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寒声眸色沉如墨,目光扫过前方急驰离开的出租车车牌号,垂眸看着怀里不省人事的人。
眉宇蹙的更深。
方远急匆匆赶来,喘着粗气,“傅总,已经吩咐我们的人追上去了。”
傅寒声打横抱起怀里的人,朝不远处的车边走,一边冷声说出一串车牌号,“让警方查这辆车。”
方远点头,看着两人,不由愣了一秒,温辞衣服上都沾着黑漆和土,傅寒声不是有洁癖吗?这怎么还抱上了?
顿了顿,他才不动声色跟上去。
……
医院。
检查完,上了药。
傅寒声抱着温辞朝病房走,轻放在床上……
起身时,发现衬衫被人揪着……他扯了扯,没松开。
温辞迷迷糊糊,思绪还停留在被那个混混欺负的场景,而陆闻州却丢下她,和何书意离开。
温辞绝望的啜泣,鼻尖和眼睛泛着薄薄的红,哭腔细碎,可怜的像只受伤的幼兽。
傅寒声目光暗了暗,从她可怜的小脸上划过,右脸被人扇的红肿,上了药才缓解了点。
他目光一瞬寒凉,抬手去帮她擦泪。
可悬在半空,又攥成了拳,克制收回,去扯她抓着衬衫的手。
柔软的触感,他抿紧了唇。
“好疼……别走,别走……”温辞痛苦的呢喃,“冷……疼……”
傅寒声动作微滞,捕捉到某个词,冷?
他目光在床上逡巡,看到摆放整齐的被子,薄厚都有。
傅寒声皱了皱眉,他还没亲手照顾过哪个人……
“冷……”
耳边是女人细碎可怜的声音。
无端让人心燥又心软。
傅寒声拧眉,不知道方远是不是掉进厕所了,这么久都没回来。
忽然,手上覆上一片温暖,一股很奇妙的酥痒沿着手臂往上攀岩。
傅寒声身子一僵,沉了眸。
最后似是无奈,有似是妥协。
他起身拉过薄被给她盖上,动作小心翼翼,很细致。
温辞沾着泪意的睫毛轻颤,“闻州,我好难受……”
闻州?
傅寒声动作倏的顿住,脸色变了变,扔下薄被,睨了眼温辞。
真是个没良心的。
……
温辞是半个小时后醒的,护士刚好来检查。
“你醒了?”护士扶着她起来,“你男朋友刚刚出去不久,需要我出去叫他吗?”
男朋友?
温辞愣了愣,很快意识到护士口中的人大概是傅寒声,她记得是傅寒声送她来医院的……
他又一次帮了她。
温辞心口微悸。
这时,病房门突然被从外打开。
陆闻州急匆匆赶来,俊朗的脸上肉眼可见的惊慌失措。
“小辞!”
他阔步走到床边,目光上上下下检查着她身体,注意到她脸上那道明显的巴掌印时,眸色一瞬变得阴翳。
“谁打的?”
面对他的触碰,温辞下意识偏头躲开,目光复杂的看着他担忧的模样,脑海里不自觉闪过几个画面……她被人欺负的时候,他跟何书意在街上拥吻。她差点被人塞进车里带走,而他在跟何书意浓情蜜意,送她回家。
而他现在却装出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样。
温辞心里苦涩的要命,真讽刺。
面对温辞的躲避,陆闻州心都揪了起来,无比的愧疚,他晚上就不应该因为何书意的几句软话,答应送她回家,如果他陪着温辞,她就不会出意外了。
“对不起,以后晚上我都陪着你……”他哑声。
“我有点累了。”
温辞冷声打断他的话,背过身躺在床上,目光飘渺的放在一处……满脑子都在想今晚这出奇的事。
是谁算计她?
