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乖是在喊他吗?
妻主怎么能用如此温柔的语气喊他......小乖?
这样是犯规的,他会不由自主奢求更多的。
纪棠想说不要对他这么好。
他会上瘾,会渴求更多的爱,会变得容不下旁的男侍,
会变得狰狞嫉妒,会忍不住想让妻主只属于他。
可这些心声南昭通通都听不到。
她依旧用温柔宠溺的眼神盯着纪棠看,纪棠只觉得自己像泡在蜜罐子一样幸福。
他不确定皇太女的温柔是否有拉拢丞相府的意思。
妻主究竟是真的不介意他逼婚,还是看在他母亲的面子上对他温柔包容。
总之,此刻的纪棠只想牢牢抓紧她,
抓得再牢一些,最好让她永远不能丢下自己。
纪棠整个人投入妻主怀抱,抽抽噎噎哭诉:
“我还以为殿下会觉得我放荡下贱。”
“妻主,我发誓我的身子绝对是干净的,
殿下昨晚看到了我的守宫砂,我没有被别人碰过,我是只属于殿下一个人的。”
南昭神色稍滞,没想到纪棠竟会为这件事掉眼泪。
也是她太粗心了。
人人都说纪棠是二嫁之身,哪怕他从未进过卫家的门也被诟病,心理自然比平时更敏感许多。
她昨晚不该抵不住诱惑直接和他发生关系。
可换过来想,如果她昨晚拒绝了纪棠,这人岂不是想得会更多。
罢了罢了。
自己娶回来的祖宗,自然得好好哄着。
南昭俯身亲了亲纪棠红唇,美眸认真看着他,郑重道:
“我知道阿棠是干净的,昨晚我已经试过了。”
“阿棠身上的守宫砂也是被我抹去的。”
“为了让我开心,你可以踏出最艰难的那一步,我只觉得你可爱得紧。”
放荡和下贱这两个词又是从何而来?
她昨晚分明身心舒畅,小乖是宝贝才对。
纪棠听后却越发羞涩,一把拽过被子把头埋进去,心跳如擂鼓。
妻主说他是宝贝,她真的这么觉得吗?
这究竟是哄骗他的谎话,还是......真心话。
纪棠自欺欺人地以为是后者。
好不容易把小娇夫哄好,南昭吩咐侍从传膳,纪棠这才眼圈红红坐在南昭身边。
用膳的时候,纪棠细心为妻主布菜,
能近距离亲眼看着心上人用膳,对纪棠来说也是一种享受。
南昭见他眼神痴迷望着自己,没忍住伸手点了点他鼻尖,
“小傻瓜,不吃早饭光看我做什么?我看你都快看傻了。”
这样的眼神南昭并不陌生。
前几月的宫宴上,她坐在上首,总感觉有一道灼热的视线落在身上。
她抬眼看过去,果然看到一位相貌瑰丽的少年郎盯着自己看。
身边的侍从告诉南昭,那位公子正是丞相家的嫡公子,
南昭还未回到皇宫之前,丞相家的嫡公子就已经和卫世女定了亲,不日便会成婚。
彼时,南昭已是高高在上的皇太女。
初入朝廷的她处处小心谨慎,自然不能光明正大抢婚。
也幸好卫世女这人赌博好色成性,竟会在婚礼当天同意狐朋狗友的邀请前去嫖娼。
把卫世女引走皆是南昭的手笔,但她没想到卫世女竟坏到了骨子里,
她为了强迫一位清倌,竟在争斗中不小心磕碰到头部,当场没了性命。
那位清倌是南昭安插在醉仙楼的眼线。
南昭助他逃过了侯府的问责。
紧接着,不待她有所动作,母皇就主动询问她喜不喜欢丞相家的嫡公子。
女皇原意是让纪棠为侧夫。
那孩子救过她,但他毕竟嫁过一次,身子虽是干净的,可在外的名声总归不如以往干净。
女皇对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嫡女颇为溺爱,自然不想让南昭的正夫是一个二嫁之人。
当时,南昭认真对上女皇眼睛,郑重道:
“不,母皇,我要娶他为正夫,请您下旨为我们赐婚。”
纪棠只以为女皇是念在救命之恩的份上封他为正夫。
实际这一切都是南昭的要求。
纪棠也想过这是否也是皇太女的意思。
可他逼婚皇太女,人家又凭什么对他有好脸色。
纪棠卑微以为自己不配得到皇太女喜欢。
可此时看清妻主满眼的宠溺,他又不自觉深陷其中。
纪棠微微回神,在心上人美眸的注视下耳尖泛红,强装镇定道:
“妻主容貌好似神女,任谁都会忍不住多看几眼。”
嘴上这么说,实际心底在面目狰狞磨刀,暗暗想,谁敢看他的妻主就要谁的命!
在遇到南昭以前,纪棠也以为自己是温柔娴静的贵公子。
可在妻主的事上,他绝不能忍受他们之间有第三人的存在。
别说第三者,就算别人多看了皇太女一眼他都嫉妒到面目扭曲。
比如昨晚那个眼神濡慕,跪在地上卑微为南昭脱衣的女侍,
纪棠早已无声无息把她赶出了皇太女府。
任何觊觎妻主的人,他都不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留下!
在南昭面前装得温润如玉的京城第一贵公子,整颗心却是漆黑无比,
远远不如表面看上去光风霁月。
南昭见他害羞地垂下眼,手里换了公筷也为他夹了吃食。
纪棠垂下脑袋乖巧进食,心中却在惊叹皇太女府的厨子做出的饭菜竟格外对他的胃口。
他不知不觉多吃了半碗饭,吃得肚子都有些撑。
用过早膳后,原本南昭是被女皇特批休假的。
可宫里传来消息说是发现有官员售卖私盐,
女皇为此怒不可遏,这才传唤皇太女一同商讨此事。
纪棠服侍南昭穿上官服,满眼都是对她的不舍。
“你现在去宫里,什么时候能回府?”
南昭又岂能舍得纪棠。
可母皇传唤,她身为臣子自然得去。
南昭亲了亲纪棠额头,双手捧起他的脸温柔哄:
“事情一解决我马上就回来。”
“原本是想带你出去逛逛的,现在看来得延后一天了。”
纪棠并不是任性的人,他知道宫里的事更加紧急,只好忍下不舍督促南昭快些出发。
南昭一走就是一天。
直到天边再无光亮,她才回到皇太女府。
整座府邸都熄了灯。
她拾阶而上,远远看到主院卧房亮着微弱的灯光。
那是爱人为她留下的一盏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