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直说:“正如你所说,我落海之前的事都不记得了。既然如此,你也无需自责。至于报恩和赎罪,你已经做得很好。我走后,你自己继续好好过,也该找个像样的女人成亲了。看我,儿子都出来了。”
松冈则方说:“让我和你一块去吧。遇到危险,可以替你挡一挡。”
王直说:“这回的情况不一样。真正的敌人也许都是自己人。枪炮威猛,个人武艺再高,比起来也要逊色很多。若是真遇到危险,多你一个,也没用。就不必,随我同去了。而且尾张这边,我其实是放心不下的。也都有可靠、得力的人镇守。毕竟我的家室都留在这边。你就替我守好尾张吧。”
松冈则方想了想,问:“如果,我说的是如果,你再也回不来了,怎么办?”
王直也认真地想了想,说:“我走后,尾张就由你全部代管。你我兄弟情深,本就如同一人。你就是我,我就是你。如果我再也回不来了,你就永远顶替我。帮我打理好尾张,照料好家人。”
松冈则方想了想,又问:“日吉丸怎么处置,总不能关他一辈子?”
王直想了想,说:“你自己看着办。但有一条,一定要切记:这个人野心太大,难以驯服。因此往后不仅不能重用,而且还得多加防范。其实关起来,是最好的办法。否则迟早又会害人。”
松冈则方连着摇了摇头,却并没有说什么。他也看出来,这个织田信长对于丰臣秀吉的成见已经是深到不能再深了。而丰臣秀吉完全是既能干,又忠心,更是屡立大功啊。这里头的误解,怎么会变得这样深?
有些晚了,王直方才心事重重地回到卧房。见已点着灯,稍稍觉得有些诧异。待得一看,原来是梅姬候在里头。王直心情不佳,摆摆手示意她出去。意思也很明显:今晚就不必了侍寝了。
王直向来以革命大业为重,不太讲究这个方面。再说今天兄弟间闹腾得太厉害,王直哪还有这种心情。就算是杰出如21世纪的凤姐这般的美人,放在这晚,王直都提不起半点“性趣”。更别说其他人了。
没料到梅姬不仅不肯走,还立即跪了下来,说着:“贱妾有罪,是来向大王认错的。”
王直叹了口气说:“今天向我认错的人,怎么一个接一个地来?”顿了顿,又说:“你做过什么对不起我的事,还是起来说话吧。”
依王直的想法,这梅姬虽然是身边人,心却在鬼武者那边。做过对不起自己的事,那是太当然了。而且这些事,王直肯定不便追究。不如装装样子,大方一点,也都原谅算了。再大的错,会有多大,比起丰臣秀吉的如何。
梅姬依然跪着,低着头说:“贱妾犯了欺瞒之罪。”
王直哈哈一笑,说:“这种事出在你身上,不算是错。我还以为真会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呢?就这种事,你说都不必对我说。”说完就准备将梅姬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