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何雨柱上午所说的话,娄半城一时心头杂念飞起。
莫非真到了关键时期,何雨柱还能拉自家一把?
或者说,何雨柱根据自己得到的消息,才看透了娄家的命运?
一个个念头,在娄半城的脑海里闪现,想要以一种更加稳妥的方式,来延续娄家的繁荣和命脉。
即便何雨柱已经说过,社会已经翻天覆地的变化了,娄半城依然放心不下内心的执念,他都奋斗了大半辈子了,如今家族又回到了起点,放在任何一个人身上恐怕都接受不了。
从听到何雨柱分析现状的那一刻起,由他心中的期盼已经决定了,他或者说他们娄家,只能选择何雨柱给出的第二条路线。
闯过了大半辈子风雨的娄半城,脸上带着复杂的神色,手心都已经变得湿漉漉,整个人更是像大病初愈的虚脱一样,看向了何雨柱说出自己的选择。
“何主任,我经过再三思考,已经决定按照你第二条建议去走!”
说到这里,娄半城的言语之中带着无限沧桑。
“走过了大半辈子风雨,我实在没有勇气再重新奋斗一次,更对于我家里那些孩子没有多大的信心,认为他们能够闯过风雨,保证娄家的辉煌。”
娄半城的内心里对于娄晓娥兄妹还是有些小小的失望的。
如果他的那几个孩子,有着他一半的天赋能力,那么即便隐姓埋名,他都会将他们安排好,已备将来的崛起。
可惜下一代的平庸,让娄半城并没有信心,让娄家熬到机会的到来。
听到娄半城的选择,斜靠在窗户边的何雨柱并没有多么的意外,脸色一片平静。
果然,以娄家的情况,即便是重新选择一次,他们依然只能选择离开。
念头落下,何雨柱心中一振,立即坐直了身体,郑重的看向了娄半城。
“娄董,明智的选择,那么接下来就要看你有多大的魄力了。”
“在家族传承的过程中,如果孩子不出色,依靠一个更强大势力的庇佑,也是一种明智的选择。”
“我们的现状决定了我们会相当长时间处于西方那些蛮夷的封锁当中,而且很多事情国家也不方便出面,所以就需要一个缓冲的地带,据需要一个变相的方式,需要一个代言人,及比如霍家和荣家!”
“那么娄董,你们娄家准备好了么?做好承担无限压力的准备了么?”
脸色震惊的看向何雨柱,娄半城好半天都没有回过神来。
他以为何雨柱只是出于好心或者为了某些目的,才出面帮助他们娄家,谁知道,何雨柱竟然打着收编他们的目的,让娄家作为当局的白手套?
愣愣的看了何雨柱那没有任何异色的面孔,好半天娄半城才用苦涩的声音,向着何雨柱询问。
“何主任,你……你是那个部门的人?”
在何雨柱说出这番话之后,娄半城已经认定,何雨柱肯定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身份,什么李怀德,什么轧钢厂,只是掩护他的外衣。
否则何雨柱怎么会说出让娄家为国出力的话。
起码在娄半城的认知和世界观当中,他不认为一个人会做出那种吃力不讨好,毫无县关联的事情。
就算是那些先烈,那些英雄们,奋勇牺牲,都是为了心中的信仰和良知。
可惜他这次却想错了,听出了娄半城的怀疑,何雨柱内心有些哭笑不得。
好不容易他决定为国为民做一点力所能及的事情,却被人家怀疑身份,当下他只能无奈的解释了起来。
“娄董,我想你误会了,我不是哪一方势力的人,甚至我都还是被提拔之前才在李主任的推荐下加入组织,我就是一个芸芸众生当中最为普通的一员!”
