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仿若白驹过隙,短短数月光阴转瞬即逝。在刘錡这位身怀绝技、谋略超群的教头悉心调教下,三军气象焕然一新,隐隐间已然流露出虎狼之师的凛凛威严。
但见校场上,士卒们背负沉重行囊,步伐坚毅地列队疾行。哪怕汗水湿透厚重衣衫,他们依旧咬牙坚持,紧紧跟随队伍,无一人敢落后半步。那队列行进时,恰似用刀斧精心雕琢般齐整,动作起落间,仿若一人所为,各式战术配合更是娴熟精妙,令人啧啧称奇。
一日,李孝忠与王猛,率部在校场之上展开了一次步骑对抗演练。但见百余铁骑迅速结成阵势,犹如滚滚乌云般朝着步兵大阵迅猛冲来。马蹄踏处,尘土飞扬,气势骇人。虽说只是百余骑,却也令列阵的步兵们心头为之一凛。其间有几匹性子刚烈的马匹收势不及,径直冲入步兵阵列,撞翻数人。那些受伤的士卒被妥善安置在营帐之中,每日皆有香气扑鼻的猪骨浓汤伺候。其他安然无恙的士卒见此情景,眼中满是羡慕之色,心中不禁暗道:“这受了伤反倒能有这般好待遇,着实叫人眼红不已!”
备兵待遇低于正兵,可训练标准却相差无几,本就不太服气,磕磕绊绊总是少不了的。刘錡对此却是喜闻乐见,只要双方不是大动干戈,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是严禁私斗、死斗,有问题一律在校场解决。
因此,备兵与正兵之间,也时常以小队为单位相互较量。或五人一组,或十人一队,彼此切磋高下。备兵之中其实亦不乏精锐之士,竟能与正兵在比试中难分伯仲。
刘錡借此良机,慧眼识珠,提拔了不少伍长、什长等基层将才。
然而都头之位,关乎军中要事,除亲兵、护库兵、执法兵已有合适人选之外,其余皆暂时空缺。刘錡深知责任重大,欲经过多番观察与考验后,再慎重定夺。
再看辅兵众人,手持工兵铲,运用娴熟,仿佛那工兵铲就是他们身体的一部分。之前便已在大营四周挖出了一条宽度达五米、深度为三米的壕沟。最近又引来附近河水注入其中,如此一来,既形成了一道天然的防御屏障,又巧妙地解决了营中用水的难题。挖出的泥土,则被垒成两丈多高的土墙,整个大营顿时固若金汤,宛如一座坚不可摧的小城池。
待营地工事圆满完成,辅兵们又在营外积极垦荒开渠,后勤营也随之迁出,分散于田间。他们一面辛勤耕种,一面每日定时清理营中粪便,用以肥沃田地,各司其职,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匠作营内,众人正秘密打造铜制火枪。那枪管改用铜管之后,制作速度大幅提升。除套筒与扳机盒依旧使用精钢之外,其余部件皆以青铜精心铸就。
枪身木料选用核桃木,经匠人们精心细致地打磨,再刷上一层黑漆,顿时油光锃亮,显得格外精美。说来也是机缘巧合,刘錡与折可鸾在山中悠然漫步之时,忽然瞧见大片野核桃林,刘錡心中大喜,暗自思忖:“此等优良木材,正是制作枪木的上佳之选!”
