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围上来的臣子和亲卫,其中自然包括尚不知已闯下大祸的德川家康,王直的脸色愈发阴沉。
王直冷冷地问道:“四弟,你到底说说这驱魔是怎么一回事?”
那群和尚依旧跪着,但无不瑟瑟发抖,不敢抬头。而不慎暴露的光头在阳光的照射下,是如此刺眼。让德川家康不由心中一颤,但他依然假装若无其事地回应:“什么驱魔?!这不是祭天大典吗?和驱魔根本没有关系。”
德川家康的从容不迫,反而激起了王直的怒气。王直重重地“哼”了一声,语气已变得凶狠:“松平元信,本王原当你是个可以信赖的兄弟。
没想到,已是如今这种状况,你竟然还要抵赖。这些个和尚已经招了供,他们就是在给本王搞什么驱魔?真是可笑,真是该死!难道本王身上附了魔吗?”
德川家康虽然神色大致平静如常,但脸上的肌肉还是不由自主地微微抽动。却依然坚定地反驳:“若真是这样,这些和尚倒是犯了死罪。可事实上,他们的确是在祭天。不然,您再问一问他们。”
王直哈哈一笑,倒是真问了起来:“和尚们,你们刚刚是在干嘛?若是答了真话,本王可以不杀你们。否则,就拿你们来祭天。”
和尚们又慌了起来。那个已经露了光头的,似乎更加怕死,立即抬起头回道:“的确是在给大王驱魔。请我们来的时候,还说这个魔很厉害,是从海里过来的。
原本存在于极西的异界。而大王因为曾经不慎落到过海里,所以被这魔缠上了。水里中的魔,自然经水化解。因此才给大王,设下这最后一环水中的法事。”
王直仰天大笑不止,几乎都出了泪。好一会,收住后,对德川家康说:“你真的好大胆,像这种状况,一般可是死罪。”
德川家康脸色稍稍变了变,强作镇定地说:“这个和尚信口雌黄,哥哥难道宁可信外人,也信不过我这个弟弟?”
岂料那和尚连忙反击:“出家人不打诳语,否则死后便下拔舌狱。”
王直长叹一口气,说:“四弟,我并非没有给过你机会。但是你…实在让我太失望了。”顿了顿,抬手一指,说:“来人呐,将他拿下,押回去等候处置。”
卫兵们刚刚有所举动,突然听得两声大喝:“不可!”“慢着!”紧随着,有两人排众而出。
王直一见,眼珠子顿时瞪大了。出来的两人正是松冈则方和丰臣秀吉。这二位结义兄弟,若是分别论威望,其实都与自己相差不多。而两人一起出来,暗中实则已稳压自己一头。
没待王直问话,这两人又先开口。松冈则方说:“四弟只是听我的吩咐做事。真有错,都在我。”丰臣秀吉则说:“不对,这事从头到尾,都是我的主意。要降罪,冲我来。”
王直瞬间就石化了。结义兄弟有四人,另三人牢固地站到了自己的对立面。而且还争着认罪,异常团结。傻子也明白是什么事了:这祭天就是个套子,而这套子是三位结义兄弟一起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