说完之后,看着娄半城眼底深处的怀疑,何雨柱非常无奈,他知道对方大概率不会相信,所以干脆准备展露一下自己的能力,给娄半城一点信心,一点忌惮。
毕竟要想让别人服从,要么有权势,要么有财富,要么有个人实力。
而他何雨柱很恰巧,就有第三项,而且还是世界绝顶的档次。
只见何雨柱抬手随意的拿过娄半城面前的陶瓷水缸,然后在娄半城不解的注视下,双手合拢,猛然开始发力。
“咔嚓……咯吱……咯吱……”
看着一个陶瓷缸,在何雨柱的双手之间,就像是一块泥巴一样,被揉成了鸡蛋大小的铁疙瘩。
看着那个瓷实的铁鸡蛋,娄半城半张着嘴巴,瞪大着一双呆滞的眼睛,愣愣的看向何雨柱,就像是整个人被按下了时间暂停一样。
整个寂静的车厢里,只有何雨柱低沉而坚定的声音响起。
“娄董,当个人实力强大的时候,总会从内心里追求一些东西,有的人喜欢权势,有些人喜欢财富,有些人喜欢美女,而我则选择了良知!”
“不为什么信仰,也不为做什么圣人,只是单纯的看到同胞的苦难,国家的艰难,我心里有些难受,所以想要出一把力!”
“如果我自己努力,固然也能做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可时间不等人啊,靠我白手起家,铺开摊子,交接人脉,一方面时间太慢,一方面太费功夫。”
“所以,娄董啊,我认为你就是一个很合适的合作对象,你需要娄家的延续和安稳,而我希望能够通过娄家来延伸自己的想法,在夹缝当中,为国家加厚一点底蕴。”
“娄董,我不怕你后悔,更不是非你们娄家不可,只是机缘巧合,在我需要照顾家人,分身乏术的时候,你娄董出现了,所以我决定帮助你一把,达成一些合作!”
“那么娄董,现在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愿意不愿意接下这份重托,成为国家真正的自己人!”
听着何雨柱的话,娄半城的嘴里有些发苦,内心里满是无奈。
“何主任,我现在还有选择的余地么?”
从何雨柱展露出这一手,说出那番话之后,娄半城的内心里就非常清楚,自己已经没有了第二个选择。
虽然按照娄家未来的发展,离开已经成为必然,就算是为了让自家离开的顺利一些,从何雨柱这里明了了大势之后,娄半城这趟公差也会竭尽全力。
可是何雨柱确认为,像娄半城这样的人,这样白白离开,着实有些浪费。
虽然很多人在这之前的一二十年里,都已经纷纷离开,哪怕他们并没有什么不好的立场,只是为了好好的让个人或者家族继续生存下去,而选择了走向西方。
这也是后世那些香蕉人家族的雏形。
虽然这其中依然有一些爱国的侨胞,在祖国的建设和发展当中,做出了贡献,可是更多的人却保持了冷漠的旁观,甚至有些人也彻底投靠了西方势力。
那些背叛的家伙,何雨柱就没有心情理会,遇到来了可以收拾一下,没有遇到也没有心情去打理,选择自由没有问题,可是当狗反咬那就有些恶心人了。
娄半城相对于那些早就跑路的人来说,还算是不错的人,起码对于新国家没有畏之如虎,甚至能够以各种方式来求得生存。
只是他错估了大势的凶猛,也低估了老人家的决心,同时又没有破釜沉舟从头再来的决心,所以不得不在最后的时刻,仓皇而逃。
对于何雨柱来说,娄家还是一个可以争取的存在,是一个白手套的最佳人选。
他有家人要照顾,无法做到随心所欲,只能变相的通过娄家来达到为国家出力的目的。
甚至有了娄家的存在,他还可以把很多不方便做的事情,都通过娄家来洗白。
起码不用再每隔一段时间,就像做贼一样的把粮食弄出来。
上次闹出那么大的动静,他都不知道现在上层是一个什么样的态度,但是想来,外松内紧,很多眼睛都在盯着长安大街。
不过如今以他的能力,甚至比上一次更加隐蔽。
而且与其把那些粮食放在那里,还不如贡献出去的好。
不知道未来还有没有穿越到其他世界的机会,起码相比于穿越到一个完全没有归属感的古代,这个时代还是能够给他无限亲切的感觉。
如今又有了娄家,等到他抽奖出一些现代化的设备或者技术,起码就有一个渠道过明路了,也算是从另一种意义上,让娄家留在这片土地上。
别看娄半城表现得那么艰难,可以何雨柱的估计,这老小子说不定内心里有多高兴呢。
目前来说,这只是何雨柱一个人的想法,可是有董老这个大佛在,何雨柱相信,通过讲道理能够顺服对方,然后推动他内心的想法。
内心里不断谋划着,何雨柱决定再推娄半城一把。
“娄董,我知道你内心里的顾虑,也明白未来的不确定,可是你想一想,若是娄家能够在国家的关键时刻,不断做着贡献,那么无论是一些行业的功勋,还是上层,都不会忘记娄家的贡献。”
“而且,一旦娄家对国家有了贡献,无论暂时居住在哪里,娄家的贡献,总会被书写进史书当中,这何尝不是娄家的另一种辉煌延续呢?”
