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泽铭也看向司辰屿,但跟着眼里也有些忧虑。
司辰屿就是一个忙起来不着家的,要是找个对象,结了婚后也顾不上家,那这个家成不成还有什么意义?
池泽铭刚升起的希望被打破,整个人都佝偻了下来。
这和在一个老饕面前放了一份美味佳肴,却不让他品尝一番有什么区别。
氧啊,他抓耳挠腮的心痒啊。
司辰屿却突然道,“我尊重她,只要她想,做什么都可以。”
池泽铭刚收齐的心思,再次活跃了起来,目光灼灼的看着司辰屿。
“你真不介意?你这可是跟着遭了不少罪,你觉得她吃得了这个苦?”
“她能不能吃这个苦不是我决定的,她的一切是自由的,思想,身体,都是自由的,我只需要站在她后面,只是她就好。”
司辰屿眼底没有一丝一毫的为难,坦坦荡荡的将自己的心剖析开。
夏柠是他冰冷世界的一个意外。
但不代表这个意外会将他彻底变成一个正常人。
在他惯性思维里,没有男女之别,没有好坏差距,更没有什么苦累享福的概念。
他做得了的,他便认为所有人都可以。
所以,他不会要求自己爱慕的那个人一定要为自己做什么,改变什么,更没什么男主外女主内的思想。
但又因为他爱着她,只要她想做的,他所需要做的,就是完全支持就好。
但也因为爱,他愿意成为那个给她兜底的人。
司辰屿的话让另外两个在场的人五味杂陈。
张津哲更是抬手,拍拍司辰屿肩膀,叹口气。
“能说出这段话,你就已经很了不起了,怪不得你这么一个冰窟窿都能找到对象。”甚至一副学到了的样子。
池泽铭则是笑着点点头,“行,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或许,能遇到司辰屿,也是夏柠的一种幸运呢。
“这个月咱们的实验应该就能有个结果了,到时候啊,我亲自去找夏柠谈一谈。”
三个人的对话基本就到这里了。
只是,池泽铭整理报纸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最上面的那份写着夏柠事迹的日报不见了,翻了所有的,都没有。
“嘿,刚才还在这呢?怎么眨眼就没了?”
——
这边夏柠生活照常。
只是多了一点演讲。
但好在一份演讲稿足以在每个会堂讲一遍。
可夏乔雨那天出现后,后面没有再出现,也没有再闹幺蛾子,甚至她都看到了夏家夫妻出现在自己讲堂的周围,都没有见过夏乔雨。
夏柠不但没有放松警惕,反而紧绷着,等待着那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落下来。
这天,夏柠又在一个小学做完演讲,校方说什么都要留下夏柠吃饭,被夏柠婉拒后,刚出了学校,就见到阮玲站在门口着急踱步,她心咯噔了一下,随即笑了笑。
看来,那把剑落了下来。
“阮玲姐。”
阮玲听到有人叫自己名字,转过身看到夏柠,急急忙忙跑过来。
“夏柠。”
一边跑,一边将样报递给夏柠。
“这是今天晚上晨光周报的报道采访,我有个朋友在那边上班,提前把周报送给我的。”
而这份周报里,头版头条的标题俨然是——《一个没上过高中的人如何成为省状元?揭露女英雄省状元的真面目》
这准备了足足有一周的新可谓是情深意切,用词犀利到极点,甚至搜集了大量的证据来印证所有提到的对她的质疑,其中包括了她的初中考试试卷。
她初中时候学习的确不错,但也没有好到能考状元的地步。
而她的高中,更是因为没有学籍这一点便足以作为实锤。
而且这期间,更是采访了不少她初中同学,从这些人口中,她成为了依靠作弊考高分,并且在学校拉帮结伙欺负同学的人,甚至,有人直接怀疑她救人的事情都是故意的,说不定她和人贩子都是一伙的。
用词十分犀利,从头到尾彻彻底底的否定了她这个人,和所做的一切。
后面,采访者和她的关系越来越紧密,初中学校的老师,最后……还有她的父母。
夏母说:她从小就性格孤僻,脾气大,总是在家欺负同胞妹妹,家里人没人敢惹她。
夏父说:她对家里有很大的怨气,现在已经离家出走好几个月了,至于她的学习,以前没觉得多好,现在突然变得这么好很意外。
语言的艺术在此刻到达了顶峰。
她彻彻底底的成为了一个满口谎言的女骗子。
至于状元。
完全有可能是抄袭来的啊。
还有救人,或许被救的小姑娘都是打配合呢。
阮玲怒的咬牙切齿,“要不是你提前提醒我关注一下,真的就让这个报纸传开了,到时候,你就彻底完了。”
一旦这则报纸发行了,这些谣言像毒瘤一样迅速传播开来,彻彻底底将她毁了。
就算最后澄清了,又有几个人相信呢?
夏柠笑了笑,看向阮玲。
“阮玲姐,想不想来一个惨痛的对比?”
“什么意思?”
“你应该知道那个典故,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阮玲依旧有些不明白,“知道啊,怎么了?”
“那当然是事实打脸啊,我之前已经和汪局长说过了,申请公开我的高考试卷,汪局长也同意了,接下来,要如何运作,就交给你了,你需要什么,我都可以提供。”
阮玲的新闻敏锐度立刻让她意识到这是什么意思了,眼睛一亮。
“好主意啊,她能写,我们难道不能写吗?我这就去写新闻稿,都不用单独去做采访,上次在部队收集到的那些采访我都还没有写呢。”
夏柠笑着点头。
可这时候,阮玲想到一个关键点。
“夏柠啊,这没有学籍,你在家自学的事情好说,初中老师同学的那些采访久远到不可考究,可,你爸妈那个采访,才是最致命的,你有什么解决的办法吗?至少得有一个能说服大众的人帮你说话才行啊。”
夏柠有些为难,她的亲人们可一个个的都恨不得她死,怎么会有人愿意帮她呢。
她刚想摇头的时候,突然想到一个人,可眼里却满是不确定。
“或许,那个人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