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白面可金贵了,只有过年过节,祖母才舍得拿出来做包子面条吃。
四婶婶不过是做了顿午饭,祖母就把厨房交给她了,祖母可真疼四婶婶。
温暖暖也不瞒着她:“做凉皮呢,很好吃的,今晚你就知道了。”
宋云嫚很捧场地点点头,毕竟晌午那顿饭就很好吃。
温暖暖又看向灶台:“嫚嫚,等会儿你烧完水,火不要撤了,我来熬绿豆沙。”
“好。”宋云嫚赶紧应下。
温暖暖洗好面后,将面筋摊平在海碗里,继续用湿布盖上。
水盆里的淀粉水就放一边,让它沉淀。
等宋云嫚把开水舀出去后,她就把泡好的绿豆放进锅里,开始熬绿豆沙。
灶口太热了,温暖暖搬了一个小凳子,坐到厨房门口外的阴凉处,吹着凉风刨青瓜刺,时不时看一下火。
等水晾温,宋云嫚就拿着扁担进来,打算去送水。
温暖暖站起身来,把沥干水的薄荷叶全倒了进去,还用干净的锅铲拌了几下。
宋云嫚看她倒野草进去,大惊失色道:“四婶婶,你这是做什么?”
“这是薄荷叶,能清凉解暑的。”温暖暖解释道。
宋云嫚不信:“这不是野草吗?能吃?”
她之前就吃过这野草,吃进嘴里凉飕飕的,她还以为有毒呢,吓得她赶紧吐了出来,又回家漱口。
温暖暖回她,“能啊。”
宋云嫚还是不信:“你怎么知道的?”
“医书上说的呀!”
温暖暖怕她不信,拿起瓷碗舀了一碗,直接喝给她看。
“你看,没毒呢,喝到嘴里清清凉凉的。”
宋云嫚信了,但还是说:“反正她们要是问,我就说是四婶婶放的野草。”
“噗呲……”温暖暖被她逗笑了,“这个啊,叫薄荷叶,才不是什么野草。”
宋云嫚也笑了,用扁担穿过水桶的绳子,一边挑起装瓷碗的篮子。
“我跟莹莹先去送水了。”
“好,注意安全。”温暖暖叮嘱道,“半个时辰后,记得回来拿绿豆沙。”
“好。”
人一走,院里彻底静了下来,只有后院棚里的牲畜偶尔发出点动静。
温暖暖突然有点害怕。
她刨完青瓜刺,站起身把青瓜倒水盆里泡着。
又往灶口添了一根柴,顺手从柴堆里拿起砍柴刀。
她提起半篮豇豆坐回位置上,边摘豇豆边看火。
突然大门被猛地推开,又嘭的一声,被人从里面锁上了。
温暖暖吓了一跳,她抬头一看,进来的,是个身穿黄褐色短褂的青年。
这是宋家老四?
她忙站起来扬声问:“你是谁呀?”
陈小林望着眼前白得像瓷娃娃的女人,猥琐地笑了。
方才远远看着,就觉得这女人身姿不错,玩起来肯定带劲。
没想到近看,不仅身姿好,长相更好。
他姐果然没骗她,宋家老四带回来的女人美得跟天仙似的,比县里花楼的窑姐还要美上几倍,他就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女人。
一想到这么好看的美人,以后就是他的了,陈小林下腹一阵火热。
“美人儿别怕,只要你乖乖听话,哥哥会好好疼你的。”陈小林痞里痞气地说着污言秽语。
这话一出,温暖暖吓得浑身发冷。
这绝不是宋家老四。
看着越走越近的男人,温暖暖只想拔腿就跑,可她的腿不争气地软了,嗓子也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似的,喊不出救命。
她知道,这是人处在极度恐惧中的本能反应。
她不能怕!
更不能慌!
她要冷静!
温暖暖不停劝慰自己,要镇定!她弯腰拿起放在地上的砍柴刀,抖着手对准男人。
张了张嘴,嘶哑地吼道:“你,你别过来。”
“哟,还是个贞洁烈女呢?”
陈小林看着明明发抖,却还强撑的人儿,饶有兴趣地想逗逗她。
“美人别怕,你是没尝过哥哥的厉害,你要是试过,就知道那美妙滋味了。
乖乖快把刀放下,不然伤了你自己,哥哥我可是会心疼的。”
“你快走,不然我喊人了。”温暖暖镇定了一些,大声道。
“村里人都去抢收了,喊也没人来救你,你就从了哥哥吧!”
陈小林被她给逗笑了,又吓唬道,“而且万一真把人招来,我就说是你勾引的。”
温暖暖被这无赖给恶心坏了,大不了鱼死网破,说不定死后她又穿回去了。
怕时间久了误事,陈小林往前跨了一步,伸手去抓,想要夺刀。
他可不怕她的威胁,村里那些女人,一开始不都这样抗拒他,威胁他?
等他得手了,还不是乖乖听话?
让她们拿钱就拿钱,脱衣服就脱衣服。
这一次,没有任何不同。
温暖暖将身一侧,躲过那双脏手。
陈小林没夺下刀,反而抓住了她的衣襟。
看着那张恶心的脸,露出狰狞的笑容越靠越近,温暖暖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挥刀朝那近在咫尺的大动脉砍了下去。
哪怕不能一刀毙命,流血也要把他耗死。
血喷涌而出,陈小林露出了错愕的神情,“你……”
“滚开,滚开!滚啊……”
温暖暖叫喊着,双手紧紧握着砍柴刀,胡乱地挥舞着。
见眼前的男人已经倒地了,她立马扔了刀跑开。
刚跑到院子中央,就看到一个高大的男人站在三步开外,吓得她腿软跌倒在地。
完了,还有一个!
天要亡我!
男人其实是宋家老四宋羿川,他刚回家,推了推院门,发现院门从里锁上了。
又听到有人叫喊,便立刻飞身上墙,结果一上墙头,就看到那脸色苍白的小姑娘,哆哆嗦嗦地挥舞着大砍刀,快准狠的一刀下去……
那血,biu地喷出来,飙得老高了。
望着那脸色煞白的姑娘,他放缓了声音,语气也带着轻哄:“别怕,我叫宋羿川,是带你到这的人。”
宋羿川?
宋家老四?
想到他是救自己的人,温暖暖心里紧绷着的那根弦瞬间就松了下来。
她撑起脱力的身体,鼓起勇气去看那倒在血泊中的男人。
她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一直都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要不是被逼急了,她真不敢动刀子。
宋羿川也上前辨认了一番,不解道:“这是二嫂的弟弟陈小林,他怎么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