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妃在回宫的路上越想越气愤,转来转去便转到了皇后的景仁宫,如今这里冷冷清清,就像里边没人似的。
回宫之后,虽然皇后也从圆明园搬回了宫中,但是一切都是秘密进行,有专人押护甚至连什么时候从圆明园的湖心岛回来的外人也不得所知。
此时这宫门紧闭,门外还站着侍卫,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
齐妃只远远地看了一眼,便有公公跑过来让她回去,不可靠近。
想想当初她和皇后在一起时,还能相互有个照应,虽然皇后对她也不好,但是倒也难得有个说话和拿主意的人,可现在,自己却是孤立无援。
越想便越觉得伤悲起来,一路哭哭啼啼地回了长春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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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晃便又到了十一月,天气转凉下来,宫里又要安排冬月的事项,若曦这头的事也挺多。
之前内务府搞的好些美妆用品倒是销量不错,若曦和陵容眉庄不仅研制了眉笔,睫毛膏,又研究了面膜,惹得京中的一些贵女们纷纷追捧。
再加上之前有秋收农业,盐业冶铁业的产量提升,又有玻璃橡胶等新产品出口,今年这个年冬可算是大丰收。
去年雍正元年,老四刚登基的时候,国库的银子只有800万两,老四劳心劳力和十三一起惩治贪腐,追回国库欠银,凑来凑去国库的银两也只有千余两。
又加上西北战事,这国库的银两也就有些捉襟见肘。
可今年就不一样了,年初若曦就让税收增了百分之二十,算是将西北的用银给平了,又加上很多新产品新行业慢慢地发展起来,就单单水泥一项就赚了不少钱。
到如今国库的存银已达到了三千万两了,这让胤禛着实有些兴奋,他还不知道到今年年底还有一个税收加百分之五十的巨大福利。
也就是,明年年初就税收这一项又要多收一千多万两了,老四知道了会不会直接兴奋得每日不间歇的工作十二个时辰才算罢休。
就现在国库能有三千多万两,皇上就已经很开心了。
于是今年的年底宫里的各项开支倒也不必再减半缩减了。
老四和老十三在一起算账的时候,可算是笑开了花,老十三不禁感慨道:“皇兄如今也算可以安心了,若曦可真要给她算个头等功呢。”
皇上抿嘴笑,倒也忍得住,毕竟老十三在他面前夸赞若曦也不是头一次了。
“不知道皇兄这次要如何奖赏皇贵妃呢。”十三故意搞怪。
皇上只是满面笔意,自个儿抿了一口茶:“你也知道她那性子,如今虽然朕坐拥天下,可朕能给她的她压根也不看重。”
老十三点了点头,想到如今的若曦都身为皇贵妃了,瞧着性子和之前当宫女的时候也差不多,一点没有所谓的身在高位的优越感,待人对事也都随着性子来。
前面朝代有没有不知道,总之想来想去,就这大清朝可能也只有若曦这一人,做了皇贵妃了整日里还“我”了“我”的……
与他们几兄弟相处也都是年少时的心性,甚至比年少时还更随意了,像是解放了某种天性,毕竟如今是宠着她的皇上当家,她也没什么好顾虑的。
老十三想了一下才道:“其实皇上知道若曦想要什么。”
皇上闷着不吭气。
老十三不得不继续点破他:“皇兄,你也知道若曦不是普通人,她无非是想出去看看这个世界。”
皇上眸子闪了闪,默了半晌才道:“可如今朕这身份,如何能陪着她走遍这千山万水。”
老十三本来想说:你不行,我可以陪她走走,但是他肯定还是不敢说。
再说,国事如此繁重,若是他也丢下政事不做,去游山玩水怕是要将自己的四哥给累死。
不过有人可以,于是便道:“不如让十四弟陪若曦去走走。”
皇上露出一副吃人的模样,瞪得老十三还想再说两句的也不敢再说了,缩了缩脖子道:“当臣弟什么也没说。”
这话怕也只有老十三敢说,若是换个人估计脑袋都搬家了。
虽然皇上对老十三说的话老大不开心,但是收敛了一怒气还是问道:“老十四在甘肃怎么样了。”
老十三笑道:“那几个山贼流寇如何经得起他的折腾,早就打杀干净了。臣弟让他留在甘肃善后,再让他顺道转到西北去接迎若河。”
皇上嗯了一声。
老十三还是不死心:“皇兄,若曦有二十年没有回家看看了。若是让老十四送若曦回去看看,您我也可以放心。”
皇上瞥了一眼老十三:放心?
你是怎么觉得跟老十四去西北会放心的。
朕一点不放心,朕一辈子也不放心。
老十三好像看不懂皇上的意思,继续在拔龙须的道路上越走越远,龙须扯得越来越长:“皇兄,如今年羹尧在京城,年府整日里迎来送往,十分之热闹,且都是他的门下之人,此人之祸心皇兄不是不知。”
皇上沉默。
“听说他这次进京参见,赴京途中他命都统范时捷,直隶总督李维钧跪道迎送,一路上收拢了不少钱财,官员们不仅要跪着相接,还要进供身家家财,好些官员为了不得罪这个大功臣,连祖宅都卖了。可年羹尧看也不看一眼,还觉送得太少。”
“他这样骄狂,真是令人恻目啊!皇兄还要再纵着他吗?”
皇上面无表情,“你继续。”
老十三也习惯了和皇上说话,反正是说半天他屁也打不出一个来,只得又整了整衣摆,挺了挺背继续道:“皇兄让臣弟负责追缴各省的财政亏空,去年年羹尧便以西边打仗为由,拒不缴纳,皇兄也因此豁免了他缴纳之责。”
“可如今他在京里居然开始收授贿赂,他向皇兄举荐的官员,有些是确有军功的,有些确是靠钱买来的。他照单全收,皇兄你也便依了他,也照单全收了,前些日子才将他递上来的名单全都赏了官。现在,满朝官员也都信奉‘年选’一说。”
皇上笑而不答,沉下脸道:“隆科多不是便坐不住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