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终夜伪装成师尊的样子已经暗自操纵整个宗门,师尊一定就在他手上。原本殷终夜今晚就要对自己动手,但是眼下却又犹豫了…一定是师尊许诺了他什么。
殷终夜强加给自己的理由实在离谱至极,偏偏宗门大部分弟子都很相信他,就连宗门长老也都被他迷惑。
蒲雪苔心中明白,殷终夜再厉害也只不过是一个弟子,他背后绝对有更强大势力在操纵。
答案已经很显而易见了,那个戴面具的人之前对他的警告今天居然真的发生在自己身上。
麒麟竭,殷终夜究竟是什么时候和他勾结在一起的?
现在耀华珠阁不知具体情况如何,当务之急还是要先逃出这里找到师尊最要紧。
蒲雪苔低垂着头,眼神悄无声息的向门口打量。看门的那两名弟子估计是真的困了,三更半夜的,现在也只是在强打精神。
门口在打瞌睡的两个人突然听见身后的牢笼里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少年的呜咽声越发明显。
“救命啊…有没有人啊,我想喝水…”
一开始两人还没有理会,但是蒲雪苔一直在发出这种声音,搞的人心烦躁。
那个人用铁棍在门上使劲一挥顿时发出巨大的响声:
“叫什么叫!吵死了!”
蒲雪苔听见有人回应他声音更响亮了些:
“师兄,我已经好久没喝水了…能给点水吗…”
那弟子狐疑的看他:“喝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小子修为已经达到元婴中期了,这个境界根本不需要这个东西。”
蒲雪苔一脸委屈道:“可是师兄,我修行的是五行莲火,平日里真的离不开水,长时间喝不到水我会死掉的…师兄,我保证不会做什么,就就真的只想喝口水…”
旁边另一个弟子看着蒲雪苔这副惨兮兮的样子动了点恻隐之心,这个人之前是他们高不可攀的人物,现在居然沦落到必须向别人要水喝的地步,真是令人唏嘘。
“算了阿庄,给他拿壶水过来吧。”
“啊,但是,万一这小子耍什么花招…”
“他要是真的喝不到水渴死了怎么办,老大可叮嘱过我们现在千万不能让他死了,他要真死了谁负责?”
那人估计是犹豫了,“好吧。”
两人从外面找了一壶水喂给他喝,凑近了才发现蒲雪苔虽然脸上脏兮兮的,但是依旧能从中窥见几分少年意气。
另一名弟子在心里想,五行莲火修的不是火吗,为什么离不开水呢…
正当他好像发现有什么不对的时候,给蒲雪苔喂水的那个弟子已经轰然倒了下去。
那弟子一念震惊,正欲看蒲雪苔却发现他已经脱离了木桩的桎梏,浑身是血的站在他面前,两只手腕上还有鲜明的两个大豁口。
这人难道是直接穿过钉子把手腕拔出来的吗?!
“抱歉,你们就先睡一会吧。”说完蒲雪苔就以极快的速度在那弟子还没发出声音之前就把他劈晕了过去,然后他也和另一名弟子一样躺在地上。
蒲雪苔顾不上身体上的疼痛,争分夺秒在两人身上摸索。好在最后他成功在一个弟子身上找到了一块能源晶石。
关他的这个牢笼并不是普通的笼子,他由一种特殊的磁场构造,需要特定的晶石的才能解开,这也是蒲雪苔不得不引他们进来的原因。
蒲雪苔深呼吸一口气,将那两名弟子身上的衣服扒拉下来穿在自己身上,“对不住了,两位师兄。”
他现在必须要出去还自己一个清白。
————
他这一路可是小心翼翼,生怕别人认出他来。不过事实证明他完全多想了,脱去那一身红衣换上千篇一律的白色服饰,在人群中根本没什么存在感。
现在虽说出来了,但他该怎样找到师尊呢?而且不排除殷终夜一直待在师尊跟前。
下山的话,他虽说能暂时躲避风头,但是却无法还自己一个真相,反而还可能坐实了自己勾结魔族的罪名。
就当他在角落里思索时,一个手突然搭上了他的肩膀 蒲雪苔直接被吓得一个激灵。
“嘘嘘!别出声!是我,于悬空!”于悬空一把捂住他的嘴。
蒲雪苔瞪大双眼,还没等他来得及说话自己就被于悬空拉走了。
等到了于悬空的住处里,关好门窗确定四下无人,蒲雪苔才敢说话。
“我都裹成这样了你还能认出我?”蒲雪苔把裹在自己脸上的布摘下。
“我们都认识几年了,这有什么不好认的…等下,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
于悬空焦急的问:“还好你没事偷偷跑出来了。红阿娇,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潘北那个煞笔怎么能污蔑你勾结魔族?”
“我没有勾结魔族,勾结魔族的人是殷终夜。”
“他囚禁了师尊,伪装成师尊的模样在大庭广众下对我进行审判,我不明白为什么长老们也和殷终夜站在同一战线,明明这证据,漏洞百出…”蒲雪苔逐渐放低声音。
于悬空真的是第一次在蒲雪苔脸上看到这样茫然的表情,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少年好像离他很远了。
“你别担心,你先偷偷在我这里待着,他们没一时半会也找不到这里来。找机会你就赶快逃走!”于悬空认真道。
蒲雪苔道:“我不能走,师尊还在殷终夜手上,而且我还没有自证清白——”
“蒲雪苔!”
蒲雪苔不说话了,他第一看见于悬空这么愤怒,而且他很少叫自己的全名。
于悬空实在压抑不住自己的愤怒:
“你现在该怎么救?这天下那么多人,就凭你一个人你又能救得了多少?!更何况还有那些不知感恩,最后反咬一口的白眼狼!有多少人会记得你的好?没人会记得你的好!活成这样你还没有看清局势吗?蒲雪苔!!”
蒲雪苔看着于悬空气愤的表情,更不敢说话了。直觉告诉他,他要再开口一定会惹于悬空更生气。
于悬空一直觉得自己这个朋友脑袋缺根筋,总是无条件的对任何人好,哪怕另一个人前不久刚说过他坏话。
他这人总是这样。
于悬空总感觉自己手上黏糊糊的,抬手一看居然是血。他这才糊里糊涂的意识到,蒲雪苔几乎被折磨成了一个血人,只是他伪装的讨好,以至于于悬空第一时间都没有发现。
“踏马的!他们这些人真是畜生!”
于悬空慌不则忙的去找处理伤口的工具和各种各样灵药,在扒开蒲雪苔身上的衣服看到血肉模糊的躯体与手腕处惨不忍睹的豁口时,几乎从来没哭过的人也红了眼。
“不疼吗?”
蒲雪苔倒是意外平静:“疼啊,我差点都没挺过去,没想到殷终夜居然那么恨我。”
于悬空自顾自给蒲雪苔上药,他在耀华珠阁就这么一个好友,他不能让事情就这么算了。
受了他这么久的照顾,他们这些人也是时候为红阿娇冒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