匠人们更是心灵手巧,以麻、藤编织成结实耐用的扁带,再在外层裹上粗布,两端缀上铜圈,用铆钉稳稳固定在枪身之上,如此一来,便于士卒背负。
这扁带还能一物多用,不仅可作为枪带,在必要之时还能充当腰带使用。他们还以防水布制成子铳袋,巧妙地配于腰后,取用极为便捷。腰带之上还设有小巧的吊环,可悬挂刺刀套等物。
那刺刀更是以冷锻精钢悉心打造而成,刃长一尺,柄长半尺,呈三棱椎体形状,颜色黑中泛青,尖锐无比,破甲之力惊人。刀柄设计精巧绝伦,护手上方有空心圆圈,可轻松套于枪头,柄尾与护木前端设有卡槽,只需一推一拉,便能轻松实现装卸。
此外,匠人们还别出心裁地制作出诸多新奇火器。有用陶罐灌装黑火药与尖锐碎片的小号“手雷”,有拉着网兜绳旋转后用力甩出的“链雷”,若将陶罐中的填充物换成猛火油,便摇身一变成了“火雷”。刘錡这一番奇思妙想,犹如星星之火,引得匠人们纷纷效仿,热情高涨。胡奎更是提出“化学雷”的独特点子,欲以石灰粉、辣椒粉等装入陶罐。刘錡听闻之后,大为赞赏,当即批准制作,并重重赏赐匠人,鼓励众人放开手脚,大胆创新,只求所制火器安全实用。
再说那段景住,此番为巩州军立下汗马功劳。刘錡不仅将其原本的金银尽数归还,更额外赏赐千两白银,还封他为“巩州军马转运使”,命其以官方身份四处贩马、偷马。段景住感恩戴德,涕泪横流,欣然领命而去。
这日,刘錡骑着心爱的骏马“追云”,在河边碎石滩上悠然踱步,享受着片刻的宁静。行至半途,他忽然感觉脑海中灵光一闪,仿佛捕捉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急忙翻身下马仔细查看,果然发现“追云”并未装配马蹄铁。他深知马蹄铁对战马而言意义重大,关乎着战马在战场上的奔跑速度与持久力。当下不敢耽搁,匆匆赶往匠作营,寻来胡奎,亲自绘制图纸,并详细阐述其中原理。胡奎一听,不禁笑道:“这可不就如同给马儿穿上了一双坚固的鞋子嘛!此事不难,只是需用精铁打造,以免过重,影响战马的脚力。”刘錡深以为然,点头称是。胡奎当即唤来铁匠,先为“追云”打造一副马蹄铁试试效果。
铁匠们全神贯注,精心打造,待打造完毕后,又反复进行修整,力求完美。这才将马蹄铁斜斜钉在“追云”的马蹄之上。那“追云”戴上马蹄铁后,似乎也感受到了这份特别,来回悠然踱步,显得轻快异常。刘錡见状,心中大喜,翻身上马,轻轻夹了夹马腹,“追云”便如离弦之箭般飞驰而去,马蹄敲击地面,发出清脆悦耳的“得得”之声。几个亲兵见状,赶忙奋力追赶,却被远远地甩在了身后。
待回到大营,刘錡招来胡奎,神色严肃地吩咐道:“过些时日,我需外出一趟,约莫一月有余。匠作营所需物料,你只管详细登记清楚,而后去找李先生调拨。我归来之时,务必要打造出百支火枪、两千个子铳,还有两万套弹丸所需火药,并且都要用防水纸仔细包好。另外,骑军营所有马匹,都要配上马蹄铁,此事至关重要,切不可有丝毫马虎!”胡奎领命,心中满是干劲,暗暗发誓定要完成督监交代的任务。
此时匠作营的匠人们,因能按时足额领取月银,又时常得到刘錡的丰厚赏赐,皆满心期盼着他前来。每见刘錡到来,带来新奇物件与独特想法,众人便如获至宝,兴致勃勃地投入到制作之中。在这样的氛围下,军中的火器制作愈发红红火火,呈现出一片繁荣的景象。
再说,段景住引进来的那支羌人小部落,原为党项羌中熟仓族的一支,酋长名为癿桑结。传闻其祖上在真宗年间,曾官拜会州刺史,显赫一时,荣耀非凡。
癿桑结率着族人们,在武山草场安稳安顿下来后的次日,便满心感激地来到军营拜见刘錡,以表谢意。
只见癿桑结,年约四十有余,身材魁梧壮硕,手臂粗壮有力,彰显出常年劳作与历练的痕迹。眉眼间透着憨厚之色,质朴而真诚。
他一见到刘錡,即刻单膝点地,以最敬重的部落礼节向刘錡行礼,声若洪钟般说道:“桑结见过督监!我族上下,无不深深感念督监收留之恩!”
