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她的日记,整篇都是他,满篇都是情深似海。
余月,黎县,黎路大道,乐悠小筑
南烟跑进房间里,脑子里全是刚才的场景。
南烟懊恼地自言自语:“南烟,你是疯了吗?怎么可以想要亲他,他长得再好看,你也不能发疯。”
她缓缓坐在书桌前,打开抽屉,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有一本浅绿色的线装笔记本。
打开日记本,翻到最新的一页,写下今天的日记。
2020年4月13日,天气,晴
刚才,我差点亲了明轻。
我想,我也可以不怪自己吧,谁让他生得那么魅惑,连衣服也不好好穿。
他怎么能在我面前露腹肌,虽然早就看光,但已经不合适。
他是想要诱惑我吗?
明轻,你知不知道,我刚才真打算犯错?
你不要再蛊惑我,我真的会踏出那一步,不要再试探我,我现在给不了回应。
你一点安全感都没有,我却不能给你安全感。
我好爱你,怎么办?一点都控制不了。
你明明在我眼前,我却好想你,就如你说的那般“思之若狂”,控不控制,都要疯魔。
我也要如你所常说的那般,我真的要发疯。
原来人们创造出“我爱你”,只是因为,再多的词,也表达不出我的爱意。
我想只有“我想你”,才能表达出我的爱。
一写日记,至少半篇都是你,好像也说保守,应该说都是你。
谁让我心里都是你,导致小月他们都没有位置。
你以前总是说,我的心里太多人,你都没有位置。
实际上,全是你。
你将我的心装得满满的,让我再也看不到其他,只想看你。
不写了,再写,文字就如同思念,滔滔不绝,再也结束不了。
南烟放下笔,将日记本收了起来。
正打算去洗漱睡觉,南月却突然到来。
南月拿着一个平板,来到南烟身旁坐下。
“小月,”南烟见她表情严肃,心生担忧:“怎么了,是学习压力太大了吗?”
南月没有说话,将平板打开,播放了一个视频。
视频里,南月和南淮欢快地拉着明轻玩水,长命在他们周围穿梭,不停地摇着尾巴。
南烟则坐在秋千上,一脸幸福地看着他们。
这是2014年4月晴朗普通的一天。
欢声笑语充斥着整个屏幕,那欢乐太强烈,都溢出了屏幕,连带着这满是忧伤的房间也被感染。
南烟没有说话,而是陪着南月将视频看完,却不料,视频看完一遍又一遍,南月也没有说话。
视频虽然只有短短的五分钟,也禁不起一遍遍看。
毕竟南月现在的时间很宝贵,应该要早睡早起,好好准备高考。
正当南烟要说话时,南月轻轻靠近南烟。
随后耳朵贴近南烟的肚子,失魂落魄地问道:“姐姐,宝宝会踢你吗?”
“没有,”南烟轻轻摸了摸南月的头,柔声说道:“现在的胎动不明显。”
“姐姐,”南月眼眸微动,轻声嗫嚅:“孩子应该在父亲身边长大吗?”
南烟终于明白南月的意思,知道她想要问什么,轻轻解释道:
“小月,姐姐很好,你不用担心,我的孩子也会在他的父亲身边长大,我们都会幸福。”
“姐姐,”南月语气平缓,却掷地有声:“你不要为别人着想,为自己想想,爱他就去找他,你想亲他就亲他,为什么要折磨自己。”
南烟惊讶得目瞪口呆,想来,南月看到她刚才差点亲了明轻的场景。
她满心懊恼,怎么可以这么不小心,怎么可以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
南月见南烟的表情,想来是在懊恼自己的行为不当,急忙解释:
“姐姐,你喜欢明轻哥哥,很喜欢,你喜欢他很多年,”
“从我懂得什么是喜欢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你们眼里只有对方,”
“不是你们行为不当,而是爱藏不住,”
南烟震惊不已,她真的不应该再把南月当小孩。
南月有一个玲珑心,什么都看在眼里,也懂他们的心思。
“你不是说过,这世间有三件事无法隐藏吗?”
“姐姐,你是不是在担心这样做不道德?”
“你不会这样,我听过很多次你和林野吵架,”
“他不愿意离婚,是他一直拖着你,你可以起诉他,”
“我也知道,打官司很难,可是不去做,怎么知道不可以,”
“如果败诉,就一直上诉,只要坚持,不怕不成功,”
“你说过,人生除了生死,都不是大事,你怎么能想那么多,不顾自己的幸福。”
南烟陡然发现,她也陷入了那个误区。
竟然也会不自觉代入大人的角色,却忘记,孩子只是经历得少,并不是傻。
她爱明轻,连南月也看出来,那么明轻,他是不是很早以前就看出来?
