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
9月的秋收结束，10月的阳光逐渐开始减弱，汗流浃背的鲍勃，把马鞍扔到了马蹄铁上，发出的声响，吓了他一跳。
“我说艾伦，这武器不会生锈就好了，每天都保养，真烦。咱们上次杀了那么多哥布林，要卖出去，可得不少金币呢，他们说异族的血液可以用来种植魔药呢。”
艾伦坐在地上看着鲍勃，心想，那些哥布林，兽人，座狼那么丑，龇牙咧嘴的，能卖出去？
似乎是知道艾伦想说什么，鲍勃叼着一根青草。
“我听他们说的，哥布林5金币一个，座狼12金币一个，高大的兽人30个金币呢。粗略算起来，上次有600多哥布林，200座狼，30多兽人，得有好几千呢！”
“他们说？他们是哪个？”
“哦哦，也就是负责我们训练的那些骑士。我还听说勒布朗晋升为黄金骑士了。”
“没必要那么激动，那是贵族老爷们的事情，我不感兴趣。”艾伦心不在焉，表现出一丝疲倦。
鲍勃随即叹了口气，拍了拍艾伦的肩膀。“你啊，总是这么无精打采的。哥布林巢穴那一战，你不是报了仇吗？怎么还这么消沉？”
“开心点儿，熬过骑士学徒和骑士见习两个阶段后，我们就是骑士了，到时候在乡间麦田，是多么威武帅气啊。”
鲍勃的话似乎触动了艾伦的情绪。
艾伦流下泪来，“成为骑士？成为骑士！就是为了做那种事情吗！骑士不该欺凌弱小。”
勇者愤怒，抽刃向更强者；怯者愤怒，却抽刃向更弱者。
鲍勃闻言沉默良久。
“对不起，哥们儿，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12月就是凯尔月了，当月可以休假一天，我陪你回村里看看吧，散散心，说不定还有你两个姐姐的消息。”
鲍勃的话让艾伦的心安定了一下，他想念黑风，想念自己的两个姐姐。
艾伦好像有了一点生活的方向，成为骑士之后去找自己的亲人吧，也挺好的，或许自己不是孤儿。
鲍勃不知道艾伦的心情，但他愿意陪伴着艾伦。
人生四大铁，他们已经完成了其中一个。
两人休息完毕，不敢拖延，毕竟勒布朗骑士的鞭子打人太疼了，鲍勃拍了拍艾伦的肩膀，艾伦伸出手，鲍勃微笑地把艾伦拉起来。
“谢谢你，鲍勃。”
“什么，没听见。艾伦，没有你，我可能早就被哥布林杀了，你一定要好好活着，有两件事我……”
“磨磨蹭蹭干什么呢，所有人，集合。”勒布朗那令人恐怖的声音响起。
已经成为黄金骑士的勒布朗是这300名少年学徒的总教练。
“吃不了苦的，尽早离开，我再说一次，不要浪费我的时间。”
刚开始还有人离开，直到小道消息说之前离开的人都被外围的骑士杀死了，没人再提离开。
他身穿闪亮的骑士铠甲，目光如鹰隼般扫过每一个学徒的脸。
他的声音洪亮而威严，仿佛能穿透每一个人的耳膜：“今天的第一项训练——服从！第二项训练——照顾马匹！第三项训练——识字。”
“记住，骑士的第一要务是服从命令，没有服从，就没有纪律，没有纪律，就没有胜利！”
照顾马匹对于艾伦来说轻而易举，这些天看到的马，有脾气烈的，有温顺的。
可在他眼里，什么样的马都不如黑风，包括伯爵的幻影。
至于服从，他和鲍勃都很能适应，唯独第三项识字，两人挨了不少鞭子，鲍勃少一些，艾伦多一些。
“骑士的天职是服从命令。”那声音带着阳刚，带着勇猛。
“骑士的天职是服从命令。”而底下300名学徒的声音却稀稀疏疏。
“该死的，你们这些懒鬼，娘炮，瘦猴，我一个人的声音比你们300人加起来还大，300个妓女都比你们会叫，你们这群菜鸟！再来一次！”
“骑士的天职是服从命令。”这一次稍微好一些，但是勒布朗仍然不满意。
“再来一次。”
……
“骑士的天职是服从命令！！！”