刘錡赶忙快步上前,双手轻轻扶起桑结,脸上带着亲切的笑意,说道:“桑结头人,不必多礼。既已来到我巩州,往后便是我巩州军这个大家庭的一份子,无需分什么彼此,大家齐心协力,共保一方安宁。”
桑结闻言,恭敬地躬身谢道:“多谢督监宽厚仁慈,如此体恤我族。”
北宋之时,蕃兵战力实则颇为强劲,在宋夏对抗的漫长岁月里,他们冲锋陷阵,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然而,无论是禁军还是厢军,皆对这些依附宋朝的部落边民心存偏见,瞧不上眼。尽管这些少数民族头人诚心归附,一心为宋效力,可宋朝统治者却将他们视作异类,对“蕃兵”与“蕃官”大行民族歧视与压迫之策。蕃户不得与汉人通婚,官职不得高于汉官,更不得担任汉官之职,甚至率兵出战,都必须由汉官指挥,在战场上,他们常常沦为炮灰,处境艰难。无奈之下,这些少数民族头人纷纷篡改、伪造家史,假称自己的祖先是中原而来的“平蛮将军”,妄图借此为子孙的政治前途谋得一条出路,改变家族命运。
也正因如此,癿桑结对刘錡愿意接纳整个部族,安排他们来到相对安稳的巩州安居,心中满是发自肺腑的感激之情。这份感激,不仅仅是为了部族有了安身立命之所,更是为了能摆脱往日被歧视、被压迫的困境。
当初段景住与他谈及此事时,癿桑结满心犹豫。一则是此事太过突然,实在不太敢相信竟有这般好事降临;二则觉得一个西北二线州府的小小兵马督监,能有多大能耐,居然敢做主给予他们如此优厚的条件。
直至段景住拿出刘錡盖印的公文,白纸黑字,清清楚楚地写着内迁后的种种安排与待遇条件,癿桑结这才稍稍放下心来。即便如此,部落中众人仍是意见不一,各有顾虑,又耽误了不少时日。段景住一方面以诚挚之心相邀,另一方面也明确告知众人,如今加入,不久之后,便可随本部一同转为正式禁军。这可不仅仅关乎军饷待遇的提升,更是未来身份归属的大事。精壮之人若被征召成了禁军,那族人们便通通成了禁军军属,再也不是低人一等的蕃兵身份,能够获得真正的尊重与认可。倘若错过这个时机,等本部转为禁军之后,可就没这般好事了,那时再想归附,也只能被当做蕃兵对待,依旧摆脱不了被歧视的命运。
这一番话,恰似击中了众人的要害。这些归化族群日夜所思所想,不就是渴望得到这个被正式认可的身份吗?如此一来,内迁的提议才最终获得全体通过。这也正是段景住出去数月,才将人带回来的缘由。
刘錡笑着伸手示意,热情地给桑结让座,而后关切地问道:“桑结头人,安营扎寨之地,可还满意?武山牧场的环境,可还适宜族人们生活?”
