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羽?
云岁晚有些印象,裴蓉回来之后曾听到她提起过。
只是那会儿的她本就冷了心,所以并没有在意。
如今再听到这个名字不免有些好奇起来。
上一世她从未曾知道过这人,重来一世不仅听到过此人,眼下居然还遇上了。
这人和裴砚桉是何关系?
她打量过去,发现裴砚桉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表情瞬间凝固,继而变得复杂起来。
“怎么回事,不是说还得过几天才到吗?”
听这意思裴砚桉是早就知道这位心羽姑娘会来?
永福回道:“这个小的也不知道,那这人?”
裴砚桉看了一眼云岁晚道:“先将人安排住下吧。”
在云岁晚的印象里,虽然上一世成婚那么多年,他对她算不得关心。
但裴砚桉却从来没有往家里带过任何一个女子。
即便是当初沈慧兰说让他纳妾,他都是义正言辞地拒绝。
可见,他并不醉心于女色。
而如今,他主动留下一个女子在府上,这确实让云岁晚有些意外。
不过细细想一想,若这位心羽姑娘真和裴砚桉有什么说不清的关系,好像也于她没有关联。
她是要离开之人,如今计较这些倒显得她不识规矩了。
这么一想之后,她心里那点好奇也就彻底被打消了。
云岁晚抬眸看向裴砚桉,“裴大人,既然你这头有事那我便先回去了。”
“而且你既是说了不必,那我看商公子也不必替您瞧病了,若真是厉害得紧了,寻太医就是。”
说到这里,云岁晚又补充道:“还有,我不过一普通女子,劳烦裴大人日后也莫再寻这些有的没的理由来找我了。”
说完她拉着商扶砚就往外去。
裴砚桉有心将人叫住,可好似寻不出任何合适的理由。
胃疾这事儿有掺假的成分不假,但要说完全没病也自是没有。
所以眼见着云岁晚拉着商扶砚即将踏出门栏的时候,他还是交住了云岁晚,“夫人——”
云岁晚身形顿了一下,没有回头,直接出了门。
没想到却和一边过来的一个女子正好撞了个满怀。
云岁晚忙道歉,“不好意思,没有撞到你吧?”
话音刚落,云岁晚声音就顿在了半空。
眼前这人居然和云月如长得有几分相似,甚至她那张脸分明也和自己有两分相像。
就在她愣神的瞬间,那位姑娘拍拍衣衫,一边说着“没事”,一边往屋里去。
“远舟哥哥。”
远舟哥哥?
成婚这么多年,云岁晚从来没有交过他裴砚桉的表字。
她记得上一世,有一回似乎也是这样的天儿。
那时她刚进裴家不久,还摸不太清他的脾性,所以处处都谨慎小心。
那天,天气格外热,她特意做了一些冰镇的饮品瓜果只等他回来时能吃着消消暑。
裴砚桉当值回来确实很热,一进屋见着一桌的冰镇瓜果饮品当时吃了挺多。
晚上就直接留宿在了主屋。
夜深人静,裴砚桉将人压在身下,身子猛地一动,云岁晚便浑身发颤。
忍不住叫了他的表字。
她永远记得他当时的表情。
裴砚桉先是一愣,随后整个脸就沉了下来,冷声道:“以后别叫我表字。”
云岁晚不明白,只乖乖点头。
打那以后再没有叫过他表字。
这么多年,她只当是他不喜欢长辈以外的人这么称呼他。
如今听见别人如此叫她,云岁晚自然觉得诧异。
裴砚桉眉眼微深,“心羽,不是让你先歇息着吗?”
云岁晚了然,果然她猜得不错,此人就是那位心羽姑娘。
她转过头再没停留,加快步子离开了裴府。
只是在路过中庭花厅的时候刚好遇上了裴蓉。
她一脸得意模样,“这不是大嫂嫂吗?”
裴蓉随即一副叫错人的表情,“不对,我怎么听说你已经搬离了裴府?”
“也是,想必兄长也是一早得知了心羽回来的消息想着给她腾位置吧?”
“某些人,就是不自量力,想要攀那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这不?报应就来了。”
云岁晚浅浅一笑,抬手就是一巴掌甩在她脸上。
“裴蓉,你都要去黄安寺了怎么还想不明白一个道理?在我这里若是我想要对付你,别说黄安寺,就是天涯海角我也能让你去得。”
“只是我从来不曾正眼瞧过你罢了,所以懒得为你这个我根本就看不上眼的人费心费力。”
“还有,搬出去我是我自己的意思,我的人生还轮不到旁人来置喙!”
说完,她一把推开她继续往外去。
只是林临出花厅门时,云岁晚忽然顿住脚步,转头看向她,“只是不知道裴四姑娘打算以后让孩子姓什么呢?是姓辛吗?”
裴蓉脸色立即现出一股怒气,“云岁晚!”
云岁晚不再看她,快速出了裴府。
等上了马车,云岁晚才长长吐了口气。
继而看向一直没作声的商扶砚,“商公子,真是不好意思,浪费了你一片好心,让你看了这等污糟的事情。”
商扶砚摇摇头,“云姑娘,没什么的。”
“我现在大概明白你为何想要和裴大人和离了。”
是啊,就连一个外人都看出来了。
那位心羽姑娘和她有几分相似,虽然她不清楚裴砚桉当初娶她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但起码说明一点。
裴砚桉娶她肯定是有私心的。
而她还像个傻子一样以为云月如和他有苟且。
如今看,敢情她和云月如恐怕都只是替代品而已。
也许从一开始她就是选错了路,嫁错了人。
云岁晚尴尬又有些自嘲地笑笑,“商公子,让你见笑了。”
“哪里的话,每个人都有不为人知的一些东西,只是今日碰巧我看到罢了了。”
“不过话说回来,我还是很佩服你的勇气。”
云岁晚不解,偏头看他,“为何这么说?”
商扶砚笑起来,“很多女子在成婚之后都会依附于自己的夫君,想要抽身出来不仅需要面对人们的流言蜚语,而且在经济以及家人是否支持方面都需要考虑。”
“所以很多女子干脆也就凑合一生罢了。”
“而云姑娘能排除这些困难,不仅是勇气可嘉,更是智慧。”
云岁晚被他这么一夸,刚刚的气也散开了去。
“商公子你谬赞了,我不过是想给自己一条活路罢了。”
商扶砚笑笑,“云姑娘这般说变就是这般吧。”
“不过刚刚看你的神情你似乎并不认识刚刚那姑娘?”
云岁晚摇头,“今日第一次见面,以前也就听过一次名字而已。”
商扶砚点头,“难怪,不过若是我猜得没错的话,或许我知道她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