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菊叶扯着嗓子,又开始阴阳怪气:“不是说再也不踏进这个门了?敢情是回来找东阳离婚的啊?”
“这可不巧了,东阳上班呢,没在家里!”
“再说今天星期天,民政局也不上班啊!”
李东阳听到赵菊叶的语气,就知道她是在说晚晴。他以为晚晴就在院子里,于是打着哈欠,趿拉着拖鞋就出来了。
看到院子里只有妈妈一个人,李东阳愣了一下,然后冲赵菊叶不满地说:“还以为你和谁说话呢!你自己一个人神神鬼鬼的叨叨些什么?”
赵菊叶看到李东阳从屋里出来,也吃了一惊。
转眼她就变了语气:“她没有回来吗?那不是她的自行车?”
李东阳说:“是我骑回来的。”
“你的自行车坏了吗?”赵菊叶问:“怎么把她的自行车骑回来了?”
李东阳不答她的话,反而问她:“晚晴昨天晚上回来了吗?”
“唉,别提了!”
赵菊叶脸色一寒,“今早上我一早就做好了早饭,也不知道她抽的什么风,大早上的饭也不吃,脸色阴得能拧出水来。”
“我就说了两句,她就鼻子不是鼻子嘴不是嘴的,说什么以后再也不进咱家的门了。还不知道从哪弄了个三轮车,把她和芮儿的衣服拉走了几大包!”
李东阳一听,坏事了,昨晚肯定她骑着自行车去了新计生委。
虽然不知道她去干什么了,也不知道她到底知道了多少,显然她知道自己在宿舍里和别的女人偷情了!
他正在想该怎么办时,赵菊叶又想起了一句:“对了,她还说,要你瞅个时间,和她一起去民政局,把婚给离了!”
“都是我不好,唉,我可是把她当闺女看待的,尽心尽力地伺候着,有啥话也是直来直去的。”
“就算是她亲妈,他们家里那么多地,要干那么多活。在她妈家里,她妈也不会像我这样,什么活也不要她做。”
李东阳没认真听她在唠叨什么,打断她的话,追问了一句:“她还说啥了?”
赵菊叶装模作样地用手揩了揩眼角,然后说:“其他的也没说啥。”
李东阳舒了一口气,看来钟晚晴并没有对他妈说什么。
他又猛然惊觉,晚晴没有对赵菊叶说因为什么要和他离婚,看起来是知道昨晚是浅雪在自己的宿舍里。
要不是知道是浅雪,以她的性子,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
其实他高估了自己在钟晚晴心里的分量。
假如不是浅雪,她也不会不和他善罢甘休,她只会把他一脚踢开。
只不过是浅雪,她才这么一声不吭罢了。
刚才赵菊叶说,钟晚晴连衣服啥的都带走了,看起来够决绝。
李东阳赶忙走进卧室里,查看了一番。
刚才他进屋里时只顾想心事,没有在意屋里少了什么。
卧室里果然没有了钟晚晴和芮儿的衣物和生活用品。
赵菊叶走进屋里,往李东阳跟前凑了凑:“儿子,你说我就说了她两句,她值当生那么大气吗?竟然要和你闹离婚?”
“以前我也说过她啊,她都不会吭声。就算是生气了,也不过就是冷着个脸子,不会这样顶撞我。”
“她一大早就找了三轮车回来拉东西,你不知道,那衣服都收拾得整整齐齐的。依我看啊,她是夜里不睡觉收拾的。”
赵菊叶压低了声音:“儿子,我觉得钟晚晴早早收拾好东西,就是专门等着逮我的话头,闹离婚呢!”
“这么看来,她会不会是外面有人了?”
李东阳觉得他妈妈的脑瓜子很奇特,和别人的不一样。
“你想哪里去了,晚晴不是那样的人。”
李东阳闷闷地说。
他实在想不好这回该怎么办。
“她不是那样的人,难道是你和她妹子的事儿被她发现了?”
赵菊香说得自然,李东阳却是吓了一大跳。
他赶忙跑到门口往外面看了一下,没有发现人,才又走回来。
“妈,你胡说什么呢!”
李东阳有些恼羞成怒。
“咦,还不承认了!那次晚晴没在家,我明明就听到你们两个睡一块儿了!”
“啥时候的事儿?”李东阳不想承认,再说他觉得自己一直很谨慎,他还没有胆大到他爸妈在家里的时候,就和钟浅雪睡在一起。
“去年有一个星期天,我去你大姨家,本来中午说了不回来的,可是她有事情要出去,我也就回来了。”
“刚进到院子里,我就听到她那屋里有动静……后来就听到你们两个的声音了!”
“那之前我就觉得奇怪,她在这里帮她姐带孩子,她姐星期天回娘家,她也不回去。”
“要是别的女人,我就把她给赶出去了。可是她是晚晴她妹子,在这里带孩子的,要是面对面,那多尴尬!所以我就悄悄出去了,没敢声张。”
李东阳没想到赵菊叶竟然早就知道了自己和钟浅雪的私情,顿时就不自在了。
“你可乱说去吧!”他红着脸,无力地说了一句。
“我乱说,我敢乱说吗?从那次撞见你们之后,星期天我就哪里也不去了,就怕你又在家里那啥,再嘟拢出事情了!”
“我是你妈,你啥品性我还不了解?哪次你捣腾出来事儿,不是我们给你擦屁股?”
“又说,烦不烦啊!”李东阳知道,她一提起来那些事情,准会又没完没了。
“那你说,到底是不是她知道了?”
赵菊叶问李东阳。
“我也不知道……或许是吧!今天一大早,我发现她的自行车,在我们单位我的宿舍楼下。”
李东阳苦恼地说。
“昨晚你和浅雪在你们单位宿舍里?”赵菊叶皱着眉头问。
看李东阳点头,她叹了口气:
“她昨天下午就回来了,晚饭是她做的。晚上我出去跳舞了,回来洗洗就睡了,也不知道她出没出去。”
“这么说,她应该是知道了。之所以没有吵也没有闹,肯定是知道了是她亲妹妹撬了她的墙脚!”
“现在怎么办呢?”赵菊叶在屋里踱着步,一边自言自语。
似是在问李东阳,又似乎自己在发愁。
然后她停了下来,好似下定了什么决心,“既然她先提出来离婚的,那就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