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犀跌进巨猿族领地时,后腿深可见骨的伤口还在渗血。浑身沾满泥浆与枯叶。这是穿越黑沼时,为躲避蛇群留下的创伤。
巨猿族三长老猿三发现她时,这头浑身浴血的小鹿正用最后的力气,将破碎的时晷碎片按进掌心。
\"时空血脉...竟在此等绝境中觉醒。\"猿三凝视着灵犀。
猿三来到灵犀身边,指尖拂过灵犀伤口,岩浆般的真元涌入其经脉,强行压制住正在崩溃的时空法则。这个遍体鳞伤的少女,体内奔涌的法则之力让见多识广的三长老都暗暗心惊。
灵犀慢慢地苏醒过来,看见一个陌生的巨猿站在身边,感受体内的伤势逐渐好转,知道是应该他救了自己,挣扎着起身。
“多谢前辈相救。”灵犀艰难地说道。
“老夫猿三,巨猿族的三长老,你如何受如此重伤,还来到这里。”
灵犀不敢隐瞒,向猿三详细介绍了自己。
猿三长老沉思良久,灵犀的特殊体质数百万年了都没有在这片大陆出现过,当真稀奇。于是他邀请灵犀加入他们的族群。灵犀父母早已去世双亡,也是无处可去,加之巨猿族强大无比,可以为自己提供庇佑,便低头拜猿三为师,猿三喜不自禁。
巨猿族的试炼之地三年开启一次,在猿三的争取下,灵犀以猿三弟子的身份进入试炼洞。
试炼洞的岩浆池中,灵犀凄厉的嘶鸣震得洞顶岩屑簌簌而落。沸腾的岩浆如活物般钻入伤口,灵犀看见自己的皮肤在高温下滋滋冒烟。
\"时空之力不是用来逃避的!\"师傅的声音从洞外传来,玄铁拐杖重重敲击石壁,\"给我数清岩浆泡腾的节奏,每七次沸腾为一个呼吸!\"
灵犀强迫自己聚焦听觉,在剧痛中捕捉岩浆涌动的频率。当第一百零八个七次沸腾过去时,她发现,那些灼痛竟开始与心跳同步。
师傅抛来的玄铁岩砸在她脚边,激起丈高岩浆柱。\"每天三千拳,砸不出印子就别出来。\"
第一拳砸在岩面上,虎口震裂,血珠溅入岩浆发出\"滋啦\"声响。第二千九百九十九拳时,灵犀眼前浮现出师傅演示的拳路:第一重崩山,力贯足跟;第二重裂石,气聚丹田;第三重碎空...她忽然福至心灵,将时空之力微压在拳面,第八千拳落下时,玄铁岩表面竟浮现出蛛网般的裂纹。
师傅不知何时站在身后,手中拎着一只烤兽腿,\"用时空之力压缩拳速,让对手的眼睛跟不上你的拳头。来,试试九连砸。\"
灵犀舔了舔唇角血沫,挥拳如电。第一击崩山,岩屑飞溅;第二击裂石,裂纹蔓延;当第九击落下时,玄铁岩轰然炸裂。岩浆池突然沸腾如怒海,她这才惊觉,自己的拳意竟引动了试炼洞封存的远古战意。
剑法训练始于一场暴雨。\"猿族剑法没有花架子,九招连斩,招招取命。\"师傅挥剑劈开雨幕,水流竟被剑气逼成两道悬空的水墙,\"第一斩'猿跃',借势而起;第三斩'猿怒',剑势如潮;第九斩'猿灭',以命换命!\"随后将百斤玄铁剑抛给她:
第一次挥剑,剑刃卡在瀑布岩石间动弹不得。师傅的树枝抽在她背上:\"握剑如握刀,要把全身骨血灌进剑尖!\"她咬着牙拔剑,指甲缝里渗出血来。直到第七日黎明,当第一缕阳光折射在剑刃上,她领悟了猿族剑法的精髓,在于像猿猴攀援般无视重力,每一剑都是绝境中的反扑。
\"猿跃!\"她低喝着跃至半空,剑光如闪电劈落,瀑布竟被斩出一道三寸宽的水痕,迟迟未合拢。师傅抚掌大笑:\"好!第九斩要带着同归于尽的狠劲,哪怕内丹碎裂,也要让剑尖先到对手咽喉!\"
一年后,当她在岩浆池上空施展出完整的九连斩,池底岩浆被剑气掀起,凝成一道燃烧的剑幕,映得她瞳孔里跳动着赤金火焰。
师傅在洞顶悬挂千枚刻满空间陷阱的玄铁锥:\"被锥子刺中一次,就多泡半个时辰岩浆。\"灵犀第一次尝试,左肩便被划开深可见骨的伤口,铁锥上的空间法则让她的预判出现紊乱,明明看见锥子在左,身体却撞上右边的陷阱。
\"闭眼!\"师傅说,\"用时空之力感受它们的轨迹,不是'现在',是'过去'与'未来'!\"灵犀咬唇闭眼,任由时空之力在眉心凝聚成金色年轮。渐渐的,她\"看\"到了铁锥的残影:有的还在半空,有的却已回到起点,时间在这些陷阱周围形成混乱的旋涡。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踏出第一步,踩在两枚铁锥的时间夹缝中。铁锥擦着她耳际掠过,带起的劲风掀开她额前碎发。师傅的声音里带着惊喜:\"对了!让自己变成时空长河中的流水,让陷阱抓不住你的坐标!\"
当第一千枚铁锥被她引动相撞粉碎,洞顶降下一道星光,在她鹿角烙下第三道金纹。
虎族少族长来的时候,灵犀正在试炼洞外打磨拳意。少族长化为人形,却仍保留着虎口獠牙与赤鳞虎甲,踏碎石板的脚步声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挑衅:\"听说巨猿族养了怪胎?今日特来试试你的骨头有多硬!\"
灵犀转身,看见对方额头的王纹泛着凶光。她活动手腕,指节发出爆豆般的脆响,师傅说过,对付挑衅者,最好的回应是让拳头先说话。
\"让你三招。\"少族长话音未落,利爪已携着虎啸之风劈来。第一击擦着灵犀耳畔掠过,在她身后的山壁上犁出五道深沟;第二击直击面门,却见灵犀不退反进,以拳迎爪!\"砰!\"气浪掀翻方圆十丈内的树木。
\"三十招了。\"灵犀的声音带着岩浆淬炼过的沙哑,\"还要用爪子挠痒痒吗?\"
少族长怒极,嘶吼着变成本体,三丈长的赤鳞虎身撞得大地颤抖。灵犀“崩山拳法”轰然击出,拳影与虎爪相撞的瞬间,时空法则在拳面凝结成金色纹路。十息内,山林中响起三十余次爆响,地面裂开蛛网般的缝隙。
当少族长蜷缩着退到边界时,灵犀的拳套已被鲜血浸透。她望着对方惊恐的眼神,\"力量对抗时,眼神决不能先怯。\"师父曾经这样说。
远处,巨猿族青年们的欢呼声中,师傅微微颔首:\"肉身强度可堪大用,但时空预判仍需打磨。\"
\"我们认输!\"虎族长老铁青着脸拽走少主。灵犀望着他们的背影,听见师傅在身后低语:\"肉身强度够了,但时空法则的运用仍需藏拙。真正的强者不会让对手看清底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