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也出现在走廊阴影处,他们的眼睛在黑暗中发着绿光,口水从嘴角滴落。
“爸?妈?”我后退着,后背抵上冰冷的灶台。
就在他们即将扑上来的瞬间,一道黑影闪过,江轻尘挡在了我面前。
他的目光冷冷的看向我爸妈,随后我爸妈打了一个寒颤,嘴角露出忌惮的笑。
“饭还没做好,叔叔阿姨还是在外面等等吧。”楼妄走进来轻咳了一声,打破这个尴尬的气氛。
我爸妈看了江轻尘和楼妄一眼,眼底有些畏惧,我爸笑着点头说好。
爸妈出去后,我却感觉越来越不对劲了。
“我爸妈他们怎么了?”我惊魂未定的说。
江轻尘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刚要说话,楼妄打断笑着说道:“阴气入体,在那种环境下精神受到创伤也是正常的,需要慢慢调理。”
我想到阴地牢笼那种阴森场景,还有那些铁笼子关的炼制的怪物,心里就不寒而栗。
同时也有些自责,没有早点把他们救出来。
江轻尘好像知道我在想什么,对我安慰道:“不需要自责,他们在什么地方你从一开始就不知道。”
厨房里弥漫着诡异的寂静,只有水龙头滴水的声音在回荡。
我盯着爸妈离去的背影,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菜刀柄。
“他们……真的只是阴气入体吗?”我声音发颤,“我妈刚才看我的眼神,就像在看……”
“休息几天就好了。”江轻尘的眸子避开我的目光。
“我去看看他们。”我擦干手,准备走出厨房。
“不要去。”江轻尘突然伸手拦住我,他的声音很轻,却不容置疑,“让他们……休息。”
我张了张嘴想反驳,但最终只是点点头。
或许他们是对的,爸妈需要安静休养。
我强迫自己压下心头的不安,开始帮忙准备晚餐。
楼妄也在旁边打圆场:“别瞎想!在那种鬼地方关那么久,换谁都会有点不正常。”
他拍了拍我的肩,“先做饭吧,吃饱了才有力气恢复。”
我勉强点头,继续切菜的动作,但脑海中不断回放我妈盯着我流血手指时那贪婪的眼神。
菜刀在案板上发出单调的\"咚咚\"声,像是某种不祥的倒计时。
接下来的几天,爸妈的伤口确实在慢慢愈合,但他们的行为却越来越古怪。
第二天清晨,我被一阵咀嚼声惊醒。
循声来到厨房,看到我爸蹲在灶台前,生肉的血水顺着他的下巴滴落。
听到我的脚步声,他缓缓转头,嘴角还挂着生肉的碎屑,眼睛在晨光中泛着诡异的灰白色。
“爸……”我声音发抖。
他眨了眨眼,表情突然恢复正常:“音音?我……我太饿了。”
他低头看着手中的生肉,像是第一次见到它,“我怎么……”
“没事,你想吃什么东西的话,我来做就好了。”我勉强笑道,心里直打鼓。
第三天夜里,我起夜时发现我妈站在我的床边,一动不动地俯视着我。
月光下,她的指甲变得又长又黑,轻轻划过我的被单。
“妈?”我心都快从嗓子眼跳出来了。
“妈妈来看看你睡得好不好。”她的声音轻柔得不自然,手指却继续向下,几乎要碰到我的脖子。
直到楼妄的咳嗽声从门外传来,她才如梦初醒般收回手。
第四天傍晚,我发现买回来打算给爸妈补身子的老母鸡不见了,只留下一地带血的羽毛。
爸妈坐在餐桌前,嘴角残留着可疑的黄色绒毛。
第五天...
第六天...
每一天,他们都更像某种披着人皮的怪物,而非我记忆中的爸妈。
但每当江轻尘或楼妄出现时,他们又会立刻恢复成温和的模样,仿佛那些诡异只是我的幻觉。
第七天深夜,我被一声巨响惊醒。
客厅里传来打斗声和野兽般的低吼。
我冲出去时,看到了噩梦般的一幕。
我爸将楼妄按在墙上,牙齿深深嵌入他的肩膀。
楼妄的赶尸铃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我爸扭曲成不可能的角度,正向闻声赶来的江轻尘嘶吼。
“爸!住手!”我尖叫着冲上前。
我爸猛地转头,灰白的眼睛锁定在我身上。
他松开楼妄,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向我扑来。
那一瞬间,我看到他的指甲已经变成锋利的黑色骨刺,直取我的脖子。
“砰!”
一道黑影闪过,江轻尘一脚将我爸踹飞。我爸撞在墙上,却像没事人一样立刻爬起,喉咙里发出非人的低吼。
楼妄趁机捡起赶尸铃,急促地摇晃起来。清脆的铃声在屋内回荡,我爸的动作为之一滞。
“阳明之精,破邪还形!”楼妄咬破手指,将血抹在铜铃上。
铃声陡然变得洪亮,我爸突然抱住头,痛苦地跪倒在地。
他的皮肤下有什么东西在蠕动,像是无数细小的虫子在爬行。
啊——
我爸仰头发出一声凄厉的嚎叫,随后眼神突然清明了一瞬,“音音……”
“爸!”
我想冲过去,却被江轻尘拦住。
我爸颤抖地伸出手,却不是朝向我,而是楼妄:“杀……了我……”
他的声音嘶哑得不像人类,“快,杀了我……”
话音未落,他的眼球突然翻白,皮肤下的蠕动变得更加剧烈。
一声不似人类的咆哮从他喉咙里迸发,他再次扑向楼妄。
楼妄眼神一凛,右手成爪,精准地掐住了我爸的咽喉。
两人僵持的瞬间,楼妄回头看了我一眼,眼中满是愧疚与不忍。
一瞬间,我知道楼妄想要做什么了,当即变了脸色,我用力挣脱江轻尘的手,冲着楼妄喊“不,不要……”
江轻尘抱住我,将我的脸按在他冰冷的胸膛上。
“别看。”他的声音罕见地带着一丝颤抖。
“咔擦。”
一声清脆的骨折声在寂静的屋内格外刺耳。
我浑身僵住,耳边只剩下那脊骨断裂发出来地声响……
江轻尘的手轻轻抚过我的眼睛,但我已经看到了。
我爸像破布娃娃一样从楼妄手中滑落,脖子扭曲成不可能的角度。
“对不起。”楼妄忏愧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