……
萧子夜今夜特意沐浴还换了身新的兽皮衣,乐呵呵地往黎轻轻的树洞走去。
他已经好几日没开荤了,正巧趁着其他人守坝、带娃,他去找轻轻温存温存。
刚到树洞口,他就傻了眼……
一个兽人正压着黎轻轻在那咬着嘴唇,她的面上有几分不情愿,却被对方的力量压制住,没法儿挣开。
蓝色的头发,让他马上想到了苏寒。
他一个箭步,冲了进去,将两人拉开后,一拳打在了雄性的脸上。
待到雄性倒地时,他才看清此人是:黎木槿
“好你个黎木槿,还不死心啊!”见到是他,萧子夜更气了,狠狠往他身上踹了几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