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公孙妍胸脯上下起伏,她试图和缓下语气,这总归是她的孩子,“我不是你的母亲,谁还是你的母亲?你不信任我,你还能信任谁!”
公孙煊道:“总归是有人比您更合适的。”
他不合时宜的想起一道修长的身影,那人是有些唠叨,还幼稚地喜欢到处看热闹,偶尔做出些傻气的举动,但他总是那么相信自己,毫不犹豫地将后背交给自己,面对自己的出言不逊,也只是轻描淡写地放过,知道自己的喜好,尊重自己的想法——就算是扮演母亲的角色,也会比面前的人做得更好吧。
公孙妍红着眼睛,捂着自己的心口,鼻尖一片酸涩,为什么自己辛苦养育的儿子,总是这般不成熟,只想着气死他的母亲,从来不顾及自己娘的想法。
“母后知道,母后有时候是有些不顾及你的想法,你可以同母后沟通啊,母后尽量去改呀!”公孙妍委屈极了,但她还是一边宽慰自己,一边试图拉回这个不成器的儿子。
改?公孙煊似乎听到了天大笑话,他捂着嘴,呵呵地笑了。
“皇后娘娘,您若真愿意改,便把那东西还给儿臣吧,”公孙煊作揖,“儿臣就感天谢地了,您呀,给的起吗?改的了吗?”
公孙妍脸上一片发烫,她支支吾吾地不开口,公孙瓒可是说了,要用那东西帮她得到陛下的宠爱呢……可是自己的儿子——唉,小孩子不懂事,同他纠结这个又有什么意思呢?
“除了这个,其他的都可以。”公孙妍坚定了神色,开口道。
“其实,说白了,您就是不愿意吧,”公孙煊道,“总是对我的话置若罔闻,您还要犯多少次傻事才能明白,公孙瓒就是把您当跳板使。他这次又骗你什么?”
“我能帮你得到陛下的宠爱,这借口真是百试不厌吧。”
公孙煊看见公孙妍的脸白了几分,带上了心虚的神色,冷笑道。
“您总是不相信我,您总说要改,您何时改了?我只问您,您改过什么!哪一次不是嘴上说说,事后丢掉,我还要被您伤害多少次,才能获得您的信任?”
“还请您高抬贵手,放过我这个不成器的蠢东西。”公孙煊骂起自己来更是狠心。
公孙妍喃喃地抬起手,恳求地看着公孙煊:“我做错了,我跟你道歉好不好?”
“我的失望堆积了多少次,您口中的‘改’就说了多少遍,”公孙煊直勾勾地看着公孙妍,像是要把她最真实、最脆弱的灵魂从那谎言的高墙里揪出来,“我请求您相信我,您却永远相信公孙瓒,到底谁才是您的儿子?当您一而再再而三的把我送到公孙瓒的手里时,我们之间的裂痕就不是您道歉所能弥补的了。
因为您从来不相信,公孙瓒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那是一段屈辱的回忆,公孙煊很少愿意提及,他只同公孙妍说过,那时他还傻白甜地相信着公孙妍会相信自己,替自己报仇。
当然没用了,公孙妍从来不相信自己,公孙煊又一次被公孙妍亲手送到了公孙瓒那个禽兽不如的无耻混蛋的手上。
公孙瓒在看见出落得如此绝色的公孙煊时,脑子里就出现了一个胆大包天的想法——自己四通八达的人际网、无条件相信他的傻姐姐、任由他拿捏玩弄的小侄子——那些有着不为人知癖好的大官们。
恶心,绝望,一群人渣们,像是亵玩……一样,肆意地评价着自己,发表着下流龌龊的话,蚊蝇嗡嗡作响,所到之处,无一不沦为他们寻欢作乐的垃圾堆。
一双双企图掐油的油腻粗糙的肥手,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那双眼睛——他都会一一将他们宰杀,像宰杀猪猡一样,慢慢地放血折磨而死,谁都不可以逃走……
第一次,那些人还只是贪婪地扫视着他的脸庞和身体,说着“比他母亲还漂亮的脸蛋”,肆意妄为的模样大笑着道,“下次准备好了,再聚聚”。
是公孙妍亲手又将他交到了公孙瓒手上。
对于公孙瓒而言,只要不真动手,摸摸掐掐说说而已,算不得什么。
第二次,公孙煊只能绝望地接受这一切,他的反抗毫无作用,甚至被公孙瓒下了软骨散。就在他以为他要坠入无尽地狱而死的时候——
“哟,各位大人聊的挺开心啊,孤也很想来听听你们在聊什么呢,”那声音道,“不如来聊聊永州赈灾时,莫名其妙消失掉的那批物资吧?”
得救了,公孙煊激动地流了泪,什么都顾不上了,大脑缺氧,眼里只剩下那人快步走来,把自己从那群人渣手里拉出来的模样。
公孙煊看着公孙妍,暗自摇头,她什么都不知道,若是她知道了……不,她知道了又能怎么样?自己受到的屈辱就能被抹平吗?
他不再顾及什么礼仪和男女有别,快步上前,反手别住公孙妍,看着公孙妍震惊到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从她内裳的暗袋里掏出一个巴掌大小的香囊。
“皇后娘娘,失礼了,儿臣过后再向您赔罪。”
他知道她习惯把东西藏在哪里,他太了解她了,而她……公孙煊摇摇头,他不在乎了,他不是小孩了。
公孙煊轻而易举地就取走了东西,他走了五六步,转身恭敬地向公孙妍拱手,“儿臣告退。”
公孙妍摇摇头,眼泪哗地一下落下来,她摇摇头,取下头上的一根发簪,按了下去。
她轻轻道:“你不能拿回去,你不能。抱歉,瓒儿说了,这个最多让你昏过去,不会伤害到你的。”
公孙煊蹙眉,不知道她在说什么,突然,他丹田里运行自如的黑气猛地一顿——刨肉挖骨一般痛彻心扉的撕裂感从小腹处涌向全身,来势汹汹、势不可挡。
公孙煊一下子就呕出一大口血来吐在地上,身体一软,倒了下去。
“煊儿!”
公孙妍惊慌失措地扑过去,公孙瓒没有说这会让煊儿吐血啊!这是怎么回事!
尚书府。
端坐主位的男人看了看手中猛然裂开的丹砂戒指,摇摇头:“侄儿啊,你还是太年轻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那本有问题的功法,可是我特意为你准备的,这份礼物,当舅舅的,准备的还不错吧?”
“宿主!!!!数值破90了!!!!”
三皇子府邸,子系统惊声尖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