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兮听到这个声音,瞬间头皮发麻。
赫连襄!
他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夜闯将军府,打晕她的侍女,来到她的闺房!
他到底想做什么?
青黛也认出了这个声音,她一脸惊恐的看着自家主子,小声道,“主子,怎么办?”
怀兮咬牙,怎么办?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他都在她房里等着了,她还能躲得掉?
若她此刻出去叫家丁,家丁发现了赫连襄的存在,他不仅一丁点儿事都不会有,还会被恭恭敬敬的送出将军府。
但她就不一样了!
不出两日,她与赫连襄通奸的事情便会传遍整个盈都城。
但这都不要紧,要紧的是她方才与青黛的对话,必定被这厮一字不落的给听了去。
依照赫连襄的性格,这醋坛子还不得打翻一地。
怀兮赶紧示意青黛在后面候着,以免这两个丫头醒了发现赫连襄的存在。
而她自己,则理了理自己的衣衫,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
这一进门便看到不得了的一幕,赫连襄坐在她床边,手里拿着一件藕色小衫,正黑着脸看着自己。
而屋内,衣服首饰乱七八糟的堆在地上,看起来,他似乎在翻箱倒柜找着什么东西。
……
找什么东西?怀兮飞快的在脑海中搜索着他可能的目的,想到最近才发生的一件事,她忽然明白了什么。
他是在找那封已经被息风送出城的信吗?不,不可能。
他不可能这么快得到消息,也不可能这么快在息风身边安插探子。
怀兮稳住心神,勉强挤出笑意,“你怎么来了?”
她原本是想质问他为何这般冒失地的出现在她的闺房,可眼下这般情形,她只能转换套路了。
赫连襄吃软不吃硬,她又何必在此时和他硬碰硬?
更何况,刚才自己与青黛对陈兴文和裴讷评头论足的那一番话,便足以让这个小心眼儿的男人失去理智。
赫连襄嗤笑一声,眼神几乎想要刀死她。
“本王若是不来,还无法听到你方才对你两位情郎的评价呢?”
“什么情郎?”怀兮忙踢开脚边的衣服,快步走到他跟前,妩媚一笑,“我的情郎不是王爷您吗?”
这话她说着肉麻恶心,可她脸不红心不跳。
对付赫连襄,怀兮有着自己的一套方法。
果然,赫连襄的脸色在听到她这句甜言蜜语后缓和下来,他扯住她的手,一把将她拉到怀里,然后让她坐在自己腿上。
她身上有酒的味道,这么晚回来,又是和哪个男人去饮酒作乐了?
一想到这里,赫连襄便觉生气,他的大掌用力箍住她的腰,唇压下来,在她耳边辗转反侧,呼出的气息是滚烫的,手也开始不安分起来。
“嗯?那你说,我这情郎和他们二人比如何?”
他低声问,声音沙哑而磁性。
怀兮的身体瞬间绷紧,她制住他乱动的手,脸红的快要滴出血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赫连襄听到这句赞美,面色平静,“甚好。”
怀兮正欲问他为何来此,“王……”
然而只蹦出一个字,他的唇便覆了上来。
一记绵长而深入的吻结束,怀兮已眼神迷乱,气喘吁吁。
不知何时,她发丝凌乱,衣带被解开,领口也大大的敞着。
赫连襄则是玩味般的盯着她,手里拿着那件藕色小衫,沉声道,“这东西,给我。”
怀兮去看他手里的东西,细细打量之下,才发现他手里拿着的东西居然是她的肚兜。
她瞪大了眼睛,严词拒绝,“不行!”
这是她的贴身衣物,怎可给他?这厮是变态吧。
她伸手去抢,被拒绝的赫连襄很是不爽,当下把手里的东西抬高。
“怀兮,你若是肯与本王光明正大的来往,本王便能日日看到你。”
“何须用这玩意儿来聊解相思。”
光明正大?怀兮听到这四个字,只觉得这男人是疯了。
怀兮从他怀中出来,跳起来去抢,边抢边说道,“王爷着什么急?”
赫连襄也站起身来,将肚兜举得高高的,又按住她的头,使她不能轻易动弹。
“别的男子在本王这个岁数,早就妻妾成群,我为等你,守身如玉至今,实在是很辛苦。”
妻妾成群?他不说这四个字还好,他一说这四个字,怀兮便想起了芷兰的事情。
这下她也不动了,反而大着胆子讥讽道,“王爷哪里是在为我守身如玉?”
“王爷虽娶不着我,可早就与我明修栈道,与林尚书暗度陈仓,欲聘林姑娘为妾了。”
她说着,也不去抢自己的东西了,一把将赫连襄的手甩开,转身便到椅子上坐着。
赫连襄闻声觉着意外,林芷兰的事情发生的早,是在怀兮被禁足期间发生的。
当时林尚书数次要嫁女,他本无意收下林芷兰,可追风劝他,内宅其实与官场息息相关。
皇帝为了笼络人心,为了给站队陆氏与他的臣下吃定心丸,纳了不少臣属之女为嫔妃。
譬如后宫良妃,便是陈侍郎之女。
他觉得追风的话有道理,便许了林尚书收下林芷兰。
自然,他心心念念之人唯有怀兮,便是收下林芷兰,也只将她放在王府内,好吃好喝的养着她,并不打算去宠幸她。
可现下瞧着怀兮坐在椅子上,口气火药味十足,空气里亦弥漫着那么股酸味,他便突然开心了。
与怀兮有瓜葛的男人太多了,有赫连彧,有裴讷,又有陈兴文,从来只有自己吃醋的份儿。
如今,她竟也会如此了。
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真是风水轮流转啊!
但是,赫连襄不想解释,“林芷兰一事不是你想的那样,本王自有安排。”
他将那件藕色小衫叠好,藏于怀中,又走到她妆台前,拿起一块玉佩。
“这玉佩,本王就留下了,算作你我二人定情之物。”
这脸皮,果然厚!
怀兮听到这话赶紧起身,准备去看他拿的哪块玉佩,谁知还没看到,玉佩便被他藏进袖中了。
赫连襄摸摸她的头,悉心叮嘱道,“本王走了,你可得安分些,别跟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
什么不三不四的人?怀兮一口血险些要吐出来。
于是,在她的追逐与抗议下,赫连襄出了房间,来到墙根处,一个纵身跳跃,消失在墙头。
堂堂御贤王,夜闯将军府,就为了拿她一个肚兜和玉佩么?
这男人的脑回路,果然清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