桑结赶忙再次起身,深深一拜,眼中满是诚挚与感激,说道:“武山牧场林草繁茂,水源充足,实是再好不过的栖息之地。督监如此体恤我族,为我们考虑周全,若有差使,我族必定为督监赴汤蹈火,效死力!”说罢,双目中隐隐有泪光闪烁,那是对未来生活的憧憬,也是对刘錡的深深感激。
桑结接任头人之位已十几年,只因是小姓,向来不被党项大族瞧得起,还经常遭受夏人的掳掠。为保全族人性命,他处处隐忍,不敢反抗,甚至带着族人四处迁徙躲避,过着居无定所的艰难生活,个中艰辛,难以言表。平日里,仅靠着养殖售卖马匹,以换取生活必需品,勉强维持生计。好不容易结识了马贩子段景住,虽说交易时吃了不少亏,但好歹也算有了一个稳定的渠道。却不曾想,这个看似狡黠的马贩子,竟给部落带来如此天大的机遇,直至此刻,桑结仍觉得自己仿若置身梦中,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说到此处,某正有一事,要与桑结头人好好商议一番。”刘錡神色认真地说道,眼神中透露出对部族未来的关切。
“督监但有吩咐,尽管直言无妨。我族定当全力配合。”桑结拱手回应道,态度坚决而诚恳。
“是这样,某奉圣上之命,于巩州组建新军。步卒之事,经过这段时间的训练,尚好解决,只是骑军缺马,这是目前亟待解决的难题。不知桑结头人可愿出售一些马匹与我,以充实骑军力量?”刘錡目光坦诚地问道,眼神中满是期待。
“不敢言售,督监所需,桑结自当奉上。我族能有今日,全仰仗督监。”桑结连忙说道,语气中带着毫不犹豫的坚决。
“呵呵!桑结头人不必如此。接你们过来,绝非为了敲诈勒索。我始终将你们视为自己人,凡事讲究公平公正。不知此次带来的马匹,有多少可充作军马?”刘錡微笑着说道,笑容中带着温和与亲切。
桑结思索片刻,谨慎地说道:“除去自用,约莫有六百匹成年马可用!这些马匹皆是族中精心饲养,体魄健壮。”
刘錡笑道:“如此甚好!某欲以每匹二十贯的价格采买,桑结头人意下如何?这个价格,也算是略表我对贵部的诚意。”
桑结听闻,不禁一愣。这价格,可比段景住给的高出了一倍啊!段景住不仅出价低,还百般挑剔,稍有瑕疵的马匹便不要。尤其是跟在他身后那个紫胡子,眼光更是苛刻,让桑结吃了不少苦头。却没想到,督监出手竟如此大方,这当真是意外之喜。他赶忙应道:“督监如此关照,桑结岂敢不从!能为新军贡献一份力量,也是我族的荣幸。”
刘錡道:“既如此,某便安排李先生去办理交割之事。务必做到账目清晰,公平交易。”言罢,唤来一名亲兵,让其去请李椿年前来。
桑结也转头看向身后一位二十多岁的羌族青年,眼中满是慈爱与信任,说道:“春儿,待会儿你便陪着李先生回草场,仔细挑选六百匹好马,送至军营!挑选之时,切不可马虎,定要选那最为健壮、温顺的马匹,以助新军一臂之力。”
那羌族青年俯身抚胸,恭敬施礼道:“遵命,父亲!我定不会辜负您与督监的期望。”
刘錡不禁问道:“这位是?看这少年英姿飒爽,想必是桑结头人的公子吧。”
桑结笑着介绍道:“这是犬子,癿春。自幼随我在马背上长大,对马匹极为熟悉。”
癿春面向刘錡,躬身抚胸,沉稳而有力地说道:“癿春见过督监。愿为新军效力,保家卫国。”
桑结又指着癿春身旁站着的一位十六七岁的羌族青年,眼中满是疼爱,道:“这是小女,癿秋。秋儿,快来见过督监。”
嗯?竟是女儿?刘錡一直以为跟在桑结身后的是护卫,却不想是他的一双儿女。
尤其是这癿秋,身着羌族男子服饰,身材修长,约莫一米七左右,竟与她哥哥癿春差不多高矮。只见她麦色肌肤,透着健康的光泽,浓眉大眼,鼻梁高挺如峰,唇红齿白,浑身透着一股英气,宛如一朵绽放在西北大地的铿锵玫瑰。