那么多年,她爱他,在还不懂得什么是爱情时,就深爱着他。
她远比自己想象中爱他。
一想到他,眼泪止不住地落下来,她失去了控制行为的能力,就和眼泪一样,说来就来,毫无预兆。
南月看到南烟流泪,急忙抽出纸巾给她擦眼泪,边擦边说:
“姐姐,为什么你们两个,宁愿各自偷偷地哭,也不愿意告诉对方呢?”
“他哭了,”南烟握住南月的手,扯着哭音问:“在哪里?他经常哭吗?”
不同于明轻的哭泣,南月对于明轻哭只是觉得他可怜,可是南烟哭,她就很心痛。
就算是这么多年,明轻对他们那么好,南月也还是会觉得南烟才最重要的人。
她也想过,是不是自己太无情?
可是她还是会下意识地偏向南烟,只有和别人对比,她才会选择明轻。
南月沉默许久,纠结着,到底要不要告诉南烟天台上的事。
她犹豫再三,不想隐瞒她最亲爱的姐姐,最终还是开了口:
“姐姐,刚才在天台,我盯着明轻哥哥看,他便立马起身整理衣服,”
“我不是故意看他,只是看他的眼泪,只是想知道,为什么你那么爱他?”
“我没见过这样的落寞和破碎,我大慨理解,你为什么拒绝不了他的眼泪。”
“傻小月,”南烟摸了摸南月的头,扯唇一笑:“姐姐当然知道我的小月是什么模样,他教育你了吧?”
“说得可凶,”南月轻哼一声:“他说,不能这样盯着一个男人,很危险,我又不会喜欢他,任他长得多好看,他也是姐姐的男人。”
我的男人吗?
明轻,你是不是很难过,在你眼里,我是不是经常将你抛之脑后?
南烟想起以前,她总是会紧盯着他看,还会肆无忌惮地抱他、摸他。
他总是红着脸一本正经地教育她。
却又怕她的眼泪,她知道他怕她哭,就故意装。
而他明明知道她在装,却也说不出拒绝的话。
明明他连训她也是轻声细语,生怕吓到她。
他拒绝不了她,无论她要什么,他就算嘴上坚定说“不”,最后也会给她。
“真的,”南烟又陷入了沉思,南月急忙解释:“我对明轻哥哥没有半点想法,我只喜欢姐姐,谁也不能对姐姐不好。”
南烟当然知道,南月无论做什么,都会把她放在第一位。
明明知道,有些事情不应该做,她也依旧选择帮助南烟。
就像是前天,南烟打林野时,南月也上前帮忙。
两姐妹一起打人,那场景,真是让她忍俊不禁。
“小月,我知道,你不会和姐姐喜欢同一个男人,我们审美不同,再说,你喜欢的不是你的同桌吗?叫什么来着?”
南月的脸立马红透,羞涩地说道:“慕星。”
南烟嘴角一弯,温柔的笑意在眼角浮现,轻抚着南月的头。
此时,窗外飘起了小雨。
“簌簌”的雨声让南月骤然想起,今天给南烟洗的衣服还没有收。
风风火火地跑到晾衣区,发现衣服已经收下来。
而且衣服被整整齐齐折叠好,放在一旁南烟专属的透明塑料箱子里。
这是明轻分的类,每个人都有一个。
除了盖子颜色不一样,都是一样的。
南烟的盖子是浅绿色。
明轻的也是,只是上面贴了一个笑脸,那是南烟特地贴的。
南月心生疑惑,伸手去抱衣服,南烟的声音响起:
“是他,这种折叠衣服的方式,只有他才会这样。”
南烟看着那被掖进去的领口,想起以往他在她旁边折衣服的场景,好多,好多次。
想到这里,南烟再也忍不住,缓缓蹲下,把头埋在膝盖里,轻声抽噎着,身体也微微颤抖。
南月在她面前蹲下,用着南烟以往的安慰方式,轻轻拍着她的背:
“姐姐,你去找他,我看得出来,他不敢找你,他或许怕被你拒绝吧。”
他们都不敢去找对方,一个怕不合适,另一个也怕不合适。
明轻的不合适,是怕她不愿意,也怕她被编排。
南烟的不合适,是不想少年被编排。
南烟没想到,这条路,一步错步步错,走到现在,好像只剩下痛苦。
是她错得离谱。
以前引他犯错,现在又要引他犯错,她不可以这样对他。
她要她的少年,永远做那个天之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