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辞脚步一顿,以为是工作消息,下意识低头看了眼,呼吸猛的一窒。
啪!
手里的杯子重重掉在了地上。
水溅在了裙摆和鞋子里,温辞没有管,她颤抖着手拿起手机,胸腔剧烈起伏着。
【真是替你伤心,被埃文和陈傲荣合起伙欺负,险些被人睡了,陆闻州都不管你。】
【记得上次在餐厅,我被几个男人调侃,他还替我出头收拾那几个混蛋。】
【你说你这个老婆,当的可真憋屈啊。】
温辞眼睛猩红。
可这话并没错,陆闻州确实连句话都没替她说。
而当初他收拾那几个调侃何书意的男人,不顾一切维护她的画面,烙印似的还刻在她脑海里。
可能这就是爱与不爱的差距吧。
不是不敢维护,是不想,是不愿意。
温辞那颗被陆闻州伤的千疮百孔的心,尖锐的疼。
何书意:【哦对了,忘记跟你说,市场部经理的位置,闻州会提拔我弟弟,这还得感谢温经理让贤……】
轰!
温辞瞳孔狠狠颤了下,足足的看了五遍,才让自己相信,眼前的一切,不是幻像。
她身子踉跄了下,脸色苍白的要命,指尖死死扣着桌沿。
陆闻州竟然要把她的心血交给何书意的弟弟?
让他们一起恶心她?
等等……
何书意为什么知道这件事?
难道,何书意刚刚就在办公室?
温辞脑子里电光火石的碰撞着,理智分崩离析。
几乎没有犹豫。
她阔步离开办公室,搭电梯去了顶楼总裁办。
“你不喜欢的事,我以后一定都改。”
“至于何书意,你不喜欢她,我明天就跟她经纪公司解约好不好?”
“……”
男人昨晚哄她的话犹在耳畔。
那么认真,那么坚定。
她那会儿真的信以为真了……
温辞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到办公室的,只觉得花光了所有的力气。
办公室里没人,她红着眼环视了一圈,那声陆闻州卡在喉咙里刚要说出来——
“闻州哥,我好还是温辞好?”
女人娇滴滴的声音软的能掐出水来。
“当然是你。”
“那你还让我走?”女人委屈。
“宝贝儿,我是没办法了,下不为例。”
沉浸在温柔乡里的男人脾气格外的好,耐心的哄着。
而站在门外的温辞,像被人当头泼了桶凉水,狼狈的像小丑。
真是太狼狈了!
某一刻。
她无比疯狂的想推开休息室的那扇门。
记得那间休息室,还是她精心布置的,就为了他能休息好。
何书意算什么东西?他竟然带着她去那间房,羞辱她的真情。
休息室里暧昧恒生。
温辞用力捂着唇才没让自己狼狈的哽咽出声,转身逃也似的离开这个地方。
跑到外面露台,
她像是被海浪打的沙滩上的鱼,
拼命喘息着。
眼泪啪嗒啪嗒砸在地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
兜里的手机震动。
温辞心不在焉,手滑按了接通。
男人焦急的声音从听筒传出,低哑厚重,“小辞,你把我送你的那枚戒指二手专卖?”
“为什么?”
“缺钱的话,我可以给你,但我送你的戒指意义不同,小辞?”
陆闻州郁闷的同时不禁怀疑,语气也重了几分。
他送的礼物,温辞一直都很宝贝的……
温辞默了一秒,心想有什么不同,都很脏。
她不动声色的说,“我把钱捐了。”
听到这话,陆闻州明显和缓了许多。
不是单纯卖了就好……
他叹了口气,温声说,“小辞,我知道你善良,可戒指的意义不同,我把戒指重新买回来了,以后都不准了,知道了吗?”
温辞心里呵笑,勉强应下。
挂了电话。
陆闻州坐在床头,心里五味杂陈,难以言说的失落感。
何书意双手蛇似的缠住他腰身,“有心事?”
陆闻州盯着手机屏幕上温辞恬静的笑容失神几秒,有些不耐烦的推开身上的女人。
他捞起地上的衬衫,冷淡的口吻说,“你收拾好就走吧,以后,没有我允许,不准来公司,”
“闻州哥……”
他这要求明显是为了温辞,何书意委屈的撇嘴,可对方看都没看她一眼,去了淋浴间,就好像一个小时前在她身上翻云覆雨、情意绵绵的人,不是他。
何书意顿时觉得自己像个妓,屈辱的快要哭出来。
她一瞬攥紧了床单,侧目看向床头柜上放着的一张合照。
上面赫然是陆闻州和温辞,是两人在海滩照的,陆闻州抱着温辞,眼中的爱意快要溢出来。
何书意嫉恨,她翻出手机发了条消息。
……
温辞在露台待了很长时间。
她没打算跟陆闻州一起,打算自己打车回去。
出租车上。
温辞刚打开车门,就感觉到不对劲儿了,有股男士高级香水的味道,她给陆闻州买过几次,熟悉这个味道,这种香水动辄六位数,一般出租车司机可买不起。
防人之心不可无,温辞皱了皱眉,没打算上车,“不好意思,我临时有点事……”
话未说完,脊背被人重重一推,温辞手撑着车沿,才没被塞进后车座里。
“啊……救命!”
“——唔唔唔!”
“安分点!不然我们可不会怜香惜玉。”
男人捂住她的唇,提膝顶开车门,要把她硬往车里塞。
“你跟她废什么话?直接用强的!”驾驶座上的男人终于开口了,口罩掩盖了他真实面目,明明是笑着的,却让人汗毛直竖。
温辞脊背冷汗直冒,拼命挣扎了起来。
桎梏着他的男人被猝不及防踢了一脚,脸色骤的就变了,用蛮力扇了她一巴掌!
“贱人!”
温辞脸色肉眼可见高高肿起,疼的眼泪都出来了,却还是死死抓着车沿,她心知,如果上了车,她就彻底完了。
忽然间,她看到马路对面一道熟悉的身影。
是陆闻州!
温辞盛满泪意的眸燃起了希望,不知从哪来的力气,扯开男人右手,嘶哑的声音朝那边喊。
“陆闻州……!”
似是听到了声音,陆闻州皱眉朝这边看去。
温辞鼻腔发酸,他终于看到她了……
可下一刻,他面前出现一个女人,何书意像是欢快的小鸟,抱着他腰身,不知说了句什么,男人低头温柔的吻她。
温辞眼睛酸涨,泪水不住的往下掉。
她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丈夫带着情人坐车离开。
而自己,被混混欺负……
他看到了,都不管她。
温辞心脏针扎似的疼,目眦欲裂,猩红的血丝布满眼眶。
“那可是未来陆夫人,你连给人提鞋的资格都没有!”
身后男人淬骂了句,用蛮力拽住她抓着车门的手,往车里塞。
忽然,一道黑影刷的奔来,一脚把男人踹翻在地上,捞起摇摇欲坠的温辞。
“没事吧?”
驾驶座上的男人见不对劲儿,愤懑拧了拧眉,一脚踩下油门,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