只见癿秋一步上前,微微躬身,抚胸施礼,声音清朗而清脆道:“癿秋见过督监。”
刘錡不禁赞道:“桑结头人的一双儿女,皆是年少英武,卓尔不凡啊!虎父无犬子,有此一双儿女,桑结头人想必甚是欣慰。”
癿秋听闻,不禁微微撇了撇嘴角,心中暗自思忖:“这督监看着年纪不大,与我相仿,怎地说话却是这般老气横秋,莫不是故意想在辈分上占我便宜?”但她并未表露出来,只是神色平静地站在一旁。
桑结笑道:“可当不得督监如此夸赞,癿春、癿秋统领我部壮丁,平日里勤于训练,随时听候督监差遣。”
桑结见刘錡一直未提招兵之事,心中不免着急。毕竟,他希望部族的精壮能够在新军中一展身手,为部族赢得荣耀。
刘錡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笑道:“正要和桑结头人谈及此事。不知贵部现今有多少壮丁?我也好根据实际情况,做出合理安排。”
癿秋抢先答道:“回禀督监,我与哥哥各领四百壮丁,平日里演武之时,哥哥也不是我的对手呢!”说罢,得意地看向刘錡,眼神中透着少女的俏皮与自信。
“秋儿不得无礼!”桑结轻声呵斥道,但语气中却带着宠溺。癿春则苦笑着摇摇头,神情满是无奈,对于这个活泼好胜的妹妹,他也是毫无办法。
这父子二人对癿秋这个丫头,显然是溺爱有加。刘錡心中暗笑,口中却夸赞道:“小娘子本领高强,巾帼不让须眉,本督监着实佩服。想必在部族中,也是个厉害角色。”
刘錡随即命人将王猛召来,向王猛介绍了桑结三人,而后对王猛说道:“羌族八百骑兵加入骑军营后,连同目前的七百骑军,共计一千五百人。其中探马营扩充至三百人,剩下的一千二百人,分为四队,癿春、癿秋、薛坚、薛刚任队长,各领三百骑,皆由你统一统领。”
王猛躬身领命,刘錡接着说道:“另外,某已采买六百匹战马,亲兵营配装二百匹,其余全部拨付给骑军营。你且算算,还有多少缺口?”
王猛心中快速一算,除去羌兵,原有骑军营七百人,仅有一百匹马,后没收段景住八十五匹,加上这次四百匹,还差一百一十五匹,方可达到每人一马。于是拱手回道:“尚缺一百一十五匹,方能做到一人一马。”
刘錡微微沉吟道:“既如此,便先把骑军营配齐,亲军暂时配一部分。”
王猛赶忙说道:“这如何使得?”
刘錡神色认真道:“骑军战力,取决于士兵与马匹的默契程度,需尽快训练。亲军的马匹之事,还是往后再议吧!”
桑结在一旁,也是无可奈何。此次所谓的六百匹成年马,大多是三至五岁的,虽已是大马,却尚未完全长成。短期内,确实无法再提供给刘錡更多马匹了。
此事也只能暂且搁置。
不多时,李椿年来到。于是,桑结三人向刘錡告辞,称要回营地集结壮丁,让癿春、癿秋送马之时,一并带来。
刘錡本欲设宴款待三人,桑结坚决推辞不受。刘錡只好作罢,着王猛带一百骑军沿途护送,负责押运马匹。
众人离去之后,明月撅着小嘴,从二楼缓缓走了下来。刘錡见状,不禁乐道:“傻丫头,这又是吃了哪门子醋的模样啊!”
明月心中“哼”了一声,暗自思忖:好不容易送走一个,怎地又来一个。她酸溜溜地说道:“明月只是担心九哥儿忘了去府州迎亲之事呢!”说罢,俏皮地一吐舌头,便跑出门去了。
刘錡细细一想,觉得确实该给明月找几个伴儿了。她整日待在二楼,眼巴巴盼着自己回来,最后也说不上几句话,着实无趣。
于是,刘錡召来一名文书,吩咐他去城中买两个十二三岁、聪明伶俐的小丫鬟回来,也好帮着明月干点活,解解闷。
明月说得对,迎亲这事的确得抓紧时间办了。如今已是春末夏初,说不定什么时候,宋夏之间又会战事重开,到那时,不知又要耽搁到何时。
刘錡心中想着这些事,莫名觉得有些气闷,便走出门,骑上心爱的“追云”,带着几个亲兵,四处巡查去了。