“很好，很有精神！总算让我满意了！”
练完喊口号之后，勒布朗骑士又让各队的队长带着大家跑步，不过这一次和以往不同，需要穿着皮甲，圈数也从6圈变到了10圈。
鲍勃和艾伦在一队，鲍勃是队长，队伍中有些不服出身奴隶的鲍勃当队长，被鲍勃带到马厩里关爱一番之后，变得赞成了。
经过这段时间的训练和充足的食物，14岁的艾伦身高终于突破了一米五。鲍勃一米七，在学徒中鹤立鸡群。
他们的军营是在玫瑰领地里单独划出来的，军营有简易的木板做围墙，外围还有骑士全天候的巡逻，军营周长约800米，里面划定的跑道为500米。
“老规矩，不合格的人不配吃饭，只配吃泔水！”
泔水是优秀学徒和合格学徒吃剩下的东西，那味道难以言喻。
勒布朗骑士拿着怀表开始计时，这时有些学徒连皮甲都还没有穿好，他大喊一声。“出发！”
1000米合格的时间为4分钟，优秀时间为3分半，这次需要跑5000米。
“能跑进17分半的人，可以额外吃到一块肉和一碗肉汤。能跑进15分钟的人，我再多加一磅重的烤肉！”
“你们记住，战场上敌人永远不会给你时间。”
“一人不合格，队长受罚！”
“跑起来！”
艾伦和鲍勃迅速带着队员互相换皮甲，然后带着10个学徒开始跑步，脚步整齐划一，呼吸平稳。
训练场的跑道并不平整，地面上布满了碎石和杂草，但学徒们依旧保持着队形，没有人敢掉队。
跑到第6圈时，12人的队伍里体型最大的鲍勃呼吸开始变得急促，汗水顺着额头滑落，浸湿了他的衣襟。他低声对艾伦说道：“艾伦，我快撑不住了……”
“坚持住，你是队长，鲍勃！你看看其他人，都没有喊累的。”艾伦低声回应，声音中带着一丝鼓励和威胁，“勒布朗他妈的在看着呢，我可不想吃鞭子。”
“不要用嘴巴大喘气，别总用手擦汗，别总说话打断自己的节奏，加油！鲍勃！”
鲍勃咬了咬牙，加快了脚步，勉强跟上，艾伦始终在队伍最前面引领大家跑步，他无法抛下鲍勃，去拿那一磅烤肉。
艾伦说不清楚自己的身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不一样了。
“这小子，不是队长，却愿意带着领跑，看样子游刃有余，伯爵说得没错，是觉醒了。”勒布朗看得很清楚。
艾伦始终保持着稳定的节奏，目光坚定地望向前方，不断地在后面几圈鼓励鲍勃。
跑完十圈后，鲍勃的队伍气喘吁吁地站在勒布朗面前，等待他的命令。
勒布朗扫视了一圈，目光在艾伦和鲍勃身上停留了片刻，点了点头：“不错，鲍勃，19分钟出头，25个队伍，你排第7，今天没有人掉队。骑士的天职是服从命令，大点声！没有服从，就没有胜利！”
“骑士的天职是服从命令！！！”勒布朗满意地点了点头放他们去吃饭。
这个排名不高不低，众人队列整齐地跑到马厩旁的棚里领取黑面包，狼吞虎咽。
艾伦和鲍勃吃了半磅黑面包，噎得不行，喝了几大口水，互相击打后背，终于缓过来了。
勒布朗从一开始就不断地重复规则。
“17分半，吃肉喝肉汤咯。15分钟，吃烤肉咯！”
“一人不合格，队长受罚咯！”
很多不是队长的人，猛然醒悟，我只要跑合格就能有饭吃，受罚的又不是我，我干嘛要跟着队伍跑呢。不久后，所有人都跑完了这10圈。
后面的很多队伍稀稀疏疏、乱糟糟的，没个整齐的队形，整队人总有人不合格，可怜的队长正在受罚，而不合格的学徒，又饥又渴，坐在地上看着棚子这里咽口水，嗓子都冒烟了。
而有几名大聪明，一开始就放弃了自己的队伍，正在棚子嚼着烤肉，喝着肉汤。
艾伦和鲍勃对视一眼，苦笑了下，觉得自己手里的黑面包也没有那么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