最后,她想到了傅寒声……
一个外人不计回报帮了她三四次。
而,她的丈夫,却如同一个陌生人一般,袖手旁观。
陆闻州知道她心里肯定埋怨他,没强求,在一旁默默陪着她。
中途,梁秘书送来吃食。
陆闻州特意让他去温辞常去广式餐厅买的。
温辞十分冷淡的拒绝了,下床去洗手间洗漱……
看着她疏离的背影,陆闻州懊悔的按了按眉心,吐出一口浊气。
温辞不想跟陆闻州共处一室,特意在洗手间久待了会儿……
再出去的时候,病房里空无一人。
突然,病房门被推门,重重砸在墙上。
伴随着一道中气十足的厉呵声,“你就是温辞吧?!”
温辞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了一跳,冷着脸,皱眉,“你是谁?这是我的病房,请你出去,不然我叫护士了!”
女人关上门,一步步朝她走来,扬手就给了温辞一巴掌,温辞挨的猝不及防。
“你让人害了我女儿,她现在还在病床上躺着呢!我女儿可是靠脸吃饭的人,你让人打伤她的脸,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恶毒!”
话音落下,周遭仿佛静了一秒。
女儿靠脸吃饭?
温辞大概猜到这个疯女人是谁了。
温辞杏眸里一片清冷,她抬手摸了下隐隐作痛的侧脸,把散落的头发别到而后,整个人平静的不像话。
何凤华以为温辞是个软柿子,跟个鹌鹑似的,连话都不敢说一句,气势高涨了不少。
她冷哼了声,指着她的鼻子,“你真是没心没肺,良心都被狗吃了!你就是羡慕我女儿比你年轻,比你漂亮,比你优秀……你嫉妒她,就算计着坑害她!”
“你怎么这么恶毒——”
啪!
一记响亮的巴掌打断她的话,扇的何凤华鼻子都要歪了。
“你!”何凤华捂着侧脸,不敢置信瞪着眼前的人。
啪!
又是一巴掌。
温辞狠狠抽在她脸上,“你算什么东西?你女儿又算什么东西?在我面前狗叫什么?我算计你们?你们也配让我跌份这么做?”
温辞冰冷的目光锋利如刃。
东西?
跌份?
她活了四五十年,哪里听过这种讽刺的话?
何凤华脸上青红交加,一口白牙都要咬碎了,疯了似的上前去扯温辞。
“你干什么?住手!”
病房门砰的一声被打开。
陆闻州阴着脸,步履生风走过来,一把扯开何凤华,把温辞挡在身后。
看到她脸上的巴掌印,在白皙的皮肤上格外狰狞显目。
他脸色愈发阴沉了,先是捧着她的脸,忧声询问着。
“她打你了?”
温辞抿着唇,眼睛有些红,点了下头……
陆闻州阴翳眯了下眸。
何凤华看到陆闻州,眼里划过一抹狡黠的精芒。
她记得女儿跟她说过,陆闻州很宠爱她的,变得法得哄她开心,压根没把妻子放在眼里。
而且,过不了多久,她就会顶替她的位置。
听说,这次为了哄她开心,把市场部经理的位置都给了弟弟呢!
何凤华抹了把泪,“陆总,温辞欺负我女儿,她让人把我女人打了,可怜我女儿,现在还可怜的躺在病房里治疗呢!她心思怎么这么恶毒,我女儿今年才二十二岁,她都下得去手!真不是人!”
温辞听的直皱眉。
“陆总,你为人正直,一定要为我们做主啊!”
何凤华自顾自说着,没注意到男人阴冷的神色。
“闭嘴!”陆闻州掀眸,目光锋利。
何凤华一瞬便焉了,却还是忍不住嘟囔,“我没骗你,我说的都是实话!”
啪!
陆闻州一句废话都懒得说,直接给了她一巴掌,手劲儿很重,何凤华直接被打懵了。
“我从不打女人,你是第一个!再敢满嘴胡说,污蔑我妻子,我绝不饶你!”
陆闻州呵斥,周身散发着锋利的戾气。
温辞不由错愕看向他,不敢相信他竟然对何书意的家人下的了手,真是稀奇了。
何凤华右脸被打的高高肿起,整个人狼狈的要命,杵在那儿人都傻了……
“妈妈!”
一道娇娇柔柔的声音徐徐传来。
何书意白着脸,穿着病号服走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