“无论是矫枉过正,还是改革变法,总有尘埃落定的一天!”
“纵观历史,开国哪怕有波折,但是几十年之后必然会趋于稳定,给人们一个恢复元气的安宁,那个时候,就是你们娄家辉煌归来的良好时机。”
“申生在内而亡,重耳在外而安!娄董,时不我待,没有多少机会给你浪费!”
“而且,作为华夏人,一些为国为民的事情,总要有人去做,那么这个人为什么不能是你?”
“如果单纯的外逃,没有一个强大的后盾支持,就像那些跑到老美的富豪们,不过是人家随意宰杀的猪羊而已,真以为,所谓的西方人,就讲究所谓的公平?”
“嗤……”
何雨柱冷笑了一声,在娄半城沉默之中,脸上带着不屑的嘲讽。
“不过是如今为了和老苏对抗,向那些蠢货们粉饰太平而已,你可别忘了,无论是美国还是英国,无数黑奴还有华工的尸骨,都埋在那一条条铁轨之下,这才多长时间呢?”
“更别忘记了,当初如果不是那群强盗,来到我们国家烧杀抢掠,我们哪里用得着承受这么多苦难,西方无数博物馆里,还展览着从咱们国家掠夺的文物,你们怎么就那么笃定人家会把你们当人看?”
何雨柱这番话,就像是一根针一样,刺入到了娄半城的内心里。
也戳破了他最后的奢望和侥幸!
娄半城当初为什么不跑?
是他不害怕?
不,是他非常清楚,无论是东洋,还是西方,那些蛮夷鬼子的真实面目是什么样的。
作为地地道道的京城人,从娄半城的祖辈开始,他们才是京城这座城市荣辱历程的见证者。
从八国联军到日本鬼子,对于那些外来的魔鬼德性,娄半城可是非常清楚的。
哪怕等到他颇有家底,后来和外国人做生意的时候,依然不会被那些人睁眼看待。
在自己国家都这样被轻视,等到了别人的地盘上,还妄图得到尊敬?
想屁吃呢!
甚至相比于后世那些殖人和牧羊犬,娄半城还算是非常清醒的存在。
看着何雨柱如海一般深邃的眼眸,娄半城的内心里摇曳着滔天巨浪。
他非常清楚,如果今天不给何雨柱一个肯定的答复,那么估计从此就会成为陌路。
虽然不至于对付他,可是等他回到京城,会遭受什么样的待遇,何雨柱大概率会袖手旁观。
只不过他之所以犹豫,到并不是不相信何雨柱的能力,只是他非常清楚,如今枪炮盛行的现代,个人武力的作用,已经无限度的被压缩到极致。
甚至对于普通人来说,何雨柱的威胁,甚至都还不如街道办的一个主任。
不过想到之前抓捕人贩子的时候,有关单位的工作人员,还有随后而来的乘警,都对何雨柱所表现出来的敬畏和服从,娄半城的内心里有生出几分希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