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邪额间竖瞳爆裂的瞬间,整个洞穴仿佛被撕开一道虚空裂缝。玄清子单膝跪地,喉间腥甜翻涌,左手死死按住剧烈震颤的丹田——方才强行刺破妖邪天眼,他的经脉已如千疮百孔的蛛网。青鸟浑身浴血地落在他肩头,琉璃羽翼上的星辰光斑黯淡如残烛,却仍倔强地发出鸣叫,催促他把握战机。
天地无极,乾坤借法!”玄清子嘶吼着撑起身体,断杖狠狠插入地面。洞穴深处的灵泉之水突然共鸣,化作万千晶莹水珠悬浮空中。他咬破舌尖,九道精血凝成锁链缠绕周身,将残余法力尽数逼出。丹田处传来撕裂般的剧痛,眼前阵阵发黑,但他的目光却愈发锐利——妖邪虽受重创,可跳动的紫色妖丹依旧稳固,九条尾巴正疯狂汲取洞穴邪气重组。
金色光柱在玄清子掌心凝聚的刹那,空气发出刺耳的爆鸣。光柱表面流转着灵泉符文与八卦图纹,所过之处,岩壁上的紫色脉络如遇烈日的薄雪,滋滋作响着消融。妖邪终于意识到死亡逼近,蛇躯疯狂扭动,九条尾巴化作紫色巨网试图阻拦。然而光柱触及网面的瞬间,骨刺寸寸崩裂,紫焰如风中残烛般熄灭。
不——!”妖邪三个头颅同时发出非人的尖啸,声音震得洞穴顶部碎石如雨。它额间破损的天眼突然炸开,释放出海量邪气,在身前凝成巨大的紫色盾牌。但光柱势如破竹,盾牌表面的符文刚一浮现,便被金色光芒灼烧殆尽。妖丹在高温中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鳞片缝隙间渗出沸腾的毒血。
当光柱贯穿妖邪七寸的刹那,整个世界仿佛静止。紫色妖丹爆出刺目强光,妖邪的嘶吼声戛然而止,庞大的身躯开始寸寸崩解。玄清子被气浪掀飞,后背重重撞在钟乳石上,意识却死死盯着那团逐渐消散的紫色光芒。只见妖丹在金光中化作点点星辉,九条尾巴如烟雾般飘散,连带着洞穴中经年累月的邪气,都被净化得一干二净。
尘埃落定,青鸟虚弱地蹭了蹭他的脸颊。玄清子颤抖着摸出玉瓶,瓶中灵泉之水自动溢出,在他伤口处凝成温润的光膜。他望向重新透出微光的洞穴出口,山风裹挟着清新的草木气息扑面而来。这场生死之战耗尽了他最后一丝力气,但当他想到山下安然无恙的村民,嘴角仍缓缓扬起一抹笑意——青玄山,终于能迎来真正的安宁了。
晨曦穿透林间薄雾,在玄清子染血的道袍上洒下细碎金斑。他倚着重新焕发生机的古松,看着山涧溪流中嬉戏的锦鲤——那些鳞片曾被妖毒染成灰败的鱼儿,此刻正泛着珍珠般的光泽。青鸟抖落尾羽上的尘埃,琉璃色的眼眸映出漫山遍野的翠绿,断枝处抽出的新芽在风中轻轻摇晃,仿佛在向他点头致意。
山脚下突然传来阵阵欢呼。玄清子低头望去,只见青石村的男女老少举着彩旗,沿着蜿蜒的山道涌来。王大柱扛着新打的野鹿,李寡妇挎着装满桂花糕的竹篮,孩子们手中的野花束在阳光下肆意绽放。当人群抵达山顶,周阿公颤巍巍地捧出一个锦盒:“道师,这是大伙凑钱打的桃木剑,虽说比不上您的法器......”
好,好!”玄清子接过剑柄缠满红绸的木剑,眼眶微微湿润。剑身刻着村民们亲手凿的八卦图,虽不如宗门法器精致,却透着股温暖的烟火气。他突然想起与九婴遗种激战的那个夜晚,若不是青鸟舍命相助,若不是平日里教村民绘制的符咒在关键时刻发挥作用,这场胜利或许要付出更大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